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老爷有事寻你。”夏蝉在门外通报,此时屋里王零正和唐雨在那里翻弄着爷爷留下的锁箱,说是墨家机关术做的,无论怎么弄都打不开。
“把那本书拿出来啊,书里有解法。”
“可是书不是你放这箱子里面了。”唐雨委屈道。
“行吧!你现在这儿试一试怎么解,小时候不是解的很快嘛!我先去看看老爷子找我什么事。”王零放下箱子道。
“好!”
…
王零走进偏厅里,便看到一个面容姣好的贵妇人在下首座,身上服饰颇为华丽,锦帽貂裘非常人所能有。
“你来了,随意坐!”刘公转头对那妇人道:“这便是酒肆所管有之人,生意你们自己商量,我只做个见证。”
“妾身张氏见过公子。”张氏起身施了一礼。
“小子王零,见过张夫人。”王零看了一眼,赶紧俯首回了一礼,那张氏坐着的时候还只是面容姣好,起身之后,纵使厚重的衣物也难掩其身材,让见惯了平板的王零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好低头。
“妾身原姓张,夫家姓甄,故应为甄夫人。”张氏轻笑。王零一愣。
“我就直言了,你的酒肆要多少钱,包括那些庖厨,还有那些制酒之法?”张氏盯着王零问。
“富豪甄家,久闻大名。敢问夫人可愿出何代价?”
“金万钱,绢百匹如何?”
王零突然想到昨天所约之事,连忙说:“我不懂商,而且如今吾之所需并非钱财,绢布。吾有一法,以术易术可行?简而言之,就是你们可以派几个人,让我们的庖厨去教导他们厨艺和制酒之法,而我们也要派几个人去学习你们的一些技术?”
“汝欲学何术?”张氏很疑惑,虽然和来之前的预想不太一样,也做好了被大宰一顿的准备,不过有些技术自己这边并没有,终究是个商人,只做些倒卖之事,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造纸!”王零坚定地说道。此声一出,连在上座假寐的刘公都坐起,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虽然现在有府内每个月的纸张份额,但是依然少,只能做些记录之事。虽然不确定后来的记忆力有没有造纸之法,但是这东西越用越觉得少,算得上急需了。
张氏沉默了一会儿,内心做了几个比较,终于下定决心:“不行!这事我不能一家而定。我可以提高报价!”
“那便改日再谈吧!”王零便拱手告辞。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还没到急需出手这些东西的时候,待价而沽吧。急忙离开来到小院的里屋,便看到唐雨拿着一些小时候的东西感伤,身边还放着已经打开了的箱子。
王零摸了摸唐雨的头发:“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如果晚饭前还未回来,就将此事报于刘公。”说完从箱子里拿出了神农令和一些早间写好的纸张,整理好便起身离开。
……
“大哥就不该相信那小子!”赵二在那皮革铺左右徘徊,今日在这里已等了几个时辰,日渐西落,赵二终于耐不住自己的性子,连赵大都有点怀疑自己了。
“哐哐哐!”急切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赵大赵二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拔出匕首,两个人藏于门之两侧。
“谁人?”赵二问道。
“昨日相约之人!”王零回复。
“可有旁人?”
“无。”
赵二打开大门,将王零引入内。
王零从怀里拿出玉佩一众东西,赵二就要伸手去拿,赵大一下打掉了伸向玉佩的那只手,然后起身拜了一拜。
“不必谢我,我也算了却一桩心愿。不过我想问一下,你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赵大怔了一下,不顾旁边赵二疯狂地使眼色,说:“现在情况很不乐观,我们二人所属现在依附于褚飞燕之下,褚飞燕是个能人,带着大家能在绵延的太行山间为大伙觅得生存之机,但是早年间所携之物皆已用尽,居山洞,食甘露,衣物破旧不能蔽体,而以树叶敷之,山里可耕之地少,粮食产量不足,每年山里皆要从外购置大量粮食。怕是再这般下去,会渐渐忘记文明与教化。而黑山之外,很多其他渠帅早已另找名主,庇得身后众人之安全也是一种出路。”有些事没必要说得很清楚,就像去购粮所需的钱财从何而来。王零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着一些东西。
“汝可识汉隶?”王零见赵大点点头,继续说,“这是早前张师所述医书,汝可用之以救民病,下面这些是可以提高土地产量的方法和设想,还有一些农具的图纸,你可以拿去请墨家之人帮忙制作。”
王零将一系列东西交给赵大,说:“汝信则有用,不信则无用。若试之,务必将所得结果告知于我。”
王零拱手告辞,两人将其送出门外,回首:“其实我本不欲将其交给你,一是这些本来就是张师留给我的,二是你们虽然说的很多,但是于我并无关系,我不可能因为两番话就会信任于你。但是我交给你,是希望你们不要再监视我等,我只是想过平凡的生活,也不想身边的人受到连累。”
“我可以承诺你,再不打扰你身边之人。”赵大说。
“多谢!”王零转身离开。
……
“今日有何要事?”刘公吃完饭漱过口,问还坐在那儿埋着头吃饭的王零。
“与人有约!”王零依旧没有抬头。
“甄家已经同意让你派人去学造纸,但是他们的要求是要那些庖厨。”
“好!多谢刘公!”
“不是我的功劳,是你家小娘子的功劳。你走之后,小雨便过来问了大致的情况,然后和张氏谈了好久,张氏最终改变主意了。”
王零偏头看着唐雨,看到唐雨羞涩地低下了头。
“谢谢~”
“不客气~”两人低声地说。
刘公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两位妙人,对身旁夫人说:“看到这些年轻人,才觉得自己老了呀!”
刘夫人没说话,拉着刘公衣袖,示意他往自家女儿那边看看,那边刘筠正鼓着脸看两人卿卿我我。
“看来得给筠儿找个夫家了!”刘公小声商量。
“她现在不会同意的。不用管她,待过了这个年纪就行,总得让她自己想明白,”刘夫人翻了个白眼,“当初还不是你不给她定娃娃亲。”
“好了,好了,我的错!”刘公小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