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松开了她的衣服,划落在地面。
她的手沾满了他的血,“不要,不要,不要!”
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精力和生命。
血,血腥的气味在空气里暴走……
尹静稀只觉得眼前一黑,这就是她十五年里最后的记忆……
北城医院。
他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凝视着窗外的雨,些许的苍凉涌上心头。办公桌的一角,黑色的相框静静沉睡在过去里,有点泛黄的照片刻画着曾经的笑脸,却是再也回不来的远景。陈旧得有点破烂的魔方仅仅依偎着它,仿佛是为了证明些什么。
“戴医生,来活了。”护士敲了敲他的门。
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戴长宏起身,压下相框的正面,走向那个穿越生死线的战场。
“是车祸,男患者受伤较重,女患者可能是惊吓过度,休克了。”护士介绍着情况。
“男患者接心电监护,给氧。”
推开抢救室的门,戴长宏连看都不看,像背课文一样地下达医嘱,熟练地戴上橡胶手套,“准备气管插管。”
“男患者,刘天祺,十六岁,无特殊病史。女患者,尹静稀,十五岁,同样,无特殊病史。”
戴长宏一愣,“尹静稀?”他接过护士手里的资料,眉头紧锁,“通知尹成在先生。”
“啊?”护士不解,“尹成在?那个正在到处找妹妹的尹氏集团的总裁?”
“快去!”戴长宏最讨厌别人问废话。
“压眶无反应,手电。”他开始初步检查,“光反射消失,双瞳孔直径4毫米,深昏迷状态,枕部皮下水肿,左侧呼吸音消失,考虑是血气胸,右腹严重皮擦伤及皮下淤血,右腿开放性骨折。”他忍不住感叹,“伤得不轻啊,能不能活呢?”他挂上顽皮的笑容,丝毫没有一个急诊室医生的模样,但正是这样一个人,拯救了许多看似无法挽回的悲剧。
“血压60/30,心率150次,呼吸40次,浅快。”护士报告生命体征。
“再开放一个静脉通道,扩容补液。706代血浆快速静滴,多巴胺80毫克……”他边说边伸懒腰,护士们早已见怪不怪。
作为一个医生,只要能救人就行了。
“生命体征基本恢复以后,通知胸外科大夫做胸腔闭式引流术,请脑外,普外,骨科大夫会诊,通知手术室准备手术。”戴长宏粗鲁地脱下手套,“我去女患者那儿看看。”……
医院的空气总是被消毒水的气味所充斥,还有那令人作呕的福尔马林味。
尹成在很不喜欢医院,他在这里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透过加护病床的玻璃窗,他凝视着病房内熟睡的面容,很熟稀,那是一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
“她没什么大事,注射了镇定剂。”站在一边的戴长宏解释说,“同行的男患者还在危险期。”
“那不重要。”尹成在冷冷地说,“只要她没事就行了。”
“呀,真是无情的男人。”戴长宏调侃道。
尹成在冷哼,“彼此彼此。”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呢?”
“帮我联系美国最好的医院,准备转院。”
“不需要通知其他人吗?”
一丝锐利的杀意划过尹成在的眼眸,“我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还要通知谁吗?”
戴长宏早已习惯了这个男人的脾气,“好吧,我去联系。”
“等一下,”尹成在突然叫住了他,“通知朱怡婷小姐。”
“那个黑道千金?”戴长宏自己也问了一个很废的问题。
尹成在道,“还有第二个?”
戴长宏刚想回击,一名护士从抢救室气喘吁吁地跑来,“戴医生,他的生命体征下降了。”
“不去看看吗?”
“和我没关系。”尹成在依然冷冷地道。
戴长宏飞快地跑进抢救室,监测仪发出难听的鸣叫声。
“从哪里升起的,再坠落到哪里,也不过是两点间的直线距离。很短的。人生不过是一场醒着的梦。”
五年后——
挥别了悲伤的阴天,现在的天空是蔚蓝的,白云装点着苍穹。
透明的落地窗散射出和煦的阳光,奶白色的大理石倒映出模糊的画面,飞机降落发出轰隆声响,震耳欲聋,人群拥堵在机场。
“这里是娱乐快线,尹氏集团力捧新人尹霏依据原定计划,如期抵达羽银空港……”
“尹霏!尹霏!尹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