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理论假设。
“这样我就能理解很多巫师世界的神奇，比如魔石，就是特殊矿石吸收了天地灵气形成的，人类修炼自然可以吸收它。
如此一来，荆棘獠牙中，关于巫师和骑士的精炼、混炼、共性和特性、殊途同归的现象也就不再是问题。”
绿毛僵尸之所以变为僵尸，并不是尸体有多特别，而是这个世界的人死后，尸体组成物质的灵性依旧存在，因缘际会，吸收、聚拢天地灵气和月辉月华，就很容易诞生低级、懵懂灵智，复生的腐尸骷髅就是这样的存在，绿毛僵尸就是这样的一个进阶的复生生灵。
“这种物灵两性的假设，可以帮助我更好的认识这个世界，发现属于我的机会，此外，按照这个假设，前世的那两个大杀器，说不定也是可以搞出来的，因为从目前来看，很多东西的物性是相通的。
当然，这个理解本身就是存疑的对象，只是手段，手段的目的是理解。我不可本末倒置，进入迷障。”
林棣化身大理论家，强行解释了这个世界一波，心底美滋滋。
“这种程度的展开，刚刚好，既能借用前世的知识，又能更好的理解这个世界，而且还不会给自身带来困扰，完美。
这算不算是一种新的实事求是呢？
林棣认为不仅是，而且是一种新的唯物主义。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物不再是前世的物质，而是如今神奇的巫师世界物质。”
林棣并不掩饰这次思考所带来的喜悦。
他现在是巫师，不是前世的唯物主义者，拘泥于前世的条条框框才是真正的危险，而且，他之前的修炼经验，已经证明过他的基于前世理解又高出前世理解这种做法的正确性。
所以。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不仅可以用来忽悠人，说不准，这就是他以后与人争的本钱。
时间还多，绿毛僵尸不该没有老巢。
循着绿毛僵尸的痕迹，林棣又遇到了一只幽魂。
双方见了面，双方都很兴奋。
实际战力无法提升的情况下，林棣正绞尽脑汁寻找自身相比成年仪式其他参试者，在其他非战力方面，可能的不对称优势。
幽魂的出现，就是一个极好的对象，他可以借它来验证刚提出的假设。
这幽魂更像是一团无形灵光，林棣冷视内外有所感觉，但看不见具体物质形状。
只有在小白的视野里，才是一人形光影。
幽魂灵智不低，林棣刚一出现，它就主动扑了过来。
它的速度很快，只比林棣现在斗气加持后的速度差一点，而且目标明确，就是林棣的身体，没有什么攻击要害的想法。
林棣不敢赌它是想沾污他的身体，还是想穿过他的身体。
就在幽魂投怀送抱的瞬间，林棣原地留下一个残影，现身出来后，脸色铁青。
手中的长剑，滋滋有声，冒出阵阵刺鼻的烟味，一种烈性腐蚀，剧毒！
林棣闪避的时候，本意是顺势用长剑把幽魂拦腰拖斩，结果却是幽魂无损，长剑被腐蚀。
无形之物腐蚀有形长剑。
说时迟那时快，片刻功夫，幽魂和林棣已经交手了几个回合。幽魂的光影略微暗淡了些，但速度依旧，林棣这边已经使出了除灵魂震爆外的全部本事。
这几个回合下来，林棣仿佛回到了前世和人战斗的时候，危险、刺激、还有对敌人的深入理解。
这个幽魂具有鬼魂一类复生生灵的全部特征，它不惧生死的换伤打法，显然，不是灵智生灵的正确选择，偏偏它还具有克制有形攻击的天然本事。
加上之前的剧毒腐蚀，林棣推测这个幽魂是受人控制的，或者说是被人豢养的，它不怎么受伤，只是表象，实际上是因为它始终不愿离开附近地盘，因此恢复快。
这时候，林棣又感觉到一些异样，当即身形爆退数丈，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一具僵尸出现。
这僵尸显然不好惹，浑身如铁色暗青，丝毫不见腐烂，面容带怒，双目血红，直直锁定林棣。
事不可为，走为上计。
林棣非常识时务。
异变突生！就在林棣想要退走的时候，这暗青僵尸居然直接在小白的视野中消失了。
林棣亡魂大冒，它要是有威利斯的本事，那他完全没得玩。
身形遽动，原地连续多出几个残影，林棣拼了，绝不在同一地点，同一方向逗留，左窜右突，时而腾空而起，天女散花，次元袋中魔石瞬间洒出近半，就为判断出僵尸的方位。
但是，他还是失算了。
僵尸是从土里过来的。
土遁！
“出现就行，我还以为你真和威利斯一样呢！”
林棣额头冒汗，心底反而轻松了一点，把心一横，气息陡然一阵萎靡，银光西来，血雾与灵光齐飞，暗青共月夜一色。
啪的一声。
偌大的一朵污秽血花出现在地上。
幽魂顿时迷茫，原地打转一会后，化作一摊灵光，平铺在地上，开始吸食月华。
林棣见状，不禁莞尔一笑，心中松了一口气，暗喜：“有限灵魂震爆是真的可以。”
