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更衣间内的人越来越少,而陈瑶的心也越来越紧张,汗水布满了手心。
没事的,别紧张想想旭儿,想想你“背负的使命!”你当初能对着几百号人唱,现在一定也可以!这时另一个声音弱弱的在脑海中响起那也是当年啊。
你别讲话!自我安慰时你能别出来捣乱嘛!两个声音持续辩驳,而陈瑶的心情得以放松。
门口,那个顶着牡丹花的姑娘再次出现,倚靠在门前。“喂,长成这样就别臭美了,看你我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还好意思照镜子。快上台了,磨磨唧唧的真不知道柳妈妈是怎么想的。切!”嫌弃鄙夷的语气毫无掩饰地表现了出来。
说着还捂着鼻子翻了个白眼走了。
陈瑶用手撑起身体,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心想:姐姐我的好脾气再次得以磨练,我谢谢你哟。
只见陈瑶不慌不忙地端起桌前的杯子,水面因端起而泛起层层涟漪,看不清陈瑶的表情。一口饮尽,放下时发出的那一声清脆的声音,好似昭示着什么。
陈瑶一步又一步的走向舞台,裙摆随着陈瑶的每一次走动而摇曳着,宛若清晨的清风拂过水面而泛起的波澜。
这一刻,台下的观众都好奇的观望着,张望是怎样的人能成为百花宴的压轴。
只听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回响在舞台中,空灵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声又一声,珠钗碰撞敲击的声音随着铃铛声回荡在人们的耳边。
忽然,声音戛然而止,只留陈瑶一人定定地站在舞台中央。火光照耀在她的脸颊上,轻柔的想抹去她脸上的忧伤。不再去看台下人的神色,手指轻捻,在空中挽了个兰花指轻轻提起,半作侧倚。用戏腔唱出了《赤怜》。
细柔的声音中带着哀伤与凄凉,回旋在舞台中,放慢的音调使得陈瑶唱的每个字都宛如珍珠落玉盘一般。唱到低落时犹如细雨滴落在芭蕉上。
歌声宛若那潺潺的溪水,到低沉处回旋后又充满力量。
双手不断的变换着姿态,纤瘦的身姿在舞池中旋转着,就像杨柳的枝条柔软。柔中带刚。
一曲唱罢,陈瑶便再次恢复站立的姿势。微微鞠躬,面色微白,更是让人心生怜惜之意。只见陈瑶微微福了福身,转身便离去,只留一众沉浸在凄清歌声中的众人。
刚走下台,柳妈妈就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哎,你行不行啊,这,我可是将压轴的位置留给你了,要是反响不好,到时可有你好受的!”说着,柳妈妈还狠狠指了指陈瑶。
“放心吧。”陈瑶极为敷衍的回答让柳妈妈很是不满,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瞪着越走越远的陈瑶。
当陈瑶走到人少的地方时,脸上镇定自若的表情就再也绷不住了。陈瑶止不住地倒吸凉气,面目狰狞可能就是形容现在的陈瑶吧。
陈瑶颤颤巍巍的扶着扶手,驮着背以求疼痛能得以缓解。
太令人感动了,我居然凭着自己的毅力一直撑到现在,太伟大了!陈瑶边走边想。然后脸上还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另一边,台下的听众从歌声中走了出来,却发现陈瑶已然离去。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和着吆喝声传向林妈妈。
见着台下如沸水般沸腾的场景,林妈妈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笑眯眯地,对陈瑶的不快早烟消云散了。
“各位看官,对我们南烟的表演可还满意啊?”说着向台下挥了挥手帕。“满意!林妈妈这是何时出的姑娘啊?那歌声真是......妙啊!今夜头牌我王某人就选她了!大家说是不是啊。”这是一位胖乎乎的男人站了起来。
这话一出,立马得到了其他人的应和“就是呀!”听得林妈妈更是合不拢嘴了。
笑着回答“那到时,各位可莫要吝啬手中的票哦!”
不知过去了多久,陈瑶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着人还不少,吓得陈瑶立马绷直了身体。
这一紧张,陈瑶的伤口再一次传来那种提神醒脑的感觉,陈瑶只得抿紧双唇,不发出声音。
人很快就走到了门口。只听吱吖一声,木门被轻轻的推开,满面红光的林妈妈走了进来。紧接着向门外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进来。
不一会儿,仆役们端着各式各样的精致点心菜式鱼贯而入。本就不大的桌子一下子变得满当当的。
香甜的糕点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宛如一只猫抓,挠的陈瑶心里痒痒的。“林妈妈这是......?”
虽是与林妈妈讲话,但陈瑶的眼睛却盯着桌上玲琅满目的糕点,仿佛盯着什么宝贝似的。
林妈妈笑眯眯的说道:“这呀,是给你的!多亏了你,今年的百花宴赚的钱是将近往年的两倍!”林妈妈满脸的讨好,完全将对陈瑶不满抛到了脑后。看着陈瑶好似在看摇钱树一般,越看越欢喜。
见林妈妈的态度,陈瑶便知道计划可以开始了。于是,陈瑶抬眼看着林妈妈似笑非笑地说道:“那林妈妈,你看我们之前的约定,能不能......”
