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胡攸之那个人,精准的就像一个算盘,什么事情都在他的计算、权衡内,精明的很,也无趣的很。你知道么,我从未从妓女口中探听到他的任何信息”小楼说道。
两个人喝得有些微醺,杨小楼执意要去阿成的南城的家去看看。
马车到家门口,两人下车,侍从上前搀扶他们进入院子。
这是一个两进两出的院子,分为主房、配房、客厅、书房、门房等,并带有后院。这里先前是一个内地的商人的,后被阿成买下,简单装修后,既是居住所,也是会客厅,还是存储货物的仓库。
杨小楼一脸嫌弃,说道:“一看你这里就没有女人!”
一个年轻的侍从,为他们端来茶水,小楼对阿成说道:“看这小伙,眉清目秀的,你该不会和他有什么断袖之癖吧!”
阿成骂道:“胡说什么呢!”
阿成没好气,说道:“我这没女人,你就说我有什么龙阳断袖之好,我要是再养几只猫啊狗啊之类,你是不是还会觉得我和猫狗之类有一腿!”
小楼笑了,扬起手指摇了摇,说道:“你还别说,这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喝醉了吧你!”
巴图准备了些宵夜,端上来。小楼看着巴图,又对阿成说道:“莫非是他,看他肌肉虬结,身形壮实!”
阿成笑骂道:“你这惫赖,心中想的尽是乌七八糟什么小伙子的!”
“我心中还想着姑娘。走,带你去你家附近的一家酒楼,那里有最地道的伊犁特酿,还有最可人的姑娘”小楼起身说道。
“我不去,那是家妓院!”
两人在二楼临栏杆处桌子坐下,视野开阔,能看到妓院各个角落。
阿成心中不悦,这个位置,各个地方的人都能看到他。
小楼看着他笑笑,说道:“人们总是一边骂着妓院肮脏,一边又偷偷前往。一边把妓女压在身下,百般温存劝其从良,一边又威逼良家女子,百般引诱逼良为娼。”
阿成想反驳,又觉得无从说起,只四处看看,暂不言语。
小楼打了个响指,妓院的老鸨立刻堆着一脸笑容,趋迎前来。
小楼看着她,转而对阿成说:“这是卫拉特最年轻、最富有的方老板,记着了,以后他可是你这里的金山银山。”
老鸨惊喜万分,欣欣然看着阿成说道:“方老板真是年轻有为,以后我们这里的生意,还承蒙你多多关照。你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我们这里有最水灵动人的小姑娘!”
阿成的脸色阴晴不定,并不说话。
老鸨见状继续说道:“还有成熟的蜜桃般诱人的大姐姐,温柔体贴居家少妇也有!”
阿成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老鸨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还有年轻精壮的小伙子!”
阿成转头看着小楼,小楼向老鸨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今天不要姑娘!”
老鸨似乎懂了,点点头准备退下。
小楼赶紧叫住她,说道:“小伙子也不要!只上些你们这里特色的宵夜小食,再来一盘水果,一壶奶茶就好。还有,我们附近几张桌子我们都包下了,我可不想听那些有点小钱包个姑娘就呼五喝六的在耳边聒噪。对了,帐都记在这为方老板头上。”
阿成瞪着他,说道:“你可真不和我见外!”
小楼哈哈笑道:“见外?见外就不带你来这里啦!”
喝酒打趣半晌,小楼指着坐在一楼一个角落的一位中年妇人,说道:“你看她。”
阿成扭头向下望去。
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子边,慢慢的喝酒。她衣服不算华丽,甚至有些破旧,但领口、衣袖戴的首饰却光彩夺目;发髻未经精心梳理,只是简单的一挽,却也有一番别致的味道;未施粉黛,但五官精致,看得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位风采照人的姑娘。只是她现在脸上布满了岁月流转的细纹,眉目间也似隐含着对命运捉弄的沧桑。
小楼介绍说:“她叫宝石夫人,因为她每次出门都带着她的全部家当,就是她身上的那些珠宝。很多年前,她曾是伊犁城最耀眼,最令人瞩目的一位姑娘。她一个媚眼,能让骑马的男子摔一个跟头;她一回头,甚至能让整条街的人停下手中的工作。她如果愿意嫁人,想娶她的男子能从乌鲁木齐排到伊犁!”
