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推崇的钳形攻势?”麴义似笑非笑地看着王零。
“不是!只是一个简单的诱敌之策罢了!”王零笑道。
“你不来指挥?”
“我不是来抢功的,你们大胆去做,后果我来承担!”王零听着外面的呼号声,似乎帐内的气氛却更加浓重了。
“好!”麴义大步离开。
营地之中,各部分都在井然有序地集结着。
前军已经和袁军开始对峙,相对于严整的己方军队,袁绍方面那些人远远地站在弓弩射程之外,丝毫不愿意往前靠。
麴义站在台上,一个个命令下去,一支支部队到达预定的位置。
扭头往回望了望,麴义喃喃道:“等好!”
然后一刻大喊道:“进攻!”
军队开始齐齐往前逼近,队伍随着前进形成三股洪流,如三叉戟般直直往前冲锋,战车作为锋线,带着不可匹敌之势冲进袁绍军队之中,撕裂袁绍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防线。
袁绍军士兵刚看着战车冲过去,迎接他们的就是如雨般密集的箭雨,只是两波之后,步兵前锋长矛队已经齐齐冲了进去。
麴义身处中军,不一会儿也冲入了战场之中,相对于临阵指挥,他还是更喜欢身先士卒,刀头舔血的感觉让他感觉十分兴奋。
以辅兵吸引正面部队,再以精锐绕后包围,这种粗显的战术对于平常的部队很有用,但是对于山上精通三人配合,小队配合的军队,这种包围,只要找准一个点,直接就能凿穿。
战车在冲到敌军中军后,开始分成两波分别向左右冲锋,再往前冲就太过接近城墙,万一城内的军队支援,这些宝贝战车就毁了。
麴义皱着眉头看着敌军慌忙后退的样子,略有些无语,就算知道这些不是真正的精锐,但是像这样几乎没有反抗之力也让他们赢的不太好看。
因为匆忙往城内逃的士卒太多,阻碍了他们攻城的计划,不过也有好处,藏于城中的精锐,也无法趁机出来完成合围了。
麴义收敛了一下姿态,持续两个时辰的攻杀还是太过消耗心神,他也习惯了这种直接将所有筹码压上去的战术了,当然针对方法也很简单,只要前军撑得住,那么有很多赢的方法,骚扰也好,包围也罢,只要扛得住这边的三板斧。
当然麴义还知道山上有很多其他的计划,例如重骑兵,例如弩车,这种已经开始生产但还没完全配备部队的东西,他一眼就能看出在战争中能发挥多大的作用,有时候他也想把王零脑子挖开看看里面还有些什么。
“带一队人赶往城西,告知孙礼,撤回原处,并让他们时刻注意从飞狐陉来的袁绍部队,小心被三面合围!”麴义吩咐道。
身旁的近卫立刻拱手,拿起一枚小小的令牌,带上二十人立刻骑马离开。
“将自己人的尸首带回,破损器械将核心部件拆散带走,我们要抓紧时间,在天黑之前运动到敌军两侧。”
正面战场的溃败再次打击了袁绍军队的士气,七千人被不足四千人冲散打垮,代县城内难免出现了些许慌乱,但迟迟没有攻城,还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辛氏兄弟呆在城主府内,久久没有说话,之前或许还对张郃的态度不满,但是现在张郃去往广昌,张南率精锐出城,现在偌大的城内竟然没有真正可以统兵的大将,之前还信誓旦旦说取上将首级的那些校尉,如今回到城内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还是向主公求援吧!”辛评打破了这个沉默。
辛毗反对道:“不可,敌人围而不攻,必是在引诱我军前来,但山路难行,几次援军都被黑山截击,虽未造成太大损失,但是物资等损失甚多,黑山是想以此来耗尽我军。”
“但如今之计又有何办法?”辛评问道。
“袁公不出数日便可到达广昌,到时灵丘之贼军可瞬息而定,我们只需坚守此城,便可吸引敌军大部人马,到时袁公一步步收回失地,兄长自然能被委以重任。”辛毗谏言道。
“那佐治若何?”辛评抬起头问自己的弟弟,“你的才智不在我之下,又为何不愿随我……”
“小弟不喜欢幕府之间的冲突,兄长也应当置身事外,不与郭图、逢纪等为伍!”辛毗还是之前的想法,“如今为一计事,伴兄长左右足矣!”
“那我等需稳定民心,如今城内骚乱四起,恐怕黑山未动,城便破了!”
“愿从兄长驱使!”辛毗拜道。
天色渐暗,王零带人不断与袁绍的骑兵和精锐牵扯,南边战斗结束的很快,当消息传到这里时,王零已经累到脱力,双臂由于连续引弓射箭,而有些浮肿。
身后的麴义正在向两侧迂回,那他自然还要吸引敌军一些注意力。前面他带兵北上,假装运输车队,就是为了让袁绍出城的精锐过来袭击。
骑兵如约而至,但是车上打开后却早已是潜藏好的士卒,手持劲弩,一场有心的遭遇战,在骑兵冲入车队之后,在山上跟随车队一起行动的部队立刻下山形成了合围,但还是让这些骑兵跑了大半。
接着王零再次带队南下,去吸引从右侧迂回的袁绍精锐,这次是实打实的交手,王零一开始便发现了不对劲,袁绍部队的战斗意志并不比他们的差,一次交手便产生了大量的伤亡。
而更吃惊的是对面的张南,在接战开始尚能占一些小便宜,但不久后,就发现自己部队的指挥越来越吃力,甚至出现溃散的情况,这其实很罕见。
麴义到的时候,此时正交战正酣,但是张南的几千人明显已经开始守不住防线了,而他的到来成为压垮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
局势瞬间逆转,本来处于守势的王零一边安排人收拢尸体,休息恢复体力,一方面派一些已经休息过的人去联系麴义,同时进行驱赶对方,入夜后敌军肯定会慌乱,略加施压就可不战而胜。
“打不了代县,我们的人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