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寻着那光源,慢慢走去,那微弱的光源时而漂浮,犹如水中捞月,眨眼即逝。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让南宫有些后怕!
南宫就发现光源的尽头,不像刚才那般宽广,而是变得窄小起来,他身高已是七尺男儿,好在身形偏瘦。
所以,他发现可以冒险一试后,便半蹲着身体,先踏出去一只脚,随后是身体偏移了出去,最后才通过了最后的那只脚。
洞里十分狭窄,非身材细小者不能入里,里面路途黑暗无光,无光源不能进入。并且洞里路途崎岖,处处碰壁;非爬而不能进入,有一关卡很小,为一个坎,爬上坎脚先入。需慢慢挪动一会儿,才能入内。
溶洞的温度比外面阴冷潮湿,南宫甚至发现自己的衣襟都带着些水露。
此洞之后,有一个拱形石门,石门后清晰可见里面的景象。南宫看着洞口上的岩壁上有一小缝,在那色彩斑斓光怪陆离景色下,南宫只见石壁上有一道千姿百态的人影,他有些好奇凑上前去。
——
轻云鬒发甚长,左右余发,各粗一指,结束作同心带,垂手两肩,并无珠翠饰之流苏髻散落在腰间,一身加白纱衣,扶之若笔,在缣帛上落下娟秀字体。
沐月落笔,举起那一卷书写的《月玄赋》,还未来得及细读,就被身后窸窣的声音打断!
此时,南宫和沐月锁定在了同一个画面中。
南宫回头,才知之前吸引他的光源,只是那女子跟前的红烛,那摇曳的火光,将她整个人映衬得如此虚无缥缈。
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一身洁白素衣,白蒂系在腰间垂于腹前,她危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木牍;素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目十行。
如墨漆黑的发丝和素衣,随着洞口的微风起伏。因为红烛摇晃,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是侧颜就觉得面容姣好。
南宫看着眼前的少女,不自觉有些入神。暗想,世间竟然有如此女子,第一眼,便让人移不开视线!
沐月从石壁上的傀影,已经看到了侧身有人,她有些害怕,收起了卷轴,紧紧拽在胸前,想要以此当做盾牌!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抬眼看向彼此!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定格,又好像回到了沧海桑田,千年的轮回之中,不止是南宫脑海中,一直浮现着某个仙姿玉色,就连沐月的脑海中,也浮现着某个仙风道骨。
这一眼,对于两人来说,宛若初见又仿佛一见如故!
溶洞内,那积压千年的岩石,如今正一滴一滴落下露珠,那坠地涟漪起的水花,将两人之间的寂静打破!
沐月本以为抬头,会是一场如何触目惊心的画面,却不想眼前这位少年,抚平了她受惊的情绪!
在南宫眼中,眼前的少女,无疑是勾勒出了一幅绝色美人图,她身材高挑修长,青丝垂于摇臂间;松散的白色发带垂于胸前;暗光下那雪白的肌肤,犹如被阳光照射的雪花,露出了水晶一般耀眼的光芒。
在她一眼可见底的瞳孔深处,灵动又模糊,如同深林所见的麋鹿!
书中所说的美人,到没有她这般的奇女子,南宫眨眼间,露出了十分镇定的态度,但他的内心却早已波动。若非今日一见,或许他也不信,真有一见倾心之说!
沐月虽然有些疑惑,他为何出现在此,但见少年如此安静,又反复打量她的模样,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沐月也是将他看得个仔细。
他一袭白衣胜雪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袄背子。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月白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
但因为皮肤白,俊美的五官看起来便分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如此,他的相貌就美,美则美却丝毫没有女气;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睿智又骄傲!
在如墨流卷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又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柔和晃眼,眩目中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他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看着像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犹如三月阳光舒展大地,惬意温润,如沐春风。
“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沐月想起书中所说的少年,束发之年!即可猜出,眼前这个束发的少年也正是舞勺之年。但,猜不出少年是什么来头!
南宫见眼前少女如此出神,看着自己,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风度翩翩。
暗想:“这丫头,莫非对自己也生了几分心思?若真如此,那便不枉费他,也想如此待她!”
南宫长身玉立,将剑握在了身后,躬身行礼道:“吾!”这一开口,南宫就意识到,差点暴露了自己,连忙愣了愣:“有礼了!”
沐月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异样,立即褪怯了那安之若素神色,犹如灵透彻骨的冰雪难以融化,却又令人好生难忘!
