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LV应该是法国的品牌吧!”刘孜墨汗滴滴地纠正。
“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洋鬼子么!”
“呃……,也对。”
“那还不赶紧给我提一个去啊!”唐静女王范十足。
刘孜墨笑了笑,起身:“你说,如果林乔不去美国的话,这包你还送她么?”
“送,当然送。又不花我自己的钱!”
“可花的是我的钱呐!”刘孜墨苦着脸回了一句。
“什么你的钱,你是总经理,在公司拿个包还要出钱啊?”
“你以为呢?我们虽然不是什么世界闻名的大公司,可我们的管理是很严格的,自己内部员工拿货虽然会比外面优惠点儿,可没有任何人有特权可以白拿啊。就连宜品都得自己出钱买呢。”
“真的?”
“比珍珠都真!”
“所以呢?”
“什么所以?”
“你是不想给了?”
“肿么会涅!”刘孜墨光速闪退。
林乔给妈妈办理护照时遇到了一个麻烦,原来护照的办理还要当事人亲自到场。
所以她来到医院,坐在妈妈的病床前一筹莫展。
王医生说妈妈最近清醒的时间稍长了些,有时候能坚持一两个小时呢。
可这一两个小时,就算是打车到办理大厅也够为难的。
想来想去,她决定劳驾一下李灼,虽然现在其实她更愿意跟李灼保持一些距离,不过她不是那种冲动的小白兔,该利用的资源不利用才叫浪费,是不是?
可她没想到李灼的电话竟然一直占线。
也是,好歹李灼也是一大老板,怎么会象她们这些小老百姓似的,一天到晚闲得蛋疼。
正盯着妈妈的睡颜发愁时,病房门被人推开了。
转过头竟然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刘孜墨。
“你怎么会来这儿?”林乔异常惊讶。
刘孜墨脸上是淡淡的笑意:“我特地来找你的,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坐吗?”
医院附近的咖啡馆里。
“林乔,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你妈妈的身体正在逐步的康复之中。”刘孜墨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林乔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了起来。
“因为宜品从美国给你妈妈请了一位专家,他的临床经验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医生都要出色,如果你有留意医学杂志的话,你会知道象你妈妈这样的病例已经有过康复的例子,而他恰好就是其中一位康复患者的主治医师。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林乔愣在那里,刘孜墨的意思是妈妈正在接受最为先进的治疗?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有专家过来,医院怎么可能不通知她,然而刘孜墨说得那般的兀定,令她不得不信:“可王医生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因为宜品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啊?确实,如果妈妈忽然有一天完全康复了,她是应该惊喜的。心忽然就愉悦起来,原来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替她承担了啊。
只是她却已经决定要跟他分个清清楚楚了。心里的愉悦一点点散开,阴霾再次出现。
可是等等,刘孜墨现在来跟她说这些干吗?
“哦,所以呢?”林乔下意识地开口“所以你根本不必让你妈妈去美国治疗!”
“可是……”
“你是想说王医生建议你妈妈出国治疗吗?”
“是!”
“难道你没发现你妈妈的情况正在好转吗?”
好转了吗?林乔认真回想着,应该是吧,以前清醒的时间最多能维持半个小时左右,而这次王医生甚至说她可以清醒两个小时左右了,这么明显的好转迹象,她这个做女儿的竟然没有发觉。
“可王医生为什么要让我妈出国去治疗呢?”
“因为有人收买了他。”
“收买?为什么?”林乔又被搞迷糊了。
“呵呵。”刘孜墨笑了笑:“林乔,在学校时你可没现在这么……迟钝啊。”
林乔蹙着眉,想了一会儿,猛的抬头:“你说的是李灼?”
刘孜墨微微点头,手臂放到桌子上,身体前倾了一点:“林乔,李灼这个人,绝对不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你想说什么?”
刘孜墨顿了一下,眼眸低垂,略一思索,开口:“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实体店铺关门大吉的事吗?其实并不是我们做得不好,而是受到了别人的排挤,甚至工商税务各种部门也频频发难,结果就导致了这么一个结局。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调查背后的主使,结果不出我所料,搞鬼的就是李灼。之后,我便更加的开始注意到他,然后我发现,李灼和安然竟然是旧识。所以我很自然地想到了林立失踪的那件事。然后我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林立被谁带到你妈妈这里的?林乔,你妈妈所在的医院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唐静、李灼、郭宜品。等一下,你是说在林立那件事中帮安然的其实是李灼?……不可能!”
