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出来走走。”顾清也知道这两天柴荣忙的很，昨天有人偷袭之后，应该也是一夜没睡。
“那便好，主子刚睡下，先生若有事，稍等等吧。”果然，顾清也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点了点头。刚想掉头，里头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声音“先生？进来吧。”
顾清也和李韩都有些惊讶，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又醒了？醒就醒了吧，顾清也顿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了，床边的矮桌上都是文件，地图，旁边还有两壶温热的茶水，看来是刚睡下去没多久。
“将军可是被我吵醒了？”
柴荣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摇摇头“只是想到还要去父亲哪儿复命，便不曾睡熟。”
如果单看他的脸色的话，确实和容易很相信他的话，但是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真的太明显了。不过他说的应该也是实话，昨夜的突袭也不知道伤亡怎么样，郭威应该也没怎么睡。
“先生来了也好，昨夜可是吓着了?”
“玲珑灵玉一夜都守在门口，我无事。昨日来的人可多？”
柴荣拿起身边还没看完的公文“无事，已经有所防备了，无人伤亡。”
“那便好。”顾清也坐着看着他，眼里的血丝慢慢退去了，眼里的光芒又慢慢的聚拢了。些许的放心了些，这些日子，怕是都没怎么睡，已经好几天没看见他了，估计一直在商议，导致元朗来蹭吃的次数都多了很多。
久久，两人都没有说话，顾清也坐的腿都麻了，但是他看的很认真的样子，打断他的思绪是不是不大好。慢慢的把腿挪动一下，过过血。
“先生。”
“啊，是”顾清也吓得一机灵，膝盖都磕到了桌子，痛的皱了一下眉。
柴荣的目光沉了沉，随机开口道“我饿了。”
“那我去叫李韩拿点吃食过来。”
“我想吃先生做的。”
顾清也觉得自己有些幻听，这句话怎么感觉有些撒娇的语气呢。赶紧起身，顺便揉了揉膝盖。
“那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你想吃甜食还是小菜？”
“吃的抱的就可。”顾清也发现柴荣每次和她说话的时候，都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看到她的心里，有些慌乱的挪了眼神，行了礼就下去了。
柴荣见她都开始行礼了，不免的低笑一声，自己也没做什么，怎的就慌了？
“李韩。”
“主子”
“去跟着她，若是我还没回来，拦住她。”
“是”柴荣一改刚刚的疲倦，一点都不像一个很久没睡的人。掀开被子就走了。
顾清也算是军师，又有柴荣的照顾，自己的院子里就有一个简易的土灶，每日的米菜都会让玲珑去领回来，按每人的配给发放，刚好三人份，平时就自己做吃的。
看了看，没什么吃呢了，就萝卜，牛蒡，还有一些菌菇。因着战事，人又多，肉基本上都没见着。蔬菜也是一些能放的久的蔬菜。还有一坛子自己做的酸菜。
思索了半晌，煮点粥吧！玲珑灵玉，李韩也能吃。
另一边偷摸出去的柴荣，不是去找郭威，也不是去城内，探查敌情，而是在一处山脚下，去见了赵匡胤。
“如何。”赵匡胤看了一眼四周，又把柴荣拉进了些。“郭公刚睡下，这是刚到的密信，我记下来了，誊了一份给你，现在郭公应该也看见了。”
柴荣接过那一小张卷纸“出什么事了。”
“刘承佑杀了史，杨，王三位大臣。”
柴荣打开纸条的手停了，“杀了？”
“昨日上朝的时候突然窜出来一伙人，杀了就跑了。”
柴荣打开纸条看了一眼详细的描述。蹙了蹙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赵匡胤看他也不说话，看了看日头，得抓紧赶回去了。
“我得赶紧走了，不然找不到我，该疑心了。”柴荣收了收神，点了点头。“丑时过来一趟，有事和你商议。”
赵匡胤点了点头，随机隐身在草丛里消失了。
几个月前，赵匡胤在别院见柴荣时，柴荣就决定好了这个人要收为己用。郭威虽说宠爱柴荣，但是从他领兵开始，就开始时不时的试探他，甚至在那次刺杀中，郭威一点都没有担心，漠不关心，自己的父亲母亲也被控制在他的手里，现在还被张永德带走了。他不得不留一手。
在西郊大营的时候，张永德和他说完，他就去找了赵匡胤。
“将军，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习不习惯，有没有要添置的。先生一直担心你。”
“谢将军挂怀，我一粗人，习惯了。”
柴荣找了一处坐下，也不再寒暄“元朗觉得刘承佑的皇位还能做多久。”赵匡胤听了吓得站了起来，而对面语出惊人的那人，似是在问今天吃了没。
“将军这话，我不明白了，我是粗人，不懂时政。”
柴荣并没有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能说服他。但是也得给他埋个种子。
“元朗不必紧张，我已经和先生谈论过这个问题。”
“仲柏如何说。”赵匡胤对柴荣并没有很排斥，相反，两人聊的还是很好的，柴荣不管是军事还是政务都很出色，胆色和智谋也绝不止现在显露的这一些，他在藏拙。
“刚愎自用，做不长久。”赵匡胤其实很同意，这个皇帝的所作所为真的不是一个明君该做的。
“仲柏如此说，那边如是了。”
“那元朗自己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
柴荣笑了，起身，准备走了，走过赵匡胤身边的时候，又轻轻的说了一句“元朗可知，若是两虎相争，必有一死，死谁我不知道，但是死在哪儿，我想我们都知道。”
汴京！！
赵匡胤的瞳孔突然放大。
是了，不论是谁和刘承佑抢夺皇位，受难的永远都是百姓，父亲在军队，家里就只有老弱妇孺。哪怕不是在汴京开战，作为前朝的武将的家属，怕是。。。。
再转身，哪里还有柴荣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