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进退两难强决断
刘虎原本并没有将这一次的墉国行程当做一回事。可没有想到的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异国之旅竟将他的一颗向武之心弄了个七上八下，不得一日安宁。
从踏上归途第一日起每晚不是酩酊醉卧，就是舞弄一番刀枪后酩酊醉卧。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刘虎的生活规律。
今日也不例外。
确切的说，从即将见到大哥刘昊时起，刘虎就变得比往日里更加沉默。特别是从刘昊所在的北大营归来以后，几乎连身旁的气压都是低的。
贴身侍卫们对此即便不是心知肚明但也有所揣测，但是谁又会去多这个嘴？即便刘昊派来的那名心腹也一样。
时近于熄灯安寝，按照惯例侍卫手捧着一瓮酒前来服侍刘虎睡前欢饮。
不过今日刘虎似乎心中在做着某种挣扎，摆摆手挥退了侍卫。独自一人端坐于大帐的几案后面，面对着一盏孤灯闭目出神。
夜风偶尔从帐帘的缝隙中吹进来，使得油灯的火焰不时摇摆，连带着帐中一阵光影晃动。显得如此孤寂又夹杂了一丝禅意。
端坐良久，不知不觉中已近三更。
刘虎猛然仰头长长嘘出一口气来，手按几案豁然而起，三两步来到大帐口。挥手抄起一旁竖立着的残月描金戟，挑帘笼来到外面。
“呼呼”的戟风搅动着金秋朔气，老远便听得分明。灿烂的一团银光，反射着周边的篝火时不时乍起片红晕。
两名亲卫相互对视一眼，均看出了今夜勇王殿下的不同。
如果刘虎前些时日夜间习武是状若癫狂，那么如今再看他的大戟，挥动间便有了一分如山的沉稳。
人们或许成家在立业之后，但这一生最先遭受的考验通常来源于情感。经过了便也在某种意义上长大成人了。
这一通大戟刘虎整整舞动了将近一个时辰。
最后停下手时已近四更天，将将还差了不到一刻钟。
刘虎仿佛将什么负担随着大戟的挥动抛掉了一样，看起来全身都轻盈了三分。眉眼中的神情也变得鲜活起来。
按照两名贴身亲卫的眼光看，便是武艺似乎也有了更上层楼之势。
不由得对视一眼走上前来恭喜。亲卫甲一边递过一张湿布巾一边说道：
“恭喜殿下又有所精进！”
亲卫乙也不甘示弱凑过来道：
“殿下可要饮酒？”
刘虎接过布巾擦一把脸，长出口气：
“也好！反正此时也正精神，去将酒于吾取来。”
“是殿下！”
亲卫乙闻言乐颠颠儿的反身便跑，不大一会儿将酒瓮捧来递给刘虎。
刘虎伸手接过，拍去泥封，举起来长鲸吸水般先痛饮了一大气。
然后转头吩咐一声：
“你去给吾打盆水来，一会儿擦洗一番吾便睡了。”
而后又仿佛长出口气般喷出四个字来：
“明日还家！”
亲卫应诺一声后转身去了。待刘虎将一瓮酒将将饮尽，就要吩咐亲卫帮忙宽衣解带时已是四更天。
亲卫刚刚要为刘虎解去衣衫，便听到北方里许外猛然发出一阵喊杀声。刘虎甩脸望去，只见一道道火蛇闪电般从夜空滑落。
继而北方大营处火光四起，一阵呐喊声传来。
就在刘虎还没有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时，又一声“轰隆”巨响，紧接着杀伐声响彻四野。
“兄长遇险！”
刘虎瞬间便明白了这忽然乱起的嘈杂意味着什么，大吼一声：
“亲卫甲去寨墙上打探打探，亲卫乙去为吾取甲胄来！”
“是！”
“是！”
两名亲卫闻声速速离去。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甲叶子碰撞的“哗啦”声和战靴踩踏地面的“橐橐”声。
刘虎转目看去原来是今夜留守在营中的墉国将领黄烈披甲持械而来。再往身后看时，还跟随着数名亲兵拉着两匹战马。
正是黄烈的战马与刘虎的踏雪乌骓。
刘虎见状不仅心生感激，疾行两步迎上前来抱拳道：
“不想黄将军反应如此敏捷，吾这里尚未披甲于身，将军却连吾的马都已经牵来了！”
刘虎说得很是诚恳，不料黄烈猛然间听闻此言却脚步一顿面上一下子变了颜色。只不过碍于夜色黑暗，篝火闪烁，刘虎没有看到。
黄烈呆愣了片刻，连忙抱拳还礼道：
“哪里……哪里……怎能担得起殿下……如……如此夸赞！只是临将起行，那个……末将无心睡眠……唯恐出点儿事情，是以甲未离身。”
刘虎没有察觉出什么可疑之处，闻言不禁大叹一声：
“黄将军真任事之人也！”
黄烈却低下头将手摆得如同鸟挥翅膀一般，开口岔开话题：
“殿下暂时披甲准备，末将已派人出去探查究竟。你我先在此处暂等片刻！”
此时前去为刘虎取披挂的亲卫也已然归来，开始慌手忙脚地为刘虎披甲。
刘虎趁此机会道：
“就依着将军。”
这时又一名士兵从远处跑来，并拜倒在二人面前拱手回话道：
“启禀二位将军，公主殿下命小人前来传话。”
刘虎闻言抢一步道：
“说！”
“殿下道，二位将军尽管料理军中事宜，不需忧心她处！”
“好！且去回话，就说吾等知之矣！”
而此时刘虎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亲卫子归来回报：
“回禀殿下，是有不知何方贼子夜袭太子大营！”
“战况如何？”
“回殿下……卑职只在寨墙上一望，看之不清，只是听这声音怕是战况不佳……”
“嗯……！下去吧。”
刘虎闻言心中隐隐不信，刘昊率领的兵将他已然看过了，那是只一千五百人的军队。除去五百为盖雯雯准备的杂役外还有一千名精锐士兵呢！
如果是对外征战完全可以说是两千或者三千精兵。
怎么会打成了战况不佳？
更何况还有北大营营寨驻守呢！这……哪儿来的如此强横的敌人？想到此处刘虎猛然间激灵灵暗自打了一个冷颤，心中冒出个念头来：
莫非这次来的是……
想到此处，刘虎猛然转头望向了旁边的黄烈。只见黄烈全没有留意于他，而是在那里一边搓手一边望着北方大营的方向。
嘴里还在嘀咕着：
“怎么还不回来？打探个消息如此的慢！”
看到这里，刘虎又犹豫了。回过头来又想：这一次黄烈来的比吾还早，这明明比吾还急。
就在刘虎犹豫不定反复思量之时，黄烈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回来了。只听那探子回报道：
“前来劫营的不下千余人，有精锐军士还有乌合匪徒，杂乱不一。不过使用穿戴的都是乾国制式武器铠甲。”
刘虎长出口气，终于放下了心。与身旁的黄烈共同道了一声：
“原来如此！”
黄烈转过头来拱手问：
“殿下可否与末将一起前去救援？”
“这……”
刘虎颇有些进退两难！不知是该去救兄长还是留下来护卫嫂嫂。这时猛然间就听见北方传来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和战马的嘶鸣声。
并且瞬间火光大作，喊杀声更上层楼！
“啊！”
刘虎听到后陡然色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