阿成笑道:“哪有那么夸张!”
“就是那么夸张,你想想如今的娜仁格日乐!”小楼说道。
阿成不说话了,确实是可以那么夸张的。
小楼继续介绍说:“后来她爱上了一位达官贵人,但是没有人知道那个人姓甚名谁。只知道他送给她很多珠宝,就是她现在身上戴的这些。”
阿成饶有兴趣:“后来呢?”
“那个达官贵人本来答应娶她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兑现。不过她到底还是怀了他的孩子,生下来是个男孩,只是可怜,被沙漠之狐抢走了。”
“沙漠之狐?他们如此猖獗!派人到伊犁抢人!”阿成诧异道。
小楼继续说:“对啊,听说沙漠之狐领头的是一帮女子,她们擅长乔装打扮,又以女性身份做伪装,厉害着呢。有机会,倒真想与她们会一会。”
阿成低头不语,他想到了巴音,他担心在别失八里的巴音,对付不了沙漠之狐。
小楼继续说道:“可怜的宝石夫人,孩子被人抢走了,他的男人也没有娶她。后来她就沦为妓院的一名妓女了。很快,她成为了妓院里的头牌,无数人慕名来到这里,只为与她共度春宵一刻。后来听说她一直深爱着的那个男子死了,经此刺激,多年来的不幸终于将她压垮,她变得有些神神叨叨,很多人都说她是个疯子,也没人再理会她。不过妓院老鸨到底人还不错,多年来好吃好喝把她养在这里,一楼那个角落也便成了她的专座。”
阿成靠着栏杆,望着宝石夫人,问道“沙漠之狐为什么要抢她的孩子?还有,她这么出名,就没有人知道她男人是谁么?尤其她男人还是一个达官贵族。”
小楼摇摇头,说道:“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不过我听说她的秘密,记录在一本叫做《温泉宝册》的书里。”
“《温泉宝册》?是本什么书?在哪里?”阿成追问道。
小楼摊开手,靠着椅子说道:“我哪知道书在哪里,我要是知道,早就发家致富了。”他接着补充说:“听说那本书是卫拉特一名很有才华的史官私下里写的,记录了很多卫拉特上层不为人知的秘密。因为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那名史官被人买凶杀了灭口,《温泉宝册》自此下落不明。”
“该不会是你们清吟小班杀的人吧”阿成笑问道。
“我也希望是我们干的!那样我们拿到《温泉宝册》,清吟小班早就发达了,还轮得到今天的胡攸之颐指气使!”小楼说道,“不过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温泉宝册》,那个被抢走的孩子、史官、沙漠之狐,要么消失了,要么下落不明了,再就是死了,或者行踪诡秘,只剩下这个宝石夫人像个活化石般每天坐在这里。要不是她真人在,我肯定不相信这个故事。”
“就没人当面问问宝石夫人?”阿成问道。
小楼瞪大双眼:“她是个疯子啊!再说了,当时史官就是因为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才死的。还有人嫌自己活的太久,去探究这个二十多年前的故事么?”
“二十多年前……”阿成沉吟道“要是她孩子还在世上,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大了吧”他叹了一口气,依旧望着楼下的宝石夫人。
宝石夫人坐在角落里,半低着头,单手支着下巴。阿成他们的聊天声音不大,又隔着挺远,但是宝石夫人似乎听到了什么似的,她眼睛睁着,弯弯的睫毛下荧光闪烁,几滴眼泪“嗒嗒”的滴落在手背上。
阿成似乎看到了宝石夫人手背上闪烁的水珠,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异样。
“好啦,今天给你说这些,就是告诉你,这里每个妓女都有她们的故事,她们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想象的怎样?可怜之人皆有可恨之处。张开双腿,银子哗哗流进的一刻,很难再合上腿踏实挣钱。”阿成说道。
小楼也不分辨,从口袋里摸出两小块银子,摆在桌上,说道:“现在这里有两块银子,一块是你卖商品挣的,一块是她们卖身子挣的,你告诉我哪块银子是高尚纯洁的,哪块又是下贱肮脏的!”
