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成功晋级一级巫师学徒的喜悦，约束获得窥视死亡天赋后的遐思，林棣主动破开定境，睁开眼睛，开始品尝胜利的果实。
这一刻。
灵魂沉疴削去大半，灵魂虚弱的状况也已经痊愈，林棣心怀大慰。
只觉六路八方，万物入我怀，我心照万物。
恍恍惚惚，苦尽甘来，全身上下、内外，好像徜徉在母亲的怀抱，无不暖融融，懒洋洋。
似乎流连忘返在云端，浩浩乎，飘飘乎，万物不滞于心，万物尽在于心。
不欲羽化而登仙，猿鹤自生听我琴。
风月清明入怀抱，遗世独立在人间。
……
好像就过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
林棣长吐一口浊气，起身的时候，看到中天的残月挥洒依然。
幸福总是很短暂。
感受着斗气在体内的游走，法力在识海荡漾，哪怕林棣心里年龄早已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还是不免对新玩具欣喜若狂。
“哈哈，同时掌握斗气和法力的感觉好爽啊。”
仅仅喊了一句，林棣就收束了他感觉有些浮夸的笑声。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自己要看得起自己。”
奶奶的话语，犹在耳际。
林棣也非常认同这句话。
任何过于夸张的外在表现，都是在刻意张扬什么、掩饰什么，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一种对外界看法过分在意的表现。
有违武者素养。
闭上眼睛，略微感受，笔箭清晰地悬空于识海天幕，纤毫具现，每一个刀痕都是他亲手刻制。
林棣随即发现，他的注意力集中速度明显提升。
眼皮一动，很顺畅地就进入了冷视内外的定境，眼皮再一动，是破境而出还是进行外视，都非常自觉自然，这分明是身心如一的本事无需再刻意催动，已经变成了本能。
食指和中指一搓，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在手里，却有法力涌动，他连忙甩手，大约十米左右的半空突然爆出一小团水雾，这就是他创造的零级法术：笔箭。
又是一搓，远处的祭坛晃了晃，表示它还好，除了水渍外没痕迹。
再一搓。
还一搓。
……
揉了揉太阳穴，林棣已经掌握了笔箭的大致特点。
“因为是雨箭，法术飞行速度很快；施法速度暂时取决于搓指的速度，还不能瞬发，但未来可以期待瞬发，一念起，暴雨降；威力极小，可以用来取水，造凉，卖艺，更多功能有待开发；法力消耗极小，目前搓一天笔箭也耗不完；十米内有突然性、隐蔽性，具备法术的基本特征。”
发挥想象，努力实验一番后，林棣总结了这么一些笔箭的特点，判断笔箭是合格的零级法术：威力弱，作用有限。
同时，林棣也对目前的自身状况进行了新的评估。
因为笔箭的威力极小，目前他还不用对固有的战斗方式进行大的改变，根据笔箭特点，笔箭惑乱敌人的作用比实际威力更有意义，算是综合实力大涨。
法力和斗气都有潜移默化，洗练三宝的作用，因为吸收过识海中莫名天地之气的关系，斗气目前相对凝练，法力还处于刚开始积累的阶段，远远谈不上填满识海中的死海。
身心如一成为本能，和冷视内外相辅相成，冷视内外的范围有些增长，综合实力也是大涨。
精血旺盛如潮，还没完成易筋洗髓，但进一步掌握了身体，综合实力略有长进。
灵魂隐患消除了情绪方面的魔障，还有很多衔接的问题，目前无法根除，综合实力略有长进。
元气作为精血与灵魂一体的连接，修炼呼吸法和冥想法，都有洗练的效果，加上吸收天地之气的关系，目前看，没有拖后腿。
窥视死亡这个天赋的作用有待测试，从获得天赋的情况看，巫师世界的神奇，比想象的更神奇，不管是谁的意念化生，至少它的存在比小白的位阶高，无从探究，未来务实使用。因为不是战斗型天赋，可能有间接的实力提升，还有待观察。
小白的存在，天然就能冷视内外，一心两用，进一步可以进入“两个我”的特殊状态，但肯定是小白预感到内部危险的时候，外部危险没用，对内部危险，可以帮助防止灵魂走火入魔，此外，可以温养灵魂伤势。
灵魂震爆目前是真底牌，但如果不是因为修炼冥想法成功，靠小白温养灵魂虚弱伤势，很花时间，未来不能总寄希望于晋级以痊愈伤势，最好是能找到治愈灵魂伤势的灵魂法术。
十字斩有空还是要找时间熟悉起来，也是了解骑士这个职业的一种途径。
巫师之路从巫师学徒开始，就是超凡之路，法力和天赋的出现是证明。
如果天赋是每个成功晋级的一级巫师学徒都能获得，那么以后和巫师打交道必须再三谨慎。
如果天赋是要灵魂强大的巫师学徒才能获得，那更要小心，这说明那意念的存在是有意的挑选对象施恩，未来肯定会有收网动作。
林棣希望是每个一级巫师学徒都能获得天赋。
借尸还魂以来，掌握的信息太少，都来自记忆片段和根据前世习惯、明悟进行的自我理解，未来很可能因此露馅，荆棘岭荆棘学院都不可靠。
朋友是个奢侈品，沉默是金。
总的看起来，个人综合实力大涨。
硬实力等级还是见习骑士、一级巫师学徒的兼修，实际战斗中，加上前世的武者经验，综合实力可能接近于正式骑士，拼命的时候，不出意外可以一换一。
……
林棣默默地盘算一番，对自己的全部家底有了清晰的概念。
“还是得先求活啊。”
忽然间，有点拔剑四顾心茫然的错觉，又有点像井底之蛙望天空的无助。
林棣知道，这其实是因为人紧张久了，突然放松后，反而感觉有些不适，是的一种正常现象，是人之常情。
敲了敲太阳穴，掐灭了这些念头。
深深吸了一口气，林棣正要考虑前路，视线意外地扫过地上的朽骨烂肉，双目突然一怔：
“灵光呢？灵光哪里去了。”
他发现之前遍地可见的五颜六色灵光不见了，不久前他还翻过污秽，试图寻找灵光具体来源。
自言自语中，林棣进入了小白的视野。
果然，满地杂色灵光重现。
“怎么感觉有点怪呢？”
“这算是能发现灵性浓厚的地方么？这算是小白的又一神异之处么？如果是的话，这有点鸡肋啊，这个迷你祭坛都能用来招魂了，怎么说应该也是有点灵性的吧，为什么在小白看来，完全没有灵光在上面，我也能发现上面没灵光，小白，你这也不是什么神异本事啊。”
装作小小地失望了一下，事实上，林棣发现了他的观察存在偏差现象。
之前在这鬼蜮中行走的时候，他发现的确实是杂色灵光和复生骷髅僵尸的灵火，这些其实一直都没有消失。
刚才之所以会觉得灵光变少了，是因为他在冥想的时候，相当长时间是处在睁眼入定，是小白主导的状态，习惯了小白视角的冷视内外，自然看到带有灵性的细碎物质更多。
如今虽然是在他自己的冷视内外常态，看到的灵性存在少了，自然就有些怪异的感觉。
这中间的差别倒是提醒了他，小白的冷视内外，比他因小白而获得的冷视内外不一样，或者说作为白骨神，小白看到的世界细节比他能看到的多。
这是位格的差距。哪怕目前小白微末之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