本着以为是个柔弱美人,如今一见沐月那冰冷的神色切换自如,南宫才觉眼前这少女,果真清冷自持,更有一种冷美人的魅惑!
“敢问...美人!”
南宫一开口,就让沐月有些懵了。南宫见此,突然有些紧张连忙改口道:“如何称呼?”
他话音刚落,就陷入了挣扎中,南宫并未接触女眷,所以还不知如何相称女子,在他脑海中,有无数种书中所见对女子的称呼!只是对应面前的少女,他不知该如何称呼。
“在下初来乍到,不知此处如何称呼女子,只记得书中记载有;玉人、璧人、佼人、丽人、青娥、巾帼、裙衩——”
南宫说完,还不自觉有些懊恼,到底是哪一个称呼才能令面前的少女,觉得他并未有轻浮之意!
沐月知晓面前少年对女子的雅称,都有不同的典故,只是如何称呼她,都不要紧。
他如此,倒是沐月觉得他甚是有趣。沐月这还是第一次能与外界的人交流,不由得欢喜,只是她不喜欢表露人前。
她眉毛一挑,美目琐兮,稍微有些戏弄补充道:“阁下似乎说漏了两个!”
听到少女这么说,南宫却有些生涩起来,沐月见此才偷乐道:“玉女、娇娃”
眼见沐月面上还是不露其他情绪,这让南宫有些挫败感,他堂堂北齐太子,第一次与女子相见,竟然如此唐突。
宫中少见女眷,他自小除了念书识字,便是在稍微年长些同父亲征战四方,及笄之年他便能指挥将领。
他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是北齐帝降下的一道圣旨。命他,终其一生成为王的继承人!
所以,南宫压根不知道,如何与同龄女子交流。即便是这样,他也耗费着苦心,从书中找来了可以形容女子的尊称!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在乎这样的事。在除了在父皇和母后面前,他还真没遇到过,一个需要他,带着顾及而待见的人。而这个人,还是一个初见的陌路人。
南宫端正了身体,两手在胸前相合;推手微向下,拱手行礼。微微屈身道:“是在下冒昧,还请姑娘海涵!”
沐月见此,连忙双手合作,拱而立颔首行礼!
素未平生,但此次他们倒是一拍即合,既行了相见礼,也让彼此心中都生出了敬意。
只是,沐月一抬头,便看见少年手中执剑!心里对他有了几分忌惮,不由得转移了视线,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南宫看了看自己的佩剑,立即朝右侧收了收。他开口仍旧十分小心翼翼:“方才迷了路,几经波折,才误入此地。”
南宫稍作停顿,确切少女没有其他异样,才道:“请问除了这山洞,可还有其他出口!”
沐月稍微抬了抬眼色,神情有些落寞,她就知道,桃花宫不会出现这样的男子,更不会有外界的人,愿意留在此处。
若是她也能离开,去见见这外界的人,该有多好!外面是不是和他一样,那些人都像他这般好看!
“桃花宫四处都暗藏玄关,你来到这里很难出去的!”
很难出去?但也是要出去的,不然在这里待上一辈子,那不是等于杀了他!何况刚才他虽然死里逃生,但斩辞将军却受了伤,他必须得赶回去。
南宫神色暗淡,想着只能原路折回了。他便向沐月道别,“多谢姑娘相告,告辞!”
溶洞后有一片石林,可哪里危机四伏,这人既然从远处而来,也不是有意冒犯此地,若是将此事告诉给圣女大人,也不知圣女大人会不会放他离开。
若是不告诉圣女大人,那么圣女大人会不会又惩罚她,私放闯入这里的人,也许会是死罪!
沐月有些煎熬,眼见着南宫就要从那洞口折回,她便还是心软了,“公子留步!若是原路可以返回,你就不必以身涉险,来到此地!不是吗?”
这种一下被看穿的感觉,对于南宫来说,真是无奈之举!好在是眼前这位少女,换做是旁人,他便要惩治一口恶气!
“跟我来吧!”沐月收起那些文墨,装入篮子,对着南宫道了句。
南宫有些意外,向前迈了几步,走到了沐月身旁,刚才两人隔得几步,南宫倒是没有发现,她如此娇小一只,走近之后才觉得她越发可爱!
随着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南宫时不时都凑近了些,俯视着沐月的模样,但由于他们之间,只有快要熄灭的红烛,在他看来,沐月只是个模糊轮廓。
快要逼近洞口的时候,红烛熄灭了,沐月不知为何,忽然心紧了紧,步子也变得有些不安起来,南宫似乎察觉到了沐月的不安,他伸手扣在沐月手上,并有些歉意道:“冒犯了,但我以前时常走夜路习惯了,所以你指路,我来带你出去吧!”