阿成想了想,说道:“其实我挣的银子有些也还挺脏的!”
小楼笑道:“是嘛!我和你说,和妓女混熟了,你会发现,原来不光她们自己有故事,她们还知道更多不为人知的别人的故事。你知道的嘛,男人们在床上,嘴巴一向不老实,话也多。”
阿成嫌弃看了看他,说道:“我要回家了。”
小楼笑道:“你懂挺多嘛!我还以为你是处男什么都不懂呢。你回家吧,你的白面书童,或是粗壮厨子在家等着你吧。我就不回去了,这里的肴馔(zhuàn),酒多!”
阿成不愿听他多言,起身,扔给他一块银子:“20腾格,应该够你几天饮酒的。”
小楼笑了笑,收起银子,对着下楼离开的阿成大声说道:“你真该找个姑娘的!”
阿成回头,笑笑,继续走。
“我是说找个姑娘,在你家里的!”
达瓦齐和宝日格的婚礼如期举行。策零汗指定自己的女儿乌兰巴雅尔和额驸赛音伯勒克操办。对于自己亲弟弟的婚礼,乌兰巴雅尔和丈夫花了不少心思,也花了不少钱。当然了,阿成也通过阿穆尔的关系,从婚礼的筹备中分得一杯羹,小挣了一笔银子。
曾伟奇汗也亲自从辉特部赶来,参加自己女儿的婚礼。
婚礼仪式后,照例举行了盛大的晚宴,招待前来参加婚礼的亲贵。
那木扎尔对于自己亲弟弟的盛大婚礼,颇为嫉妒,全程他都板着脸不言语。他今年25岁了,尚未结婚,他曾向父亲请求迎娶娜仁格日乐,策零汗只是不允,说另行给他物色地位相当的贵族公主。只是卫拉特贵族间,都知道那木扎尔性格乖张怪癖,唯恐避之不及,谁又愿意把女儿推入火坑呢。一些中下层贵族倒是乐意嫁女儿给他,只是策零汗颇有顾虑,前前后后这一拖,那木扎尔的婚事也就耽误下来了。
晚宴上,众亲贵带来了他们为新郎新娘准备的礼物。
曾伟奇汗带来了辉特部专为新郎新娘编织的毛毯、精致的皮草,另赠送1000只母羊、1000只公羊,500头牛,500匹马作为嫁妆。这些牲畜由巴特尔和班多克组织着赶往达瓦齐的封地——博尔塔拉地区。他们二人也是借此离开塔尔巴哈台,交接完牲畜后,径直赶往伊犁城,与阿穆尔汇合。他们打算就此长居伊犁,想与阿穆尔、阿成一起在外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阿成也带来了礼物,也是作为娘家辉特部送给新娘的嫁妆,一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
露天的晚宴现场,阿成牵着马走进来。但见这匹高头细颈通体枣红色马,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响,像跳舞一般,又像一团温柔的火焰,迈进会场。
一些并没有见过这种马的,纷纷交头接耳,探讨这匹马是什么品种,马相如何。
有些有见识的,不由的发出惊叹:“汗血宝马!”
也难怪他们大惊小怪。汗血宝马,本就罕见。成马,像这匹马这种品相的,怎么也得1万腾格银子。
献马的年轻人,果然是大手笔!有人赞叹道。
曾伟奇汗看众人惊奇赞叹的样子,十分高兴,想不到当初阿成从中玉兹带回的,为众人所嘲笑的马匹,今天见了奇效。曾伟奇汗朝阿成点点头,当初没有把宝日格嫁给阿成,他依旧献上如此重礼,这个年轻人,还不错!
