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一触即发，初晓总算脱出身来，但一撇头，便发现羽瞳就近在咫尺，心跳仿若急切的鼓点，但头脑中很快便拼构出羽瞳与雨霏浪漫相依的情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个人远远地走在前面。
紫暮言顾不上和默扯皮，赶紧追上去了。而默则发现羽瞳眼中隐藏的心伤。
她试探性地问：“你和初晓之间到底是怎么了？你和季雨霏到底是什么关系？”
羽瞳眼中闪过一丝冰冷，默赶紧住了嘴，“罢了罢了，算我没问。唉，不过你们真是……唉！”
羽瞳听出默叹息中的惋惜，可他无可奈何，一些情愫在心中渐渐聚合，而心中那堵冰墙则愈发寒冷坚固。
连叹息都带着深深的寒意。
一行人来到校园里的小餐厅，恰好也到了晚餐时间，默的肚子在路上就已叫了好几回了。
初晓看着羽瞳淡漠的眼神就窝火，一连点了十几个菜，把两张桌子都摆满了。
两男一女一猫就这样将所有的饭菜一扫而空，默还多叫了几个餐后甜点，可肚子依旧软软平平的，真不知道她吃下去的东西都到哪儿去了。
茶足饭饱后，便是谈论正事的时间了。
初晓一边将报纸与学籍记录从包里拿出来，一边问暮言：
“呃嗝！你们怎么突然想起要去调查戚老师？”
紫暮言抿了一口茶，直觉腹胀难受，都怪刚才那只肥猫狼吞虎咽，搞得自己也饿了许多，“我们发现戚老师她常常去情歌酒吧，想去找她问个明白。毕竟她一个班务繁忙的老师怎么还有闲心去酒吧，而且还是离学校和她家很远的酒吧。本想喊师傅一起去的，谁知走到医务室却只碰到了那个花痴姐姐。”
“喂，不准你喊她花痴，她可对你特别有意思呢！”想到米姗如同辛勤的小蜜蜂般天天围着紫暮言转，她就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茶水喷了紫暮言一脸。
“师傅，你看你！请你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好不好。她本来就是花痴，而我呢，则是师傅的花痴呀！”紫暮言突然变得甜腻腻的，真叫初晓忍受不了！
初晓咳了几声，“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啦，话说你们怎么查出她常去情歌酒吧的？”
羽瞳终于说出了今天碰面后的第一句话：“跟踪。”
“其实是他先发现的，人家可认真着哩，一连跟踪了戚雨蝶一个星期。”
如果真是如此，那戚雨蝶很有可能与吸血僵尸有不浅的关联。至少目前的推断是这样。
“那你们又发现了什么？”羽瞳问。
“喏，你们自己看看，答案就在那些资料里。”初晓递过报纸与学籍记录。
羽瞳与暮言很快就看出端倪，对这个事实都震惊不小。
“如果这些资料都是真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戚雨蝶与虞兰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羽瞳断然道。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是有些疑点不太清楚。比如虞兰在文革时就已死了，怎么可能再次出现于艾羽？还有，那些老师怎么没有发现这么多年来四零四班的班主任都是戚雨蝶？抑或是发现了但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去揭发？”
紫暮言低头思忖，说：“可别忘了虞兰的真实身份可是恶灵，让那些老师守口如瓶或是全然遗忘都有可能。我觉得，虞兰与戚雨蝶还是不同的两个主体，只是虞兰占据了戚雨蝶的身体，也就是一个躯体内有两个灵魂，在不同的时间段内以不同的身份出现。”
“我赞成紫暮言的说法。你们还记得戚雨蝶醒来后说的那个梦吗？梦境中她与虞兰是很好的姐妹，她们俩只能在梦中相见，而这正说明着她们共用一个身体。”默将最后一口雪糕吞掉，如此说道。
“不管怎么说，最近的学生失踪是从四零四班的干冰开始的，戚雨蝶作为班主任，又常去吸血僵尸的秘密基地情歌酒吧，应该脱不了干系。不如这样，我们先将戚雨蝶监视起来，等待她下次前往酒吧，尾随跟踪后再作判断。”语毕初晓喝光杯子里的红茶，“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吧。”
说罢便和默一起出了餐厅。
羽瞳起身朝厕所走去，留下紫暮言一个人在细细看着初晓留下的报纸与学籍记录。不知不觉半个小时过去了。
“羽瞳怎么还没回来呀？”紫暮言刚准备起身去找羽瞳，却被服务员拦住。
“先生，您还没付款呢，一共五千四百三十二元。”服务员客客气气笑着。
“什么？又是我付账？”紫暮言有些沮丧，掏出钱包一看，只有四千来元现金，面色不禁尴尬，“等等，我还有一个朋友在厕所，等他出来我们再一起付。”
“你是说那个高个子的帅哥吗？穿古驰的那个？”
“是，就是他。他刚才说要去上厕所，现在还没出来。”
“抱歉，先生，他好早就从后门出去了，说是让您来结账。”
“什么？！”紫暮言几乎要瘫坐在地上，“真不讲义气！下次一定要那小子付出惨痛的代价！”
