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武阜清风习习,带走了阳光的热量,虽然还是闷热,但比白日里熟悉些。
风岩端着一杯麦酒,坐在酒店房间窗前,看着窗外往来的冒险者发呆。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从冒险者协会带回来的标5创伤愈合药剂和任务清单。
他已经研究过标5创伤愈合药剂,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成分,但的确对创伤有非常好的效果,之前在森林中的擦伤,涂一些药剂就会肉眼可见的愈合。
咕嘟咕嘟,灌两口麦酒,风岩悠悠的叹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有什么意义。
冒险?他不缺钱,也不图名,晋升初级魔法师?在外漂泊近一年,对那帮亲戚的恨意几乎消磨光,撵不撵出风氏,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若是什么都不做,他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对自我意义的否定,是抑郁症的开端。
给自己定个小目标,先晋升初级魔法师!他尝试着给自己向上的动力,哪怕是虚假的也好。
这个世界可没有心理医生,也没有帕罗西汀、舍曲林之类的药物。
喝光一杯麦酒,风岩拿起摆在旁边的任务清单,既然已经确定目标了,那么就要执行。
C8附近的任务全部排出,不管是碰到高山泰坦相关的东西,还是调查的教会,对他都不算什么好事。
浏览了一遍,他忽然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任务。
D+级任务,清剿哥布林,合作清剿类,F9洞**出现聚集的哥布林,已经威胁到那佃镇各个农庄的安全,需要进行清剿。
该任务由那佃镇农庄主联合发布,一只哥布林的左耳酬劳10枚银那隆。
合作清剿类任务是清剿类任务的一种,不限制接受任务的冒险者人数,以指定战利品兑换奖励。
风岩在学校图书馆里看到过对哥布林这种生物的介绍,对它们有所了解。
哥布林出现在白银时代前期,讨伐等级4,身高在四尺左右,体重不会超过一百二十磅,脸部宽阔,鼻子突出,耳朵扁平,皮肤颜色随生活的地域不同而不同。
作为亚人形低智慧生物中群居物种的代表,哥布林遵循着狡诈、残暴的本能,是混乱而邪恶的,经常袭击村落,抢夺物资。
在历史中,人类不止一次对哥布林进行清剿,不过哥布林就和田里的老鼠一样,怎么清剿都剿不没。
风岩打算明日就选这个任务了,一是对亚人形生物的好奇,二是想看看其他冒险者是怎么做任务的。
…………
两匹劣马拉着破旧的车厢在满是尘土的道路上缓慢前行,车厢里坐着四个人相对无言。
只有傻子会从武阜前往F9,那样需要路过四个区域,正常人都是坐马车到那佃,从那佃进入F9。
风岩觉得自己是不是傻子,在冒险者协会办理接受任务之后,便坐进了通往那佃的马车。
和他同行的,除了车夫还有三个人,他坐在车门旁边,打量着其他人。
坐在风岩对面的是一个身高近六尺,肌肉结实的壮汉,而最惹人注目的,便是他那扎成小辫子的金棕色胡须,以及放在身侧的两柄宽刃战斧。
不用问便知道,这位是来自不羁堡的斯伏尔德后裔,全世界只有流淌着斯伏尔德血脉的人会有金棕色的毛发,还会用夸张的重武器。
旁边是个珠光宝气的矮胖子,十根手指都带着镶着宝石的戒指,脖子上挂着和狗链子似的金项链,把本就黝黑的脸衬托的更黑了。
斜对面是一个年轻人,背着一把折叠弩,腰间挂着箭囊,他应该和壮汉是一起的,因为偶尔会有眼神交流。
从武阜到那佃并不算远,一个小时左右便到了,车夫把车停在县城外,风岩、壮汉和年轻人一同离开,至于那个矮胖子,继续坐车进了县城。
“兄弟,你是来做清剿哥布林的任务的么?”
风岩刚想走,年轻人忽然开口拦住他。
风岩不明所以,但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信息,便答道:“是的,你们也是?”
“我们也是,不如一起?”
年轻人扯着嘴角微笑,说实话,有些丑。
风岩想了想,有人作伴也没什么不好,而且冒险者之间合作相当常见,便同意了。
“我叫怀木,林间客,他是圣克莱门,圣克莱门·斯伏尔德,狂战士。”
“风岩,魔法师学徒,嗯,兼职火枪手。”
怀木介绍了自己,又介绍了圣克莱门,轮到风岩时,他想了想,以他现在的形象,最符合的职业应当是火枪手了。
三人结伴而行,枯燥的旅途添加了一些趣味,怀木比较活跃,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风岩偶尔应和两声,只有圣克莱门一直保持着沉默。
怀木和圣克莱门都是新注册的冒险者,之前也不认识,前些日做合作任务时觉得两人有些默契,便搭伙做任务,这是他俩搭伙做的第二个任务。
在这个组合之中,怀木负责选择任务、打探情报、侦查以及微薄的火力支援,他只是个2级的林间客,能做到这些已经尽了全力。
而圣克莱门则是主攻手,按照怀木的说法,狂战士这种脑子里都充斥着肌肉的职业,并不是适合任何和谋略搭边的工作,莽就完了。
按怀木的计划,风岩加入进来,替代他火力支援的任务,同时也能负担一部分的侦查。
对此风岩没有什么异议,若是自己做任务,这些都要自己做的。
F9位于横贯万古森北部的贝亚恩山脉的山麓,距离那佃有一段距离。
因为气候适宜、土地肥沃,万古森和那佃之间遍布耕地,第二茬稻谷刚刚收割完,耕地中都是金黄的秸秆,倒有些乡村风情。
沿着田间的小路,三人很快便到了森林和耕地的交界处,一道钢丝编织的栅栏挡在面前。
栅栏三尺多高,有些破旧,不少地方看着就是破了又补的,已经锈蚀的非常严重了。
怀木掏出一个系着绳子的钩锁,手腕一抖便抛进了不远处的树冠,拉着绳子跳过了栅栏。
圣克莱门更是简单粗暴,双膝微微弯曲,愣是原地跳起四尺高,轻轻松松越过栅栏。
风岩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的操作,伸手轻轻一推栅栏,虚掩着的,和栅栏一模一样,但的确是门的栅栏门吱嘎吱嘎的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