“我不能肯定,不过,我想你了解他肯定要比我多,我只是这么怀疑。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钱锡的前妻是李灼千里迢迢从国外挖回来的。现在就职于李灼的公司,职务是财务总监!”
“林乔,李灼对你,真的是……情深意重!呵呵。”
林乔愣愣地望着刘孜墨,原来他专程赶到医院里来,想说的,就是这个啊,现在说完了,所以他离开了。
林乔将手肘,撑到了桌子上面,手指下意识地沿着咖啡杯的边缘游走。
咖啡与奶和白糖融合在一起的香气随着温度的流逝,渐渐地变薄。
拿出手机给钱锡打了个电话,钱锡说:“对,她现在的老板确实是李灼。”
又拨了电话到医院,王医生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到:“林乔,其实李灼是为你好,而且你妈妈的病虽然在好转,但到美国去,应该会好得更快一点儿。”
唇扬起了一个弧度,笑意冷冷地在她的脸上漫延。
又打了电话给唐泽。
唐泽说:“你去S城那天,我没有接到过李灼的电话。”
林乔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凉到了底。
如果说在听了刘孜墨的那些话后,她只是觉得怀疑,那么现在她已经肯定了。
有什么东西团成一团,堵在她的血管里,让她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纠结。
最终,这些纠结化身成为一团怒火,将林乔烧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倏地站起来,桌上的咖啡应声而倒,棕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地顺着桌沿落到地上,象极了她混乱不堪的心情。
她想她是愤怒的,李灼,你怎么可以?
以前不管你多么的脱线,我都可以原谅、可以不在乎,可是你怎么可以利用到林立?
打车径直往李灼的公司冲去。
到他办公室的时候,李灼正在跟他的员工商量着什么,一见到林乔,就迅速地合上文件:“今天先这样,散了吧。”
李灼的公司,她不是第一次来,可却是第一次怒气冲冲的来。
等那几个人出去后,李灼讶异地望向她,唇边照例擒了一抹笑意:“你怎么来了?”
“有事问你!”
“什么事?”
林乔张了张口,面对眼前的淡然笑容,忽然退缩了。这个人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啊,真的要撕破脸吗?
王医生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其实李灼是为你好……”
脑海中过电影似的想到拉着她跑八百米的那个少年,想到冒雨送钥匙给她的那个男人,想到抱着林立在游乐场里疯玩的那个男人,想到递给她银行卡的那个有着淡淡笑容的男人……
曾经,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朋友啊。
身上的气势骤然就消逝得无影无踪,张了张口,余下的只有无力与失神。
李灼看着她,唇边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说吧,到底什么事,就算天塌了,我也会替你撑着的。”
是吗?会吗?
如果自己的天是他弄塌的呢?
林乔阖了下眼,又重新睁开,对上李灼的眼睛,直直地望过去。此时,她只想通过这扇心灵的窗户,窥得其中的内里。
她想看清,他嬉笑的背后,究竟有些什么。
她知道,李灼一向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她一直为自己有这样一个朋友而骄傲自豪着。
她从来不会怀疑他,更不会提防他。因为她兀定地相信着李灼绝对绝对不会伤害她。
她以为她和他之间的友谊是经得起岁月考量的那种掏心掏肺的友谊。
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她错了,原来李灼背着她做了很多事情。很多,以她的智商看来,还无法理解的事情。
被一个自己认为最不可能伤害自己的人伤害,那种痛与闷,是不能言语、无法表达的。
“我妈妈她必须到美国去吗?必须要用到这些钱吗?”她把李灼给她的那张一百万的卡放到桌上。
李灼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又泛起了笑的波纹:“到美国去治疗不好吗?”
“好!当然好!”林乔点着头,带着点茫然无措。
她想退缩,因为她还清楚有些东西一旦说出口,就真的不会再回到从前了。
这时候林立的脸浮现出来,那么娇嫩的一张脸,那是一张单纯善良得以为世界上只有阳光,没有黑暗的一张脸。
深吸了一口气,林乔终于开口:“你现在的财务总监怎么样?花那么大心思从国外挖来,能力定然是超然的吧?”
林乔的声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尖锐,是一种能划破纸张的那种尖锐:“还有安然呢?有了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朋友,你的日子肯定很愉快吧?”
