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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夜潜鹊楼

古瑶国,紫极城(皇城)。

金碧辉煌的城门,无时无刻不再宣扬它的威严。空辰只觉看着,背后就生出了纳凉。

碧嫙知道主子在害怕什么,以往的事重上心头,自是苦闷的。而今像是故地重演,那些令人心疼的故事。

“公子——”

碧嫙轻轻唤了一声,声音里面写满了无力感。空辰有种落败感,怎么也隐藏不了。

“走吧!”空辰轻怕了下马,对着碧嫙说道。沿路走,空辰有些好奇,看着皇城不远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眼下有些疑惑。

“这里似乎比我离开的时候,更加繁华了些,如今看着竟然有些不习惯。”空辰漫不经心说着,对一切不怎么上心,眼角却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碧嫙见状连忙解释道:“那座鹊楼是陛下,为红美人仿造鬼国摘星楼建造的。如今红美人封妃,那鹊楼刚好建造完成,便是陛下所赏赐给她的。”

鬼国——一听到这个称号,空辰就有种不祥之感。这鬼国全名叫鬼方国,是蛮荒之地的唯一称国土称王的地方,这个国家不被九州大陆认可,一直以来也与九州保持着一定距离。所以对于鬼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无人跨过边界去蛮荒之地了解过。而今,竟然在此处,自己的国土上,听说——

见空辰死死盯着鹊楼,便没再对任何事上心,碧嫙便有些担忧。

隔了半响,空辰得出结论说道:“这个红美人,怕是来者不善!”

碧嫙纳闷,主子既然没见过人,单凭陛下宠爱,就得出这种结论,未免还在为婗妃的事,耿耿于怀陛下呢!?

“公子为何如此肯定!?”

空辰指了指鹊楼,“你看,这鹊楼与紫极城毫无违和感。”碧嫙一脸疑惑不解,空辰又继续道:“你刚才说,鹊楼是仿照鬼方国摘星楼所造,那说明什么,鬼方国与古瑶国大致没什么区别,可我们古瑶国和九州九国,也是大致相同,这一切很明了了,她很可能就是个细作!”

主子如此芥蒂此事,还不惜大胆猜测,这个陛下面前的红人是个细作,任谁也不能想到这一步。碧嫙便松了口气,本来她怕自家主子见了红美人,会跟古瑶大部分男子一样,被迷得神魂颠倒,可现在看来,主子有这样的担忧,便是不会生出它心了。

“主子,既然回来了,你就不能像在外面一样,还这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要吃大亏的!”

空辰笑了笑,表示漠不关心,即使他如今有再多的想法,也不可能生出事端,因为他早就不屑此处了。若非他现有求于他,他又怎么会还在此处。皇爷爷过世的时候,母妃过世的时候,他的心就再也暖不起来了。

空辰刚一回紫宸宫,还未褪去一身风尘,便接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古瑶朝中势力两级分化,分权失衡极度严重。难得一见的朝中一股清流,沐丞相被卷入了此次宦海战术中的风口浪尖上。

虽然上官百叶向来,一心袒护着沐临修。但君王之位,断然不可为了一个忠臣,就失去了立威天下的信任。

但,如果就此枉杀了一个忠臣,便也不是明智之举。上官百叶思前顾后,觉得既要保证自己的面子,又要给众臣一个交代,还不能让沐临修就此而丧命。

唯一能够行得通的路径,便是查清事实的真相,还彼此都一个说法。可惜,如今的朝堂的局面,早就分成了两路人马。

而这两路人马,早就想捅破彼此的内脏,以此来给对方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而这沐临修,算是一个奇葩,独树一帜不说,还是个冥顽不顾向百叶,谏言两路人马该被消权的人。这点上,便可以看出他的忠心不二。但是,避免不了他成为了两路人马共同的敌人。

