正午正是阳光最毒的时候,乘着小妮和小家伙睡午觉,楚河悄悄拿起木矛就来到了流源部。
楚河刚到流源部就惊动了守门人。
一位岁数不大的小伙子,手拿长矛戒备的看着楚河:“阿傻叔,你来部落做什么?”
阿傻叔三字,让楚河额头青筋直跳。
这什么见鬼的称呼,就像小妮一样,这里取名都这么任性不成。
“我要见巫。”楚河懒得废话,直接直奔主题。
小伙子愣住了,隔着木栅栏看着楚河,就和看傻子一样道:“巫不见任何人阿傻叔不知道吗?要是有事我可以找猎首过来。”
巫不见人,小妮不说,楚河还真没有想到。
猎首楚河倒是熟悉,就是每隔十日送食物的大汉。
猎首主要负责狩猎和守护部落,除了巫和酋长,便是猎首权利最大,可以算作三把手。
而且每一任猎首,都是部落中最强的勇士。
“那也行。”
既然巫见不得人,只能找猎首试试了。
“那阿傻叔你等会。”小伙提着长矛就进了部落。
楚河顶着炎炎烈日,汗水就如没有关紧的水龙头。
本想找个阴凉的地方,可是一眼看去,部落前不要说树了,连根野一点的草都看不见。
这么热的天,就将自己丢在外面,也不说给自己来杯水喝,哪怕没有水,也给自己找个阴凉的地方啊。
还好时间不长,一刻多钟后,楚河就看见从部落里走来的猎首,那足有一米九的壮实身躯,给人压迫感十足。
“阿傻,你来找我有事,是缺什么吗?”猎首直接推开那像防贼一样的木栅栏。
看着浑身冒汗的楚河,咧嘴一笑,解开挂在腰上的皮囊扔给了楚河。
楚河一把接过皮囊,晃了晃里面就传来水声,揭开皮塞子仰头就咕噜咕噜喝个几大口。
楚河擦了擦嘴角水渍,又将皮囊扔给猎首道:“其实我来就一件事,也可以说两件事。”
“什么事?”猎首低头将皮囊又挂挂回了腰上。
“我要带汉界回部落居住。”
猎首愣了下,随后有些不确定问道:“你说什么?”
早有所料的楚河清了清喉咙,再次一字一字道:“我要带汉界回部落住,我知道让我们住在外面是巫的意思,所有我想和巫打个赌。”
“住口。”
一向和善的猎首猛的打断楚河的话,语气严厉道:“你应该知道要不是巫,汉界早就被逐出部落,你又凭什么和巫打赌。”
楚河毫不畏惧的看着猎首,语气坚定道:“汉界被你们畏惧,就因为你们说他是灾星,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你们错了。
所有我要打这个赌。
你连巫都没告诉,又凭什么说巫会不同意。
在我看来不是巫不同意,而是你们怕了,你们自己心虚了,将一切意外推到一个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身上,来显示你们自己的无辜。”
“闭嘴。”一道拳风迎面砸来。
楚河双眼牢牢盯着砸来的一拳,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右手紧紧抓住长矛,对着那高大的人影就是一击直刺。
长矛快如闪电,让本只是想教训一下楚河的猎首脸色一变。
就和那精瘦汉子一样,谁都认为一个没有经历过厮杀的楚河,能有多大本事。
不得已,猎首变拳为爪,一把抓住了楚河的长矛,此时矛头已经碰到猎首的心口。
“这就是我的资格,一位想要成为勇士的男人,一位想要为部落撒热血的男人。”楚河满怀豪气的大吼一声,好像一个十年苦读却怀才不遇的学子。
部落外,气氛有些安静。
楚河嘴遁完,眼看长矛被抓住,便立马松开了手,便宜占一次就好,再出手那真是找死了。
猎首复杂的看了眼楚河,然后一把将长矛扔向楚河,长矛带着啸声,直直插入楚河面前,入土一尺。
楚河额头渗出汗水,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
“此事我会告诉巫的,成与不成都会告诉你。”猎首说完,便大步回了部落。
站在门口的小伙,此时看向楚河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钦佩。
楚河脸上也扬起一抹笑意,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巫,但至少该说的话已经传到她耳中了,这便成功了一半,现在就是等了。
流源部最里面,一间如倒扣碗状的木屋前,屋檐下挂着一串串动物骨骼,随着风拂过,骨骼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猎首此时正站在木屋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有事吗?”苍老的声音自木屋内传出。
猎首恭敬道:“伟大的巫,这次找您的是住在戒忘坡阿傻,他说要带汉界回归部落。”
“咳咳,他为什么这么说?”木屋内的声音带着几丝好奇问道。
猎首没有一丝隐瞒,将刚刚楚河所行所说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当然也包括那个赌。
猎首说完,木屋内便静悄悄的。
时间缓缓过去,大约一刻钟后,木屋才又传出带着笑意的声音道:“有意思的家伙,看样子那次受伤还开了窍,明日你将他带来,我到想听听是什么赌。”
“带来这里?”
猎首不解,这里可是部落最深处,部落中有资格来这里的不过三五人罢了。
“嗯,既然他有这个胆量,你难道不想小汉界回来。”
猎首沉默了片刻才道:“他是大哥唯一的儿子。”
太阳已经下山。
斜坡上,楚河坐在木屋前,望眼欲穿的看着斜坡下的部落,等着有人来送消息。
可是眼看着一会月亮都出来了,楚河有些泄气了。
猎首不是说无论成不成都会告之,怎么还没有消息,难道还能忘了不成?
不应该啊!
自己白日里可是那么慷慨激昂,就像一个老兵挥舞着兵器,吼着宁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想回家带孩子。
猎首身为部落三把手,也明显起了爱才之心,怎么也应该给自己争取下啊!
“吃饭了大哥,再不吃天就黑透了。”小妮又在屋内喊道。
楚河叹了口气,是要吃饭了,不然天黑了,自己可能就要真的瞎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