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琛扭开头。
好心当成驴肝肺......顾兮对着秦皓琛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不过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顾兮也不相信，秦皓琛这厮以前竟是个乖儿子形象。十年后那个既狠绝又只字不愿提及父母的秦皓琛，就像是她顾兮的幻觉。
看样子家庭分裂这件事对于秦皓琛的影响，真的很大啊。
顾兮在饭桌一旁坐下，弯着手臂撑在桌面，一只手托住了下巴颏，对着秦皓琛站着的位置发了呆。
她要怎么做才能，改变秦皓琛的那个转折点呢。
眼珠子动了动，她顺着绿漆大门望向了立体衣架上挂着的蓝白运动校服。无论过去多少年，市三一中的高中校服设计者依旧那么没品。
她收回视线，又看了眼林倪芬处理池中鲫鱼时活动的身影——被剃去鳞片的鲫鱼在林倪芬的手掌心活蹦乱跳，垂死挣扎。下一秒，鱼腮被强行剥离，这个上一秒还有着生命迹象的生物被开膛破肚，血肉模糊。
顾兮条件反射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兜兜转转，顾兮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立体衣架。
校服.......顾兮细细咀嚼着这两个词，突地，手下猛一拍桌，她的脸上闪过一抹笑容。
她怎么没想到呢！
“我必须得重回市三一中。”
秦皓琛隐约听见了自己学校的简称，他下意识心口一紧。回过头就看见顾兮小嘴一张一合，虎牙外露，不知道又盘算起了什么坏主意。
等等？不过才认识一天，他怎么会思及至这一层？秦皓琛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就像是之前就认识过似的。
“扑通”，一道银色的光从眼前跃过。
秦皓琛怔楞地望着脚下的鲫鱼。
林倪芬斜靠在水池边一动不动，手下还保持着清洗鱼肚的动作。
秦皓琛轻唤：“妈？”
“啊？”林倪芬回过神，这才发现池中的鱼不见了。她着急说道：“我买的鱼落菜场了！”
秦皓琛双手捧起地上正用着余力拼命甩尾的鲫鱼，走过去交给林倪芬。
他张了张嘴，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林倪芬本就微蹙的眉宇拧地更紧了，她重新冲洗了一遍鲫鱼，嘴上也不忘教训一边的儿子：“皓皓，你怎么还搁这杵着？作业写完了吗？习题做完了吗？你已经高中了，学习不能落！老师刚还打电话过来，说你这次月考只考了年级第二，以你的水平数学那门应该是满分的。找到原因了吗？”
女人用手背贴了贴额角，叹气：“这孩子，真是太不理解妈妈了。”
突如其来的训话，饶是把顾兮给看懵了。
好端端的，蹦了个鲫鱼，怎么突然就聊起学习了？只考了班里第二？她不考倒数第二，她老爸都能朝着她乐呵半天。
更令她震惊的是，秦皓琛也没有辩驳林倪芬，而是真的就朝房间走去。
顾兮傻了，乖成这样？
秦皓琛没有从房间出来吃午饭，林倪芬也没让顾兮去喊叫。
她擦了擦嘴，对着面前盯着她的顾兮说道：“小兮，我们走吧。”
顾兮：“哦哦，好的阿姨。”
林倪芬领着顾兮去的地方就是隔壁楼栋。
秦皓琛住的地方算是个老式居民小区楼，有绿化条件。比起顾兮在“自己家住址”所见的浓浓烟火气息，勉强也算个日新月着。
顾兮看着眼前出现的大写“B”字母。
上了二楼，右转拐角处，有一道灰色油漆栅栏铁门。
林倪芬牵着她的手，敲了几下门。见没有动静，她又屈起食指敲了几下。
就这样等了一会儿，顾兮的耳边传来了脚步声。然后铁门里头的绿色油漆大门被拉开，紧接着，铁门也被解了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