阿成冲曾伟奇汗笑了笑,并向新郎新娘献上宝马。
达瓦齐牵着宝日格的手走到场中间,抚摸着马,赞不绝口。
阿成把缰绳交给宝日格,说道:“这匹马以后就是你的了。汗血宝马,千里名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宝日格接过缰绳,抚摸着马的鬃毛,对达瓦齐笑说道:“那我骑着他,去博尔塔拉,岂不是一天就能到”她转而面向阿成,收了收笑容:“是吧,阿成?”
博尔塔拉是达瓦齐的封地。
阿成轻轻的笑了笑:“是的,第一天去,第二天还能回。”
宝日格笑道:“那她不还得累死啊,她需要在博尔塔拉好好休息呢。”
阿成没再说话,宝马由达瓦齐侍从牵离现场。
阿穆尔和琪琪格听出了他俩话里有话,有些心酸,也有些担心,好在阿成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其他人当阿成与宝日格只在聊“马”,坐在那木扎尔身边的娜仁格日乐却听出了异样的味道,她不动声色的浅浅的笑着,仔细回味着两个人的话。
阿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有些失落的给自己倒上一碗酒。他本来是心怀一丝丝期望的:宝日格会穿着自己送给她的,专门从西安定做回来的,那套胸稍稍有点紧的衣服,作为礼服参加婚礼。
然而并没有。那套衣服也许已经扔了了吧,或许会出现在达瓦齐部落的某个侍女身上吧。
阿成坐在座位上自顾自的喝着酒。有一个人对他饶有兴趣。
敦多布转身问胡攸之:“这位年轻人是谁?”
“方哲成,辉特部陆光召的养子。”
“陆光召这老家伙还活着呢!”
“是的,他还娶了方哲成的姑姑,两个人日子过的倒也逍遥,怕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敦多布望着阿成,说道:“这个年轻人出手倒是很阔绰,后生可畏啊!”最后一句话,他转过身对着胡攸之说道。
胡攸之悠悠然的说道:“辉特部,还有杜尔伯特部很多官盐、茶生意,就是被他抢走的,他可不出手阔绰么。”
敦多布笑道:“这是你的事,户部已经把盐茶生意交给你了。”
“要不是有人庇护他,他有几个脑袋,敢抢官盐的生意。”
敦多布笑了,他朝一边的曾伟奇汗努努嘴,说道:“人就在这里!”
胡攸之淡然的看着他,没有言语。
策零汗的女儿,乌兰巴雅尔走到场中间,邀请宝日格一起,为她们的父汗献舞一曲。策零汗拍手称快!他举起酒杯,敬向自己的亲家曾伟奇汗,场上所有人也都举起酒杯,大家恭祝颂词,一饮而尽。
宝日格觉得两个人跳舞不够热闹,把阿穆尔身边的琪琪格也拉到场中一起跳舞。
额驸赛音伯勒克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对身边的车凌哲布汗说道:“阿穆尔胆子到也大!”
车凌哲布这次只身来伊犁参加达瓦齐的婚礼,他的二弟兄和三弟留在了杜尔伯特部,因为最近沙俄在唐努乌梁海小动作不断,杜尔伯特部与东边的喀尔喀蒙古关于阿尔泰山地区游牧领地的问题也多有争端,他们得留在那里坐镇处理。因此,车凌哲布这次除了参加婚礼外,更重要的是就争端一事取得策零汗的支持。
车凌哲布仔细听着额驸的话,笑说:“阿穆尔这叫‘爱江山更爱美人’。”
那木扎尔鼓动身边的娜仁格日乐也去跳舞,娜仁并不推辞,笑着走到场中间,对乌兰巴雅尔说道:“妹妹也给姐姐来伴舞吧。”
场中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场边,达什达瓦与土尔扈特部的呼格吉勒汗在讨论谁最漂亮。
“当然是宝日格公主”呼格吉勒说道。
达什达瓦笑着看着他,说他言不由衷。
“那你觉得呢?”呼格吉勒问道
达什达瓦说道:“漂亮不漂亮与身份地位无关。乌兰巴雅尔一身英气,连跳舞都虎虎生风,有些男子气概。宝日格公主,丰盈有余,姿色不足,谈不上漂亮,算做可爱吧。剩下琪琪格与娜仁格日乐”达什达瓦停了一停,说道:“琪琪格到底嫁做人妇了,比不得未出嫁的姑娘。”
“漂亮不漂亮,怎么与身份地位无关了?在我看来,长的再漂亮,若是只是一名百户长、千户长的女儿,又有何用”和硕特部的玛赉哈什说道。
他的父亲,阿古拉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这里哪有你胡言乱语的份!说话不分场合、不知轻重的,迟早为你惹来大祸,就这点,你比起你的堂弟班珠尔就差多了!”