这么近的距离,还牵着手,沐月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和他贴到一块了,但又不知为何,很难拒绝他修长手感下,一把包住她手的感觉,无比安心,又无比悸动,就连心跳都开始急促起来!
南宫不知何时,趁着沐月不注意,将手指与沐月十指紧扣。
出了溶洞后,南宫看见了月光下,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宫殿,若非是在这山脉中,他很难相信,自己到的地方是一座城池,可这些城池为何又潜藏在一片桃林中。
这里旁人寻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吧!南宫想到这里,神色不自觉落在了少女身上,他忽然很好奇,她在此处又是怎样的身份。
沐月眺望四周,眼见着桃花宫还有一处灯火通明,那一处正是圣女寝宫,想来还有些时辰,圣女大人才会休息。
“你信得过我吗?”沐月忽然回头对着南宫说道,南宫本来还在琢磨此处的地界,为何与外界有所不同,被沐月这么一说,他倒是整个心思都在沐月身上来了。
对于沐月说出这话的意图,他不是很清楚,但如今见着她这般模样,让他很难拒绝她所有的要求,可能是他偏心了,如果可以他真想,连同她一起带走!
“我信你!”南宫坚定说着,让沐月一时脸颊都发热了,明明就是随口一问他,怎么他一副许诺的样子,真让人有些为难!
沐月抬眼看向远方,装作心不在焉道:“那就在此处再等等,不然我也很难保证,你现在能闯出去!”
南宫不语,但他对沐月的好奇却更多了,按照沐月处理事情的方式,绝不是这里的普通人,应该是有些地位的人,或许她也是住在那一处宫殿的人,所以才那么了解这一切。
越是对她注目,就越难自拔!南宫正值青春年少,很难对这样貌美女子“另眼相看”,只会在不知不觉中欢喜。
可同样是沐月,从和他牵手那一刻起,她的内心也浮动起了万千思绪,只是她善于压制,压制那些她认为不该有的感情!她越是显得面目清冷,她的心里就越发混乱!
两人各自带着情绪,有着自己的顾局。
南宫鼓起心中念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如今的沐月面无表情,仿佛有些拒绝他的来意,他便收起了心思。
已然不知过了多久,宫殿熄灯了,沐月指着前方道:“同我来!”
南宫再一次跟在沐月身后,三月的雨季,说来就来,一阵凉风袭来,便有一场细雨缠绵。
那些打落的雨水,说不上妨碍什么,但沿途的路有些打滑,南宫看得出少女足下无力,不比他一步一个脚印,越是这种天气,南宫就越发步伐稳健。
看着少女在前方,还提着个篮子,小心翼翼前行,南宫不知何为,有些心疼她的样子,南宫不知何来勇气,他走近沐月身后,倾身下来,对沐月有些宠溺道:“还是老规矩,你指路,我带你走!”
这话传入沐月耳边的时候,沐月的耳垂就红透得滴血,南宫也不顾,直接揽着沐月公主抱。
这下,他每一步都更加稳健,仿若怀中的是什么心爱之物,沐月更是不敢看他,可心中已经有了冲破某种念想的悸动!
南宫何尝不是觉得,与她相处那种感觉,生平第一次,又觉得与生俱来!
沐月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在锁定她,让她在他怀中更是不敢动弹。
两人下山后,便到了一处桃林,这片桃林就是机关所在之处,沐月小声道:“可以了,放我下来!”
但南宫仿若糊涂,他并未按照沐月的意思来,他看着地面如今更是被雨水浸湿,一样会让她脚步不稳,他自然舍不得让她这么举步为艰。
“你掩护不被困住,我保你裙角不占雨露!”南宫说即,又道:“下一步怎么走!”
沐月倚着头,看向桃林,闭着眼她都能出去,所以她只借着地面,来逃避被他这么抱着的尴尬。
“前一步,右三步,后一步,右四步!”按照沐月所说,南宫都轻而易举办到!
春雨已去,漆黑的天空之下。桃花错落,花瓣翩翩起舞,两个绝美的身影紧紧相依,穿越在桃花林中。
到了一处桃花枝丫,横叉在路中段的时候,沐月有些担忧道:“此处,你的脚不能落地,能办到吗?”