“能,怎么不能!跟我来吧。”说着上前扶着陈瑶起身,然后引着陈瑶往奴隶院走去
走到门口,陈瑶看着桌上的糯米糕,咽了咽口水,吃一块应该无伤大雅吧?想着又偷偷的走回去拿了一块,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一路上,人越来越少,而恶臭则逐渐加重。林妈妈嫌恶的皱紧眉头,捏着丝巾放在鼻尖,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陈瑶闻着好似什么东西发了霉,腐烂而发出的气息,也不禁皱了皱眉头。小反派就呆在这种地方?果然不是作者的亲儿子,待遇就是差。想着心中对小反派的心疼更深了。
穿过昏暗的过道,入目的是一座巨型的荒石,野草遍布了石头的碎缝,看起来好不凄凉。然而林妈妈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石头下面的机关开启。
只见石头前的土地缓缓地分开,露出了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石阶。
林妈妈看了眼陈瑶“走吧,就在里面了。”说着,拉着陈瑶的手往里面走,“待会儿要跟紧我,被乱走动,懂吗?惹到不该惹的人到时你就出不来了。”林妈妈嘱咐陈瑶。
“嗯。”陈瑶乖巧的应下。
微弱的壁火随着通入的空气左右摇晃着,张牙舞爪的模样好似下一刻就要吞了你一般,陈瑶不觉的抓紧了衣摆。
长长的通道不知何时走到了尽头。哭喊的声音干涸而又凄厉,仿佛这就是地狱一般。陈瑶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
眼前,数不清的笼子里关着一些瘦弱年轻人,也不乏有些已经饿死和放弃希望的孩子。陈瑶和林妈妈的到来,仿佛带来了希望。
一时间,人们纷纷爬在笼子边缘,极力地伸出手想抓住机会。哭诉求救的声音此起彼伏,然而林妈妈却丝毫没有停顿。
陈瑶被喊的头皮发麻,心中明白,自己手中只有带一人走的机会,能力有限,所以眼睛四下观望着,希望能找到小反派,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陈瑶记得书中只对小反派有过一次描写:油亮的头发散落在肩上,粗糙的麻布衣挂着星星点点的稻草和石屑,污垢遍布皮肤,已然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尽管蓬头垢面,顾辰也依不卑不亢,那种隐忍的仇恨是无法让人忽视的。
然而外貌跟没写一样,陈瑶只知道小反派有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的眼睛。但是在茫茫人海中这让陈瑶犯了难。
小反派,你在哪儿啊,快让姐姐带你走吧,别藏了。陈瑶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
终于,陈瑶在一个转角的发现了一个将脸埋在臂弯深处的孩子,蜷缩在角落,好像被孤立了一般。
许是察觉到陈瑶打探到目光,那个孩子抬头向陈瑶的方向看来。澄澈的琥珀色瞳孔就这样撞进了陈瑶的心里。
好漂亮的眼睛,可惜变得浑浊了。陈瑶不经感叹道。
“林妈妈,我想要那个孩子!”陈瑶开口道。
这让走在前方的林妈妈脚步一顿,转身朝着陈瑶指的方向看去,眉头不禁皱地更紧了。“你确定?这些可都是未经过任何训练的,而且这批可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的。”林妈妈为难的开了口。
就是要没训练过的,训练过那还得了?陈瑶心想,但脸上却毫无波澜。“就是未训练过的,在我身边做事才会更有我的风格,会更合我的心意。
即使这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内,也无妨,就凭着上面对我的重视,要一个小小的仆役又有何妨。若上面怪罪下来,你就推我身上,不会有太大问题的。”陈瑶不动声色地为林妈妈洗脑着。
一听陈瑶的保证,林妈妈的心动摇了。“那你站在这,别乱动。”说着向里面走去。
那个孩子看了一眼陈瑶便再次将头埋在膝盖和臂弯之间。
“......”应该是他吧,就那眼神,年龄都差不多,我就赌一把吧。
不一会儿,林妈妈一脸陈瑶欠了她百八十万的样子向陈瑶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
高高的个头,满身的肌肉,眼帘上一道狰狞的疤痕横跨右眼。长期浸淫在牢狱里,那身强横的气压散发出来,给人一种宛如面对野熊一般。
他看着林妈妈,不耐烦之意尽显脸上,但看到陈瑶时震惊的神色在他的眼中闪过。也不再有任何不满,恭敬的将门打开,引陈瑶进去。
陈瑶感到十分惊讶,没想到原身这时就这么有威望了。虽是惊讶,但面上却不显分毫。
原本趴在牢笼旁边的人们,见来人,纷纷不在哭喊,安安分分地站在角落里,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近了,更近了。陈瑶第一次离心目中的人儿这么近,紧张包裹住了陈瑶。
缓缓蹲下身来,“你,愿意跟我走吗?”陈瑶轻声问道。温柔的语气宛如温水一般暖人心脾。
顾辰再次抬起头,戒备的盯着陈瑶,不信任的神情溢于言表。握紧的拳头出卖了他的平静的表情。
“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陈瑶说着刻意压低声音“我是上天派来保护你的小仙女!”
“......”顾辰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陈瑶。
我好像被看不起了。
想着陈瑶将手腕伸了出来,“你看,这是一条手绳,但是我却能让它发光。”说着,把袖子拉上,看了看周围,悄悄地按下按键,让智能手表亮起。
看着顾辰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陈瑶表示:幸亏运动手表有一起跟来,不然还不知道怎么骗他了。
然而,陈瑶选择性忽略了自己厚着脸皮说自己是小仙女的事。
行骗进行的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