李灼的笑意终于收了回去,他垂着眼,睫毛阖下,遮住了眼中那道一闪而过的光。
“李灼,你到底想干什么?”质问终于还是成了质问,林乔的心被什么东西掬着,闷得可怕。
可李灼却没有过大的反应,眼睫毛垂着,遮着那双带着魅惑的狐狸眼。
“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是很了不起吗?你不是能算计到很多吗?你可以利用林立利用我妈妈,你可以跟安然合作,你这么处心积虑,到底是想干什么?”
“林乔。”李灼抬起眼皮,直直地盯着林乔,唇边的笑变得诡异莫名:“我想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林乔愣在那里,是啊,这么明显的目的,她看不出来吗?之前,她一直在欺骗自己,她骗自己说李灼是一个相当理智的人,他不会接受一份残缺不全的感情。
她对自己说,她不能去祸害这样一个男人,因为他是那么那么的好。
可是现在,她的心却在迷茫,眼前的李灼,依旧还是那副样貌,他也依然是一个理智的人,理智到可以冷冷静静地不动声色地利用周围所有可以利用的事情为自己布局,只到得到他想要得到的。
有这样一个朋友,你还会觉得庆幸吗?
至少林乔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庆幸的感觉,她有的只是:慌然与恐惧!
李灼的眸温柔了起来,里面似乎有朵花在静静地绽放着,罂粟般妖异美丽:“林乔,我爱你很久了……”
愤怒的情绪淡淡从脸上退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苍凉和无奈,还带着几分薄薄的讽刺。
如今她试着去撕开了那些披着友谊外衣的华丽的表象,努力地睁大了眼睛,看清楚的那些内在,是一种让她心凉的寒冷。
起身,林乔转过身。
李灼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的后背,他以为她这是要离开了。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去将门反锁了起来。
然后径直走到他面前。
抬手。
胸前的扣子一一开启。
带着蕾丝花边的黑色乳罩出现在他的目光中,还有那晃得人直想眼晕的一片白皙。
她说:“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好,我给你!”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目光深深地穿过她的身体,脸上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惊诧。
生过孩子的林乔的身体不似少女那般青涩,更多的是丰腴,如熟透的水蜜桃一般,诱人。
李灼的眼皮合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暗哑的声音:“该死。”他象疯了一般,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抓过她的衣服胡乱地往她身上捂去。
林乔推拒着:“你想要的,我给你啊,只要你以后不再拿林立和我妈妈下手,我什么都可以依着你的,哦,对了,还有这个戒指,你看我也戴上了,真漂亮,是不是……”
“别说了!”李灼猛地把她拥在怀时,成功地阻止了她的挣扎和喋喋不休。
从来不曾流过的眼泪珍珠一般一滴一滴地从那双狭长的狐狸眼里滚出来,砸在林乔的肩头。
此时,在他怀里的是他深爱着的半裸着的女人,可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猥亵的想法。
有人说过,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一个女人的话,他不但会帮她脱掉衣服,还会帮她穿上衣服。
依此为标准的话,他的爱是那么的纯粹。
可是她,却不想要。
原本以为能给她幸福的人除了自己再无别人。却不想他想要给她的幸福,她,不想要。
要放她回郭宜品身边吗?
李灼眯起眼睛,想起了与郭宜品的几次交锋。
那个男人啊,城府太深。
时间回到一个多月前。
那时,李灼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看到郭宜品。果然是个俊朗的男人。
望着林乔看他的那不同寻常的目光,李灼忽然觉得不踏实,原本以为时间终会让林乔回到自己身边,可现在似乎有些危险。
于是他马不停蹄地到S城,开始着手调查郭宜品,当时他只是想知道郭宜品为何会在林乔的生命中消失了五年后忽然出现,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简单。
可是查得的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郭宜品与安然居然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他们的婚约不仅仅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归宿同时还是家族联姻的利益导向。
李灼太清楚这样既有感情又有利益的婚姻是多么的坚不可摧,所以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断定郭宜品的本质,就是一个拿林乔逗着玩儿的混蛋。
一想到林乔这样一个在自己心中几乎是神一般存在的女人居然成为别人的玩物,李灼的心就说不出来的堵。
他不允许,决不允许林乔沦落到那样的下场。
在他的心中,即使林乔不嫁给他,至少也要嫁一个能让她幸福让她欢笑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显然不会是郭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