闻言,南宫腾空而起,脚尖清点了一下桃花,借此机会便一跃而起,直接闯过了那片桃林!
沐月心口一紧,面前这位少年差点犯了大忌,好在他真的有些运气。
沐月将划破的手指,弹出一滴血,镇住了法阵,让面前的少年逃开一劫,但她的做法,应该逃不出圣女大人那边!
翩翩起舞的桃花,本是如同飞刀的暗器,却因为沐月的血化解了,一袭花瓣落在两人身上,南宫抱着沐月落地后,目光一直难以从沐月跟前移开。
南宫也炼行气,所以刚才沐月为他所做的,他知道!他有些不舍,放下了怀中少女。
“只能送公子到此处了,沿着这山口出去,会有渡河,那里会有一位老者每日出海,你搭乘便是!”
听沐月的交代,南宫忽然更有些不舍了。
如果眼前的女子,不能属于他,那么他会遗憾终生,肌肤之亲已经有了,那是不是应该许诺终身。
沐月见面前少年,有些吃愣,便微微颔首,对着南宫道别:“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愿公子此去,切勿向旁人提及此处,这是如今九州难得的净土,就让它长此以往!”
沐月这番话,让南宫想要说的话,堵在了嘴角!他无法提及带她走的事,更不能再一次来到这里。那今日一别,是不是此生再也不能相见!
南宫对于沐月的话,并未正面回复,他只是用走出洞口的行为,来掩饰他内心的脆弱。
沐月眼见他离开,却没想到少年突然回身,一把揽入怀,小声低垂在她耳边,甚至带了些撒娇的气泡音:“想要带你走!”
他说即,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就连沐月也被他这种郑重的模样打动,但沐月不能,完全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南宫看到沐月暗沉的眼神,他知道是他多此一举,但既然他已经说出心意,哪怕是被拒绝,也不会后悔了!
带他出来,已经犯了大忌,沐月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圣女的惩罚,但她似乎有了去外面世界看看的理由。
南宫背过身,也许是离别,抽痛了他,让他心里有些发慌,就连他的眼神,都有些发红。
他驻身有些无奈道:“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姓沐,单名一个月字!”沐月咬住下唇,微微红了脸颊。
南宫听到名字之后,挑眉冷笑一声,他心心念了一句她的名字,又道:“我、南宫亦然看你的眼神实在谈不上清白!”
他说即再也没再停步,大步离去!
沐月望着他雄鹰般的姿态,又觉得他如真龙天子一般的王者之气,仿若神明一般,把她的心也照亮了!
南宫站在洞口,心里一轻,又道:“今日许诺,此生我南宫亦然唯你沐月是从,至死不休!”
沐月靠在洞口,听见了南宫的话,但她并未开口。
南宫倚靠在石壁上,见沐月没有拒绝,权当是默认了,他便松开了嘴角笑道:“卿已许我,不可再与旁人相系!”
烫的泪水决堤在睫毛,不知何时潸然而下,沐月只觉心口一疼,一个踉跄吐出了鲜血!
此时的沐月,忽然在脑海中,想起圣女大人交代过她的话,修炼《星宿法》需要清心寡欲,若不然会遭到反噬!
圣女在远处看着两人,自知凭借自身的力量,无法斩断两人的情缘,只是未来他们之间不可预测的景象,会真的如同“帝凰”降世神言那般吗?
——
南宫从桃花林出来之后,沿着水路向前。正愁没法渡河去岸边时,却发现不远处,如同沐月所言,已有顺水而停靠的船舍。
让南宫有些诧异的是,那位船家竟然就是之前救他于寒冰谷上的渔夫,他琢磨着,看来此人的身份也是不简单。
“公子去何处?”那船家问及的时候,南宫才发现他今日的船与那日的船有所不同,并且他看向自己的时候,并未露出重逢的欢喜,反而冷着脸,谁也窥不出他的心思。
“夜魅森林!”南宫淡淡说了一句,那老者听后,便开始掌舵换了行驶的方向。
南宫一时还沉浸在和沐月的余温中,对于老者的出现,他只是有些怀疑,当初水下的女子,是否和沐月有关,如果不是她,那又会是是谁?明明触感起来,就如同一人,还是因为他并未与女子亲近的缘故,所以感觉女子都是一个模样!
当船靠岸的时候,岸上已经有安排好的一匹马,南宫有些疑惑看着老者,那老者只是淡淡说了句:“公子慢行!”
