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台山，之前还被叫做清凉山，山下都在张罗着春耕，山顶却还是白茫茫一片，清晨钟声还在回响，大孚灵鹫寺文殊殿内，张燕正跪坐在蒲团之上，身旁的佛徒众人还在做早课，双方相安无事。
从进入这五台山那年起，张燕和一众头领就在灵鹫寺待了下来，寺庙里有不少人都有意见，但在方丈的教导下没有了异声。
“我不是道家之人，没有想为当年被你们逐出此地的道士报仇。但是我来到这个地方，汝等居所便不应该如此豪奢。”张燕在进入这里第一天就和方丈说了这些。
“施主所言，小僧不敢苟同，此地为佛陀居所，吾等只是侍奉罢了！”与方丈的沉默不同，站在其身后的中年和尚开口。
“对于你们，牠们可以在上面，”张燕指着大殿里高大的佛像，“但对我们来说，没有人可以坐在那个位置！”
“你……无理取闹！”那人气急。
“我在这里好好说话便是给你们讲道理了，但你要知道，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般。”张燕没有看他，而是盯着方丈。
“我可以允许你们居住在这里，但要求只有一个，在这里不能持兵刃。”方丈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可能这几年时间，双方都习惯了彼此，佛家的和尚也不会太在意寺里面那些凶神恶煞的大汉，而张燕他们偶尔也随着佛家的人做着早课，听些训诫。
只是这一天不太正常，张燕上完早课就离开了寺庙，方丈看着离开的那些人，叹了一口气：“希望少做杀孽！”
“我已经很久没亲自出手了，你应该知道我这次的原因。”张燕对着身边的赵大说话。赵大已经到这五台山一个月有余，而张燕没有问什么原因，而是将他留在了寺院里住了一个月。
“我不会阻拦你！”赵大声音很轻，这一个月礼佛诵经，倒是心里平静了不少。
“我们需要一个地盘，不能总是待在山里。而这次是一个好机会！”张燕说。
“万一公孙瓒输了呢？”
“输就输了吧！从年轻时到现在输了多少场了，但人生来总是要赌的，我总要为手下这批人搏一个更好的未来！就像你把你把一切赌在了那个小孩子身上一样！”张燕依旧带头走着。
“我只能一个人支持你了！”赵大说着，想到那个自己亲自去找上门的那个少年。
“你谷里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以前的部下有的逃了出来，希望我们能帮你夺回地盘。我没有管他，放任他去寻其他的援手，我还记得咱们之前的约定—黑山与黄巾之间互不干涉！但你带回来的那个人确实下手狠了点，完全不顾及你的面子！你现在后悔吗？”
“……”赵大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我要牛羊畜类。”
“和南匈奴联系的方式我之后会派人交给你，南匈奴诸部现在多在并州之北，定襄、云中、五原等地，路途偏远，必须要军队护送，怎么交易你们自己聊。但我要你手下两千士兵！”
“我不能为他们做决定！你可以亲自去和他聊。”赵大撇清自己。
“我派人去请了三次，一次门都没进去，第二次去了刘公说他带人实地勘察去了，第三次倒是见了面，只是留了一句话‘我很忙！’。很有性格的小子！”张燕笑道。
“他有自己想法，而且不太在意其他人。”赵大也在怀念。
“但我不信他，我信你，你后悔的时候我可以派人帮你把他们做掉。”
“谢过！”赵大施了一礼。
“你早些回去吧！你二弟现在差不多已经回去了，你的地盘上大概又要乱了！希望将来有机会再次并肩作战吧！”
赵大往前走了一段路才扭头说：“虽然反董联盟已经散了，但袁家仍然是最强的，你想借南北袁家不和夺取冀州，就算成功了，公孙瓒又岂是易与之辈！更何况冀州兵精粮足，人才辈出，虽然起初略有劣势，但城内却没有慌乱，没有投降的想法。”
“公孙瓒已经败了，前两日传来的消息！我派出的杜长带的人被打散了，收敛回来的不足两百！于毒他们也被袁绍盟友曹操打败了！但我们已经与袁绍交恶了，那就只能继续交恶下去，直到灭掉他们。”张燕握紧双手。
“如果兵败，我会去救你！”赵大似乎看到当年自己带着一群残兵乱民来到太行山时的情况。
……
“他们还在外面骂阵吗？”王零睡醒午觉后听到嘈杂的声音。
“是！”雷恩回答。
“艹！真就没事找事！”王零骂了一句，也不知道那个赵二是怎么想的，带着一千多人回来的时候，不接受规矩也就算了，人的接受总要有一个过程，但是直接叫嚣着要我脑袋那我能同意吗。
“那些人的家人都找来了吗？”
“按时间推算，应该快了！”
“那走，出去会会这个人！”王零带着雷恩上到了寨子楼上。
赵二没有骑马，而是手持长槊站在寨子前面弓箭的射程以外大喊：“王零小儿，我兄长如此待你，你竟行如此狼心狗肺之事，夺人山寨，杀人父母……”
“铁锤，你也射不到那个地方吗？”王零对着站在寨门正上方的铁锤说。
“这些弓不行，一拉就断了！”
“你能擒下他吗？”王零疑问。
“可以试试！”铁锤从上面跳了几下才到寨门口。
“多说无益，来比划比划！”铁锤朝着赵二比划了两下。
见铁锤没有带兵器，赵二也将手里的长槊插到地里，两人相向奔跑，然后撞到一起，然后就僵持住，似乎在纯拼力量。
赵二瞅准时机准备下脚，但铁锤感受到对面注意力似乎并没在双手上，就猛然爆发，捉住其双手就准备将其背摔，但赵二也是沙场老手，借着贴身至铁锤身边，一膝盖顶到铁锤腹部。
铁锤顿时觉得腹中难受，但强忍着一甩手将赵二摔倒了寨门口。
“拿下！”王零见状赶快下令。
然而身边只有雷恩动手，几次轻盈的下跳，没有铁锤那般大的声势，却在赵二起身前，将剑鞘抵住了赵二的喉咙：“别动！”
对面的阵容里有些混乱，王零高喊：“肃静，等会儿你们的家人会过来和你们相认，然后在会对你们作登记，隔离，然后过半个月后就能与家人团聚！”
那边还是有些乱，所有人都在交头说话。
雷恩和铁锤带着赵二上来的时候，王零踢了赵二一脚：“别装死，叫他们别说话，按要求过去体检。”
接着对铁锤说：“腹部感觉有什么异样吗？这半天先别吃东西看看拉出来的有没有问题。”
“都别吵！过来按队伍列队！”震耳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本来离得远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但在身侧才发现赵二的声音是真的大。
那些人在听到这些话缓缓地接近然后排好阵列。
“你为什么不直接带这些人攻过来吗？”王零问了问那个喊完就在四处抓着身上的赵二。
“我只是想杀你，并不像与以前那些兄弟为敌！”赵二眼神颇为不屑。
“那你就高傲着吧，正好监狱刚建好需要一个人去体验一下，等赵大回来看他的决定吧！”王零挥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
等了好久，那些人的家属才姗姗来迟，王零看着一群人各种家庭和睦的景象，没有去打扰。
……
过了两天一夜，那群人在众人的临时安排下进到临时住所安置，而没有亲人与熟人来认领的只剩场上的十几人。
“押下去吧，把他们和赵二关在一起，也不用审讯，我不想知道是谁派过来的！”王零揉了揉头，这段时间头痛越来越厉害，难道自己跟曹操一样患了头风，只是自己还年轻，真的要开颅吗，真的对这时代的卫生和消毒没信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