就说,此次的通敌卖国之罪,明明就是朝中两派人,无中生有,想要以此来对沐临修斩草除根。

知道这是陷害,证据不足又如何。在百叶身边的耳目,整日人云亦云。便将这个证据都不足的事情,坐实在沐临修的头上。

好在,百叶唯一不糊涂,就是在盘查沐临修通敌卖国的案子上,并没有选择两路人马中的任何一个派系。而是选择了,一个从未参与过朝堂政事的人。

九公子对于朝堂之事,都不存在对哪一方偏袒。何况刚从外界游历了回来,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这不,百叶觉得令狐誉给他到是有出了一个好点子的同时。便下了诏书,命空辰担任司寇一职。

令狐誉的目标,却是一箭双雕。让空辰,自此无法再踏入朝堂之中,也让沐临修就此“罢手”。

空辰领了旨,命人沐浴后,便好生歇着了。说是好生歇着了,其实是掩人耳目罢了,此时的他,穿着夜行衣正潜入鹊楼。

空辰打探到三楼是红美人的寝宫,平日里她也是在此接待父皇。可正在此时,鹊楼便传来阵阵病娇声——那声音着实令人听着,想入非非。好在空辰本为君子,非他爱慕之人,外界似乎干扰不了他。

不过,这声音是否说明,父皇今日也就在此处。那他估计还真不能查出个什么来,不如还是回去休息。正想着,空辰想要回走,大殿外的灯如长空一般明亮了起来。

空辰汗颜——不是这么倒霉吧!明明没有过多打扰呀,而且他们不是很专注的嘛,何必非要跟自己这么过不去。

“公子是何人,竟然敢公然闯入妾身屋内!莫不是爱慕妾身,竟然不顾皇家颜面!?”

这声音,蛊惑人心得很。就如刚才那个病娇的声音一样,况且开口闭口都这么不知羞耻,果然是应了父皇的“喜好”。空辰自顾自想着,却没有回身去看,说这话的人。

那人似乎有些不乐意,但始终不曾放弃和空辰交流。

“既然来了此地,又不看妾身,是为何?难道这鹊楼还有比妾身,更貌美的东西!”

空辰无奈,横竖都被发现了。她竟然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又没有恐慌叫侍卫,想来是已经有了其他打算。何况,她一开口说话,就是这么挑逗人心,想来父皇也不知她用什么法子迷晕了,她才敢如此放肆!

“公子——”话说间,那人已经将手搭在了空辰肩上,还有意将指腹轻轻滑过他的落肩。

空辰猛的转身,别过身去。有些嫌弃道:“请自重!”冷俊的脸上,有了几分嫌弃之意,倒是让女子生了几分好奇。这常人怕是因为沾了她衣角,就欣喜若狂了。此人竟然这么不懂美色,这青涩模样着实令人喜欢。

”公子生得仪表堂堂,令我也春心浮动。”

看着说此话的人,是个年纪不大,还未褪去稚嫩的少女模样,可为何出口的话,就像是红倌一般。

“你此行目的何为?”空辰一眼扫过她之后,便没再抬眼看过她。这种挫败感,红凝只觉受过两次。

“这逼问人的口吻,倒是一点都不逊色太子殿下!想来你就是今日回宫,在外历游的九公子紫宸吧!这一回宫,没有拜访我这个娘娘就算了,如今还因为得了个司寇之职,深更半夜半夜跑来我寝宫质问,我看你是走错地方了吧!”

这说话的语气锋利了不少,且能善用自己的身份压人一头,年纪轻轻却学着大人模样,倒是还是被这宫中所染。不过紫宸这个名字,空辰从离宫后,便再也没有用过了,只觉自己早已空空如也,所以空行人间一程,取义空辰!

“是空——紫宸鲁莽了,还请娘娘见谅!若是没什么事,紫宸便先行告退了!”

空辰这退堂鼓打得,红凝有点措手不及。她看了看眼前少年,还真觉得他身上有种,与这个宫中所有人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她是羡慕呢?还是嫉妒呢?毕竟她学不来!

“就这么走了,你此行的目的可就白费了!往后你还想入这鹊楼,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你既然有疑问,不如询问我即可,答与不答,就看你的问题水平?”