虽然现在的形象有些狼狈，但前后两次使用灵魂震爆，他确认了灵魂震爆的一个特点：杀伤力不仅取决于目标的灵魂强度，还取决于施法者的灵魂强度。
这话似乎有毛病，其实没有，就是一个对立统一的事实。
如果施法者不想直接以灵魂攻击决生死、投入全部灵魂湮灭敌人灵魂的话，完全可以用有限灵魂投入打点射，换取目标的刹那失神，以其他手段完成灭杀对手，这才是灵魂震爆的正确打开方式。
这其中有一个关键，什么程度的灵魂投入，才能有效让目标失神。投入少了，可能目标没反应，投入太多划不来，这个投入程度也必须根据目标的变幻而变化，总之，这就是一个既对立又统一的事实。
这也是林棣在和拉里的战斗后，总结出来的经验。
当时祭坛和灵魂震爆同时使用，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事后仔细想想，祭坛砸头和灵魂震爆，谁是主要攻击，谁是次要攻击，不仅说不清，也不用说清，主次完全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变换。
但是，灵魂震爆的代价会有点大，林棣一直没敢尝试，绿毛僵尸也没给他这个机会，这次，终于还是由暗青僵尸帮他下定了决心。
灵魂震爆这门功法，创造者把它创造出来，应该是作为底牌备用，不到万一时刻不准备使用，自然也没法进一步研究、优化，所以，绝大多数时候，这门功法都被当做底牌，被束之高阁，或者被当做了一种旁门法术。
当然，灵魂震爆的现状，应该也和目前巫师世界中巫师的灵魂修炼现状有关，具体原因林棣无法猜测，只记得荆棘獠牙中就明确的记了一句：灵魂有损，万事皆休。
依荆棘学院的尿性，荆棘獠牙中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分量很重。灵魂震爆既然能轻易流传到少年手上，加上荆棘之芽也是一种灵魂蜕变的灵魂法术，足以说明，灵魂法术并不鲜见。
荆棘獠牙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说巫师承担不起灵魂受损的风险，并不是说没有修炼灵魂的功法。
林棣非常能理解。这就好比前世的玩水玩火，意外真的发生的时候，死者是真的承受不起。
林棣如果不是连续踩了两个坑，又被暗青僵尸给逼得下了决心，也不会轻易尝试。
好在结果不错，灵魂震爆确实可以通过精神力来施展，不再是灵魂震爆，而是精神力震爆。
投入全部精神力，一样会使灵魂虚弱，但如果能控制精神力的投入，只要不是全部投入，精神力震爆导致的灵魂虚弱后遗症就会好很多，可以说，精神力震爆是有限程度的灵魂震爆，全力投入的精神力震爆等同于灵魂震爆。
可惜的是暗青僵尸头颅被月华斗气炸了，林棣没法测试天赋，而且，为了验证和确保精神力震爆的有效性，他投入了全部精神力，相当于和拉里一战，事实证明，暗青僵尸的灵魂强度较高，但还没有超出以拉里为标准的成年男子的灵魂水平。
林棣尚有余力再使用一次同样的灵魂震爆，因此，他确认目前自己的灵魂强度大约是常人的两倍左右，有大头带来的灵魂特异，也有穿梭时空的原因，还有小白的原因，也有晋级一级巫师学徒的原因，诸多原因，也才造就多出一倍的结果，可见，巫师想要灵魂强大，确实不容易。
暗青僵尸同样留下了污秽灵光，这就说明它和复生的骷髅腐尸是同一类生灵，也就是说，巫师世界里，林棣关于人的生命是一段旅程的说法是成立的。
从死亡的节点开始，留在上一段的少年身体和进入下一段的少年灵魂已经脱钩。身体可能有新的造化，灵魂也可能有其他造化，两者之间也可能发生再造化，但是，这些都是可能，既然是可能，那就是发生于平行世界，而不是真实世界。
林棣是真实世界中的林棣，从这点来看，林棣不欠少年什么，帮少年完成遗愿是讲情分，讲义气，不完成遗愿也是本分。
“完成遗愿与否，取决于后续事态的发展变化，我只能是尽力，而不会全力，主次问题，绝不能含糊。”
彻底厘清了和少年的关系，林棣确认自己已经做好了重返高原城的全部心理准备。
通过和幽魂、暗青僵尸的战斗，也确认物灵两性的假设确实可用，未来即便有更好的理解，也可以再修改，
握着手中尚未完全失去灵光的魔石，林棣很是无语，他的全部月华斗气量，加起来，也还不到半个魔石。
这还是他吸收过未知天地之气，壮大过月华斗气后的结果。
魔石补充斗气耗损的效果还可以，战斗紧急的时候，可以吞服，不幸中的万幸。
揉了揉太阳穴，林棣感觉被“人”信任了。
嗯，互相信任。
好吧，放空一会。他有样学样，瘫在地上看残月西斜。
这一夜，好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