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今天出门忘看黄历了?倒霉催的!’夜千寻一边躲着一边找地方伺机逃走,却无奈这箭多得惊人,根本不是人能冲出去的,任是再好的武功,面对几十把弓箭,不免总是要挨几下的。
夜千寻的脸上,胳膊,腿,腰……都多多少少蹭了几下,虽然没什么打唉,但也是很疼的。
烟雾已经差不多全部散去了,夜千寻的身影几乎完全暴露在了众侍卫眼前。侍卫长拿过一把弓,搭上箭,拉满了,对准夜千寻,狠狠地射了过去,箭带着凌厉的内力,直直的冲向夜千寻。
还没来得及闪躲,只听见一声冷铁没入肌肤里的声音和一声衣服撕裂声,夜千寻跌倒了,犹如一个断了线的提线娃娃一样,轰然倒地,身体重重地摔在硬梆梆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撕裂得更大。
殷红的血液顺着箭身缓缓流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溅起妖冶的血花,仿佛是鲜艳的彼岸花。
“我投降!”夜千寻对着他们大声叫着,“别动手了,我投降!”
趁那些人停下的一瞬间,夜千寻紧紧抓住了这一丝机会,一个飞身越进了草丛中,忍痛向前飞奔,甩掉身后呼啸而过的弓箭。
跑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刚想再走两步,谁知眼前突然一阵眩晕,感觉天昏地暗的,夜千寻第一反应就是猜到:“怎么……难道……中毒了?”
大内密探们还想再追,可侍卫长却一把拦住他们:“不必追了,他到了那里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走吧。”
“是!”那些大内密探们想了想,还是遵从了命令。他们一起望着夜千寻逃去的方向,复杂地看了片刻,收起手中的弓箭,统统撤了回去。
穿越了那片高高的草丛,夜千寻一路跌跌撞撞地来到一个比较空旷优美的地方,有几棵树木,和一片草地,夜千寻走过去准备额歇息一下,可突然觉得双腿发软,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眼前越来越模糊,夜千寻挥挥手,却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楚,摇摇头,却是越摇越晕,试着挪动两步,然而一个站不稳,脑袋狠狠地磕在一棵树上,涌出温热的血液,夜千寻摸了摸,湿湿的,粘粘的,想要去擦擦,却连手也抬不起来了。脚下一滑,扑通一声,顺着树倒在地上,又一次华丽的晕了。
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一个脚步声传来。夜千寻就彻底没有意识了……
那人是个男子,穿着华贵,看上去是个贵族子弟才对,他低头凝视了一会儿夜千寻,蹲下身去,把昏迷不醒的夜千寻横抱起来,竟然能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掏出手绢,轻轻给她擦掉额头上的鲜血,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轻轻地,往身后华丽的建筑物走去。
地上滴落着夜千寻的鲜血,整幅图画像是英雄救美一般,实际上也是英雄救美,只是这个“美”,是以一个刺客的身份被救的。
两天后夜千寻好郁闷,为什么现在老是晕倒,不是受伤就是生病!以后不叫夜千寻了,改名叫“夜晕帝”算了。
头隐隐的作痛,夜千寻颤巍巍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只有不远处桌上有一点烛光。
她试着坐了起来,然而双手一软,又瘫了下去,头一震,又是一阵眩晕。
“呃……”夜千寻痛苦地闷哼一声,那一箭一定很厉害。肚子饿了,刚出被窝还有点冷冷的感觉,夜千寻不禁缩了缩。
一阵脚步声传来,夜千寻看过去,一个男人走过来,灯光不足以照亮他的面孔,只能感觉到他很严肃。
夜千寻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你是谁?”
蓦地,周围的蜡烛全都亮起来了,屋里光线充足得有些刺眼,夜千寻连忙捂住双眼,等适应了以后,才慢慢拿下手臂。
“言祭染?”她惊讶地叫了一声,又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降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在这?”
言祭染坐在桌子前,吹灭了桌上的蜡烛,酷酷的回答:“我不再这儿,你能活到现在吗?”
这么说,是他救了自己?”谢谢了。”夜千寻道谢。
“就当是你还给我玉佩的谢礼吧。”言祭染说着从袖中掏出玉佩,放在桌子上,烛光辉映在圆润的玉上,折射出迷人的光彩。
不说就算了,一说夜千寻还就更愧疚了。她哪里有那么好心捡了人家玉佩还千辛万苦跑过去还给人家啊?更何况还是跟自己有一点过节的人。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捉弄一下他罢了,那日,她把玉佩还给他之前,悄悄在上面撒了一点让人浑身奇痒难忍的药粉,沾上一点就会难受得不得了。没想到自己这么耍人,人家还救了自己一命。
言祭染当然沾上药粉了,但他很快就察觉出了异样,用内力把身体里的毒素逼了出来。当时他还觉得有趣,一个女人的心计竟然这么重,这么爱记仇,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整人,还真是不符合她那单纯的脸。
夜千寻也觉得挺对不起人家莫千寻本人的。
果然“最毒妇人心”啊!
“你来皇宫干什么?”言祭染继续问。
“呃……玩。”夜千寻假笑着回答。
言祭染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来,他一点也不相信。
夜千寻抖了抖,又往被窝里缩了缩,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解释:“你也知道啊,我就是喜欢到处乱逛,不管多危险多禁止进入的地方,我都照去不误,那现在到这里玩也没什么奇怪的嘛!嘿嘿!”
言祭染看她一眼,淡淡道:“你觉得我会相信?”
相信才怪!夜千寻默念。但总不能说是来调查自己身世的吧?所以,她选择沉默。
然而,沉默她不如言祭染,房间里实在太诡异了,像是一幅画一样,又像是一部默片,毫无声响。
夜千寻的头轻轻靠在床头,触碰到了自己的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手下意识地赶紧抚上去,碰到了那层白纱布,渗着点点鲜血。
言祭染向她这边瞟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谁也没有注意到。
“什么啊?”夜千寻喃喃的念着,“难受死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撞到了脑袋现在还没清醒,神经兮兮的,她竟然亲手捏着纱布的边缘,把它从头上撕了下来,拿在手上,准备扔掉。“要给谁戴孝啊?”
额头上的伤口被她撕裂开来,粘稠的血液从眉间缓缓流下来,带着温热打在夜千寻美丽的睫毛上。
“嘶好痛!”夜千寻仿佛突然清醒过来似的,用手捂住伤口,“嘶”
原本还冷酷地坐在那里的言祭染突然站起来一阵风一般冲到夜千寻面前,扯下她正要触碰伤口的柔荑,微蹙着剑眉,仔细检查她的伤口:“别动。”
仿佛一句咒语一般,夜千寻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看着言祭染一脸严肃地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白纱布、药酒,亲手温柔地给她重新包扎伤口。
言祭染的手总是无意间碰到她的皮肤,原本还以为他这么冷酷的人,双手也一定是冰冷的,可是夜千寻却真真确确地感到言祭染手上温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