南宫不知是谁的安排,在不知道对方的企图下,为了省下些回去的麻烦,还是安然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骑上马的南宫,环望四周,还是恭敬礼貌道:“不知那位高人暗中相助,南宫在此有礼了!多谢,前辈鼎力相助!”
南宫留下这句话,就往军营赶去。
——
两个时辰前,斩辞回到了军营,第一时间就是集结了一批铁骑军,往南宫的方向赶去。
刚才那那一批死士在南宫带着剑魂消失以后,便一直在周围暗中巡视,等斩辞带着铁骑来的时候,只捕杀了一些落网之鱼。
斩辞突然发现,这些死士很懂克制铁骑兵的打法,这才发现,北齐国虽然在平息外战,可真正的战争却在北齐帝城,看似隐秘组织中掠杀,其实就是大皇子安排的争权夺位!
在确定哪些死士一直在追踪太子的踪迹的时候,斩辞才得以确信他们并未得手,只是斩辞同样好奇,太子殿下是如何脱身的!
斩辞示意周围设下埋伏,一来是以防再有死士危害太子,二来是暗中寻找太子殿下的下落。
就这样,两班人马就在夜魅森林中躲躲藏藏。
——
划片寂静潮湿的长空,是一阵马蹄声,极速而狂暴!在斩辞听到远处的马蹄声,才命人防备,在发现就是南宫的时候,他们便全部从草丛中现身。
齐刷刷的一声:“恭迎太子殿下!”
这一声,让南宫快速拉紧了马缰,那马似乎也十分配合,扬起头颅,前蹄朝着天际扬了扬,然后平稳落地。
斩辞不知为何,看到这样死里逃生的太子,总觉得他身上多了几分王者之锐!
当他们回到军营的时候,那些蒙面的死士又出现了,在看到斩辞的时候,拉高了警觉!
斩辞一声令下,铁骑军立即将他们包围。
死士也玩命一击,高举剑向着斩辞刺去。虽然显得有些浪费时间,但斩辞只是稍微躲避着他,并没有给予伺机的反击!
倒是斩辞身后的南宫,一把举起长剑,长驱直入指向了那个人的喉咙,也就是一寸的距离,就能将那个人的喉咙刺穿!
那个死士哪里想得到,斩辞并未反击的目的,居然是身后还藏了一手。
他们联手这么做的目的,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在于查出死士的具体身份,这也是回来时,南宫听斩辞说这些死士特别贴近大皇子身边那些侍从的身手,南宫才想到留下活口!
那个死士,直接朝着南宫迈前一步,用南宫的剑将喉咙穿破,南宫有些不忍,制止道:“别!”
随着他的一声落下,那个死士也暴血而亡!
也许是领头的人就这么死了,那些死士都举起了利剑,朝着自己的胸膛刺去,并相继拔出,单腿下跪将剑插入土中,紧握剑柄不肯放松,血沿着剑刃流入土中。
这一幕,不止是斩辞被震撼到,就连南宫也有些被威胁到!这些死士的一致行为,让他忽然有些羡慕,这幕后的人该有多强,才让让他们如此卖命!
南宫眼角有些发红,他命令说道:“将他们葬在此处!”然后便回了帐营!
斩辞似乎很懂南宫的心思,他看得出南宫并未被这种穷追不舍的追杀吓到,而是被他们这种锲而不舍,和同生共死誓死护主的契约精神威震到了!
至少如今的南宫,还未在军营中如此锤炼出士兵之气!
不过,斩辞却松了一口气,至少如今的太子安然归来,不然他基本也是殉葬!
——
翌日,南宫刚从军营中出来,斩辞便跪拜在南宫面前,苦不堪言道:“昨晚是末将无用,害得殿下受惊了,还请殿下降罪!”
南宫瞥了他一眼,有些笑意挂在脸上道:“吾无碍!”说即他还一脸春风得意,“只是将军,可知晓?唉!还是算了!”南宫说得有些含糊不清,倒是让斩辞有些着急听取,但作为臣子,他又不能发问,太子未点名的话语!
当斩辞抬头一看南宫,略微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再定眼一看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惊悚!
南宫的左手,总是不经意间揣摩着右手!而且不仅是摸着,嘴角居然还带了些许笑意。
这让斩辞惶恐了,这太子自昨晚归来,并未异样,如今是怎么了?
南宫本想向斩辞打听桃花宫的事,但介于和沐月的邂逅如此美妙,他又不想旁人知晓,何况这斩辞一直跟随他,他都不知道的事,斩辞定是也无从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