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的一天,我们开始训练战术。这个项目是拿着枪卧地爬行,要爬过泥潭和水坑,然后起身快跑,翻过高高的木板。接着跨过宽宽的水沟,到达指定地点射击,并且命中目标。
这个训练我最讨厌,常常弄脏我的衣服。洗衣服也是我活了这么久最讨厌做的事情,因为洗衣粉会让我的手发痒!
战术训练了很长时间,才允许我们走进训练场北边的那片密林。
那天排长让我们在训练场地集合,然后排长对我们大喊:“立正,稍息!”。
王排长开始发话,他说:“平时你们废话连天,说什么训练没劲。今天我让你们领略一下,战术训练有什么作用!”排长看了看手表,他又说:“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准备,带上你们的行装和武器在这里集合!”
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做什么,命令通常都是突然下达。虽然政治课上讲过许多这方面的故事,但那些都是别人经历过的事情!
有时候,命令也许是正确的。而战士接到命令后的选择却是错误的,因为我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许多时候,我们会把命令当成一个赌局,要么平安出去平安归来,要么出去了就不在回来。我们不会做第三个选择,因为逃避不是军人该做的事!
排长让我们去的地方,他说那有毒蚊子,有毒蛇!被蚊子叮一口,可以抓上好几个天。而被毒蛇咬一口,很有可能命都没了。
我们小跑着往密林前进,路上有茂密的草地。路的两边是杂乱的藤蔓,大都是有刺的那一种。还有人工开挖的土坑,土坑里长满了杂草。越深入密林,就越发觉阴沉。
排长走在最前面,肖杰在他旁边!我们手里都握着枪,一位班长走过来,我问他:“吴班长,这地方你来过吗?”
“嗯,来过一次。”
我问他:“这地方危险吗?”
“不会,但你要注意这里的蚊子。以前有位战士的手被咬了一口,后来整只有都烂掉了!”
“真的?”
他肯定的说:“我那还有他的照片,不信回去给你看看。”
军人可以忍受刻苦的训练,可以忍受教官的打骂。贤者可以礼貌对待任何人,可以说出一大堆道理。笨蛋可以不理会任何人的辱骂,官员可以不理会任何人的指责。但是他们,都忍受不了一大群蚊子的叮咬。就像张涛,他开始满脸都是包。他说:“他妈的,我们是来喂蚊子的吗?”
“嘘!”胡雨柏让他静下来。过了几分钟,他大声说:“看,有蚊子!”接着张涛朝一大群蚊子开了一枪,枪声传遍了密林。
排长走过来破口大骂,他气愤的说:“混蛋,谁叫你开枪的?”
张涛找借口说:“你看看我,满脸都是蚊子袭击的痕迹。我在不向它们示威,我都快被他们吃了。”
排长说:“那也不可以开枪。”
肖杰走过来,他告诉张涛。他说:“把湿泥抹在脸上,蚊子就不会在咬了。”
张涛说:“听你的!”然后他在一潭水里抓起泥巴,往头上、脸上、手上抹。
肖杰说:“没事了,继续前进!”
我们穿过蚊子密集的树林,来到一片湿地。湿地里有高高的杂草,这是厦门独有的锯子草。我被这种草割出了几道伤口。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排长让大家趴在泥巴里,悄悄的爬行前进。
兰林夫在我旁边,他问我:“这是为了什么?”
我满身是泥,衣服也已经湿透。对于这次的任务,我丝毫不清楚。我说:“我也不知道!”
我们继续爬着,直到看见一片巨石凌乱的山坡。排长让我们继续前行,他不时警告我们。他说:“注意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