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词叫“出水芙蓉”,既形容诗文清新不俗,也形容女子天然艳丽。
方晓到家的时候,就见到了一朵挺另类的“出水”芙蓉。
院子里用来给菜园浇水的水龙头炸了——就是平时方晓进门前洗手的那个。
水流向上喷涌而出,好像喷泉一样,激射上天空,而后分散飘落下来,整个院子就好像下了雨一样。
夏寒怜此时则可怜巴巴的蹲在雨中,聚精会神的捣鼓着什么,似乎极力想要挽救这一幕。
听到方晓的脚步声后,夏寒怜僵硬的回过头,瞪着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来不及放下的扳手。
看得出来,小姑娘已经尽力了。
先不说手里的扳手,
原本红润的小脸被雨淋的惨白,再不复往日的红润,几缕黑长的发丝贴在脸上,显得凌乱不堪。
白净的脖颈和柔荑上更是沾满了机油一类的东西,这些玩意还顺着水流,渗到了衣服上,让整个人显得异常狼狈。
看样子,这兼职的水道工已经干了有一会儿了。
……
方晓觉得头都大了,你是属哈士奇的吗?
他连忙走进雨中,脱下外套遮住小姑娘的脑袋,把她带进小楼。
结果进了楼才发现,小姑娘给淋的太久,整个身子都在打颤。
“你这是……”方晓也是又无奈又心疼:“你好歹找把雨伞呐。”
“没……没找到。”夏寒怜吸溜了一下鼻子,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颤:“我以为……能搞定的。”
你能搞定个鬼!
方晓彻底无语了,连忙把提着的洗漱用品往小姑娘手里一塞:“赶紧去洗个热水澡,待会儿生病了。”
“……哦”夏寒怜想了想:“可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嘶——
那怎么办?
方晓眼瞅着这小姑娘又在打颤颤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你先去洗,我来想办法。”
“好。”夏寒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应了下来,她似乎格外的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
“等会儿。”方晓突然问到:“你喜欢哪个房间?”
“你隔壁那个。”夏寒怜回答道。
“好。”
看着夏寒怜走进浴室,方晓想了想,上楼忙活去了。
……
30分钟以后。
夏寒怜裹着浴巾,像根木头似的,躺在方晓隔壁的床上。
下面垫的被子已经铺好了,方晓则抱着一床棉被站在一旁,虽然真的挺热了,但曾经有个女孩子告诉过方晓:女生是只会怕冷而不会怕热的。
所以对女孩子来说,多喝热水就是最温暖的关心了。
想到这,方晓抬起棉被,“duang”的一声扔在了夏寒怜身上。
然后慢慢的把四角拉称。
夏寒怜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方晓毫无怜香惜玉的粗暴的把她整个人给盖了起来。
就像做三明治似的,她夏寒怜就是中间的培根,连脑袋都露不出来。
隔着一层被子和浴巾,夏寒怜身无寸缕的躺在床上。
虽然方晓已经很小心,但不可避免的,二人还是有了些肉体接触。
夏寒怜躺在被子里,外头的被子把她的小脸遮住,也挡住了她的视线,但通过被子细微的调整,夏寒怜知道有个男人正像个强迫症似的调整着她的被子,这种感觉,怪怪的。
方晓终于将被子与床铺对称,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把脑袋伸出来呀,不闷吗?”方晓问道。
这不是你给我盖上的吗?夏寒怜觉得有点委屈,我都这么乖的躺在这里了你还说我。
但被子里确实有点闷,夏寒怜慢慢的将自己的小脑瓜探了出来,脑袋上还套着一个白色的浴帽。
女孩子头发长,没那么容易干。
方晓看着这阿拉伯人似的装扮,也是轻轻笑了笑,突然觉得带个孩子也挺有趣的。
“你躺好。”方晓说道,从自己卧室里取了个吹风机回来。
“自己来?”方晓问道。
“……”夏寒怜不太好意思,她里面可什么都没穿呢,要不然也不用方晓帮她盖被子呀。
“你……你帮我吹。”夏寒怜红着脸说道:“我里面……”
“哦哦。”方晓反应过来了。
他又拿了个小板凳,在夏寒怜床头坐下。
解开浴帽,乌黑闪亮的秀发自然地披落下来,像黑色的锦缎一样光滑柔软,秀发划过指尖,带着一种别样的清香。
莫名其妙的,方晓想到了以前飘柔的广告。
我这是什么脑回路?方晓也有点被自己惊着了。
夏寒怜红着脸躺在床上,好像一条砧板上待宰的小鱼。
她觉得有点害羞,自从自己稍微大了一些以后就再也没有让别人给自己吹过头发了,更不要说是一个才认识一天的男孩子。
夏寒怜也很奇怪,她觉得自己对方晓总是莫名的亲近,就好像小时候看电视看到白胡子老爷爷一样,总觉得这人莫名的可靠。
可她也觉得有点小小的对不起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教了自己17年,要对陌生男人警惕,结果转头自己就光着身子躺在别的男人家的床上,还让人家给自己吹头发。
哎呀,好害羞。
方晓也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眼前的小姑娘脑瓜子里就想了这么多。
这张床并不高,而小姑娘的头发又略长,方晓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长长的发丝控制完毕。
他双腿并拢,将长发平整的铺在上面,打开吹风机,细心的将头发一部分一部分的吹干。
嗡~
寂静的夜里,只有吹风机工作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方晓和夏寒怜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窗外吹来一阵温润的夜风,和吹风机带来热浪混在一起,轻轻打在人的身上,舒适异常。
“啊……啊啾!”夏寒怜打了个喷嚏,然后挺不好意思地看向方晓。
洗了一个热水澡,又在暖和的被子里待了一会儿,这时候小姑娘的脸色已经逐渐恢复过来了,重新带着年轻的红润。
只不过之前淋了那么久的冷水,多少还是有点后遗症在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冒。
头发已经吹干了,方晓想了想,笑着揉了揉夏寒怜的头,然后将她乌黑细长的头发拢在一起,绑了一个小小的丸子。
“晚安。”方晓温柔的说到。
“晚安。”夏寒怜小声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