“什么代价不代价的我不管，你赶紧把钱付了，我们还要做别人的生意，没时间跟你耗！”服务员不耐烦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唉！这次惨了！”紫暮言长叹一口气，那天还真是倒霉到家，先是刷卡机坏了，接着银行自动提款机里的现金被提空，银行也早就关门歇业了。
最后还是紫暮言将自己一条价值三万元的劳力士腕表留下作抵押，才得以离开。
经过一个星期的观察，初晓他们大致明白了戚老师的活动规律。周一至周五规规矩矩的教学上课，每天都早出晚归，单调而重复。周六，单身的她会去逛一些商店，累了就回家休息。活动范围一般都在步行街附近。到了周日会去参加一些朋友的聚会或是去图书馆学习深造。
但一到星期天晚上，她的行踪就会特别诡秘。她会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戴上宽边毡帽，大号墨镜，九点从家里出发，拦下的士朝市中心方向驶去。
初晓、暮言及羽瞳、默上了早停在小区里的神龙富康，这是紫暮言花高价从一个老头那儿买来的，谁叫他只有十几辆豪车呢，那些车用来追踪实在是太惹眼了。
暮言驾车一路上连连抱怨这车怎么像一百年前的旧货，坐在副驾驶上的初晓叫他闭嘴，跟紧点，就在这时紫暮言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前面横穿马路的行人。
“找死呀！”车前的大爷骂骂咧咧地走了过去，紫暮言真想回骂几句，可是初晓狠命掐了他一下，示意他看前方。
原来戚雨蝶中途停车，等在路边，万分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情况，紫暮言赶紧把车开走，这里人车都很稀少，十分僻静。刚才真希望她没注意这边。
她在等谁呢？
三人一猫神经都高度紧张，暮言扶着变速杆的手都有些发颤，车子到了前方一个十字路口，右转绕了个小圈回到了刚才那个路口。
神龙富康远远地关掉车前灯，悄悄以低速前进，停在一处浓荫下，附近的路灯都坏了，黑魆魆一片十分可怕。
偶尔经过的小车一闪而过的灯光映着戚老师那孤清的身影。这个女人身上好像承载着太多的秘密，连影子都显得更为深邃。
不知等了多久，一辆面的于前方缓缓驶了过来，方向转右，渐渐停在路边。
车上依稀有几个黑影，隔着这么远看不分明。
戚雨蝶又四周警惕地看了看，才脱下帽子摘掉眼镜，好似在进行什么辨认仪式，她口动了几下，不会是在说互通暗号吧？
接着车门被推开，戚雨蝶上了车，面的掉头右转，正好朝初晓这边驶来。那一下子初晓他们都惊得大气不敢出。
面的与神龙富康擦身而过时，初晓看到一个人影巴在窗上往这边窥探，一道骇人阴邪的目光射了过来，让初晓打了个寒颤，赶紧猫腰俯身，躲了过去。
初晓尚未平复呼吸，神龙富康便悄然跟了上去，但是不能离得太近，否则在这只有两辆车的夜路上很容易被对方发觉。
好在紫暮言开惯了豪车，对这辆二手车并不上手，开得半死不活的，好歹没被发觉。
一路上还见着几个黑影等在路边，都十分警惕，看那样子果真是在对暗号，因为这样，面的走走停停，并没把富康甩得太远。
没过多久，面的不出所料地停在了情歌酒吧的门口。
放眼望去，整条步行街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不绝，胜过白天光景。
浅沫市的人不知何时开始爱上了夜生活。
这远远超出了初晓的预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大隐隐于市，在这人流攒动的地方也许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想到那些面无表情匆匆来去的人群中藏匿着吸血僵尸，就让初晓心里直发毛。
面的的门开了，从里面下来六个人，司机是个又高又壮的男子，平头，其他五个人都包得像粽子，戚老师就在其中，他们低着头走进了酒吧。
紫暮言开门准备下车，却别初晓羽瞳同时伸手拦住，羽瞳的左手刚好覆上初晓的右手，初晓脸一红，赶紧抽回手去，心乱如麻。
安羽瞳也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厉声喝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出去！戚雨蝶一眼就可以认出我们！”
紫暮言挠了挠头发，心想果真如此，傻呵呵笑着，将门关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伪装呢？”
初晓也犯了难，之前她竟没考虑这一点。
“我带了衣服和假发，我们赶紧换上，没时间磨蹭了。”羽瞳从座位下抽出一个旅行包，拉开拉链，里面装着三身深色外套和裤子，还有两顶假发。
羽瞳将外面的风衣脱掉，露出里面的茶色针织衫，看上去样式颇为普通，但即算如此，还是难掩他清俊的面容。
这样丢到人群中还是一眼便能认出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