坐在一边的班珠尔忙说道:“伯父哪里话,大哥他能征惯战,我跟他比差远了!”
呼格吉勒汗笑道:“其实按照咱们卫拉特的传统,应该是蹲下屙尿,谁尿的坑最大,那应该就是谁最漂亮,最应该被男人娶回家的!”
大家哄堂大笑。他们众人的嬉戏,被场中的鼓乐齐鸣所掩盖。
然而来自北方的威胁,却没有被掩盖,而是穿过伊犁城上空钟鸣鼎盛的繁华声响,直达大汗金帐。
大汗金帐,策零汗授意太师敦多布召集丘尔干大会,参会的除了金帐大臣外,还有各部落首领。
卫拉特官制采用一会六部制,即设金帐会议,下设兵、吏、户、礼、邢、工六部。金帐会议共设4名金帐大臣,首席金帐大臣加封太师头衔。卫拉特由金帐大臣共商国是,典领百官,会决庶务。6部设1堂官2司官,负责执行由金帐会议商定的事宜。
遇到涉及战争等重大事件时,则会召开由卫拉特珲台吉统领,金帐大臣及其他各部汗王参加的丘尔干大会。
大汗金帐议事厅内,策零汗居中而坐,左席依次是金帐大臣:太师敦多布、财政大臣乌克图、军事大臣萨喇尔以及行政大臣赛音伯勒克(额驸);右席是各部落首领:杜尔伯特部车凌哲布汗、和硕特部阿古拉汗、辉特部曾伟奇汗以及土尔扈特部呼格吉勒汗。
阿古拉汗对于车凌哲布汗座次在自己之前颇有微词:杜尔伯特部只是仰仗自己祖上与准噶尔部同属绰罗斯家族而已。凭部落实力,和硕特部更强,而且车凌哲布年轻,30未满,应该自己居首座才是。
阿古拉汗心有不满,但也未做表露。自己部落百年前是卫拉特盟主,但被准噶尔使阴谋诡计夺取了卫拉特珲台吉之位,20多年前,他的哥哥葛兰丹衷汗又被诛杀,成王败寇,当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此次丘尔干大会的主题是关于沙俄与卫拉特的关系。此时沙俄势力在唐努乌梁海地区的持续扩张,已经严重侵害到了卫拉特的利益。
彼时俄罗斯帝国皇帝是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史称伊丽莎白一世。她是彼得一世与叶卡捷琳娜一世的第三个女儿。
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在1741年宫廷政变中推翻伊凡六世而即位。她宣布继承彼得一世的传统,废除了名声败坏的内阁,恢复了俄罗斯元老院制,并把权力集中到自己手中。
伊丽莎白即位后,废除国内关税,设立贵族银行和商人银行,组织国际贸易的公司,俄罗斯经济呈现生机。她同时把伏特加酒垄断权给予贵族,还给予地主任意把犯罪农民流放到西伯利亚的权力,此举使得俄罗斯国贵族与农奴间矛盾日益激化同时,也导致沙俄在西伯利亚地区的持续扩张,因而与卫拉特和清国关系,日益恶化。
此次丘尔干大会,讨论良久。杜尔伯特部、和硕特部主战,辉特部与土尔扈特部主张先交涉,再做定论。
首席金帐大臣、太师敦多布主张派兵驱逐沙俄势力;军事大臣萨喇尔以及行政大臣赛音伯勒克(额驸)附议,但主张先礼后兵;财政大臣乌尔图提醒此次战争可能花费的经费之巨。
策零汗沉吟良久,最终决定先交涉,同时积极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