这、空辰倒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倒不是那么胡搅蛮缠,但行为总是有些过于“免俗”,说起话来也是翻脸,就成另一个模样,见过城府过深的,就是没见过这种做作刻意过头的。

“娘娘不似凡人,为何纠缠我父皇,甘愿困于鹊楼。鬼方国的领土,我不曾见过,但见娘娘,便知那里也算是一片安乐净土!”

空辰并未直接发问,而是用陈述的语气,以交谈的方式切入,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线索。此法虽然妙,可在红凝面前,就显得十分拙计。

“噢~不似凡人,可说的是我的容貌,常常被人比作仙,我已然是习惯了。若说纠缠你父皇,你也看得出是他对我依依不舍。我对他没什么情感,这点想必我不必隐瞒,你也是能识破的。鹊楼不好,不比得我的国家,但我想要留在这里,不过是想证明自己有能力罢了!”

说了这么多,看起来是按照空辰的问题一一回应,可所有的答案可是一点作用没有。空辰只听出了,她太过自以为是了。既如此,空辰眼见天色也不早了,再过几个时辰,估计就要天亮了,到时候可真是说不清楚了。

“恩。娘娘说的极好,恕我不能继续留在此处,告辞!”

空辰说着,就跨着流星大步离开了。那决绝的样子,还真是令人不想挽回。

此时红凝望着他的背影,感叹了一声:“紫宸”正到此时,红凝发现迷魂散药效过了,那个人要醒了。

她才连忙把披肩往肩上滑落,露出半截香肩,然后朝着那个大的蚊帐前走去。

一回目:

空辰前脚刚踏入紫宸宫,后脚就发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难道是暴露了行迹了,正这么想着,空辰故作冷静道:“谁!”

那人虽然有意还想继续藏下去,可是被发现了,反而觉得更有趣了。趁着空辰不注意,她便一把抱了上去,并且还用头蹭了蹭空辰的胸膛。

空辰真不忍,一天竟然被两个女子“调戏”,这个皇宫难道现在都这么开放嘛!

“九哥哥!你回来了真好!”少女说着,继续蹭了蹭,好像在试探空辰。

这声音是:“紫桑”,空辰有些疑惑叫了出来。紫桑有些不满,从空辰怀里出来。然后用鼻子凑近,再嗅了嗅笑道:“哎呀呀!九哥哥果然变了,这身上的香味,是女人的吧!”不等空辰反驳,紫桑继续道:“这么晚了,看来是去陪美人了吧!让我猜猜,是碧嫙姐姐!?”紫桑说的时候,还不经流露出坏笑。

空辰整理了衣襟,才稍微忌惮道:“别闹!”

眼见空辰严肃了,紫桑嘟了嘟嘴,然后跟小时候一样,突然就忘了空辰不怎么待见她。但是那又何妨,她既然能厚着脸皮来找九哥哥,就已经做好了被嫌弃的觉悟,而且是九哥哥越嫌弃,她就越“得意”。

“九哥哥,这些年你都在外面见识了些什么?能不能讲给我听听!”

看着紫桑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空辰就想起了青娍,不知道她如今在学府如何了,等这边事了结了,便与此地再无瓜葛,心中所想所念,就能坦诚相待了。紫桑琢磨着,九哥哥如此入神,嘴角还带着些许笑意,莫非是想到了碧嫙姐姐。看来,他们俩真的很有戏。

空辰回神,正凑着紫桑那一脸笑意,觉得浑身不自在。

“改日,我与你细说,今日太晚,我有些乏力!我先送你回宫吧!”

“不不不!九哥哥既然累了,就早些休息,你能答应给我讲故事,我就很满足了。不像太子哥哥,虽然说话比你好听些,却从来不会允诺陪我!现在也是,不知去了那里,一直没有回宫!”

紫桑说着,还有些与太子置气呢,但在空辰眼中,就是羡慕不起来,这种皇宫里的情深。

夜深了,空辰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起身,想着在学府,每天醒来还能看见她,而今真是左右都是思念难眠。既然如此,不如——正想着,空辰就在纸上临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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