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棺木盖推开瞬间,烟尘四起。“咳,咳咳。”男子取下面罩,看向棺内。
“我去,真是点背,这么大个墓怎么连尸体都没有。”
男子在棺内仔细翻找,可整个棺内只有一本无名书。奇怪的是,这本书竟一尘不染,纸张丝滑如新。
“嚯,就本书也下葬?”
仔细观察这本书,封面上的书名及作者名被撕去,只留下一座被雾霭笼罩的城市背景。他靠在一旁写着“无常碑”的石碑上,翻开这本无名书。
“我是谁?”扉页上只有这三个字。
下一页正文:“我叫韩东卿。不对,我应该叫韩政,不不不,或者王百川,也许是叫东方。算了,这都不重要了。这是我的故事,我与这座城的故事。它叫做无双,倒是对得起它的名字,世上绝对找不到第二座比它乱的城市。活在那个时候的人,称呼我为无常……”
……
他从走廊尽头走来,焦急的医生从病房前跑向他,“你终于来了,先生,我们等了你一天。”
“怎么了,是……倾城出什么问题了?”男孩的声音听不出感情。
“那个女孩……恐怕撑不到明天了,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尽快开始手术,只是……”医生欲言又止。
“成功率多少?”男孩猜出了医生没说出来的话。“一成不到。”
“现在几点了。”
“十点。”
“你这段时间累了吧。”
“可是,那女孩……”
“下班了,回去吧。”男孩打断了医生接下来的话。“你别轻易放弃,我们会尽力的。”
“不用了,我三年前就该放弃了,放心吧,我不怪你们,你们的工作不会丢掉的。”
“不,我想这无关工作,我想尽力……”
“回去吧,剩下的时间我想一个人陪陪她。”男孩说完,推开病房门。医生看着病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几分钟后,中山医院只剩下一盏电灯。男孩丢下书包脱下蓝白相间的校服,拉来一个椅子坐在床前。窗外滂沱的大雨使本就寂静的病房更显寂静。
盯着床上的女孩,男孩笑了,但眼底分明闪着泪光。倾城,女孩未辜负她的名字,生就一副好皮囊,用倾国倾城来说毫不过分。脸庞此刻虽然显得苍白,但依旧掩不住她的美艳,上帝为其细心雕刻的精致五官在灯光下如一幅山水画,不沾染一丝烟火之气。仅一眼,便教人难以忘却。
“倾城,连你也要走了吗?也快了,快结束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男孩似在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说着说着笑了,笑着笑着哭了,一直到天亮。直到感受着手里的肌肤没了温度,男孩这才起身,恍恍惚惚地走出病房,早早到来的医生立刻将女孩的尸体推出病房……
在同一时刻,新城路62号,一个少年取下面具露出清秀的面庞,换上蓝白相间的校服,少年抱上猫,背上包踏出房间,回头看了一眼,锁上门离去。
撑着一把伞,看了看时间,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学校,而是向着中山医院的方向走去。
“请问一下,陈汐的病房在几楼。”少年抱着猫,靠在前台问道。
“哦,她在211病房,二楼。”护士探出头说道。
“谢谢。”少年走向楼梯口。
211病房,一个女孩紧紧盯着吊瓶里的液体,迫切希望药水赶快滴完。
门开了,少年抱着猫进来,看到来人,女孩顿时喜笑颜开,“东卿,你终于来了。”
“你这丫头,一看见东卿就忘了我。”韩东卿还没说话,从门外就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
“爸,哪有啊。”陈汐满面羞红地低下了头。“陈叔。”韩东卿对着白大褂微微欠身。
“东卿啊,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小汐她之后两个礼拜就拜托你了。”
“陈叔不用这么说,如果不是你,宋叔他也不可能坚持这么久吧。是你保住了我最后的亲人。”
“你要记得,我和小汐一直都是你的亲人,只可惜我医术浅薄,不能让老宋醒过来。好了,不谈这些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去学校吧,我出差后小汐就交给你了,东卿。”白大褂拔下陈汐手上的针。
“陈奕医生,313的病人还在等着你。”门外一个小护士提醒道。
于是,陈奕又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韩东卿和陈汐之后便离开中山医院,向着一中走去……
“喂喂喂,东卿,太不够意思了吧,见色忘友啊。走了也不说一声,你知道今早我等了你多久吗?我不管,中午一定要宰你一顿。”一个外貌干净的男生坐到韩东卿旁边。
韩东卿一言不发,忽而感觉有人在窥视自己,抬起头恰好看到窗外一人转身离去。
“喂喂喂,看什么呢。”赵一厢顺着韩东卿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这个背影向十三班走去。
“喂,东卿,这王百川最近总在我们班门口晃悠,你一直盯着他,该不会你招惹到他了吧。”
“王百川?你认识这个人?”
“不熟,只是知道而已,”赵一厢拧开易拉罐,喝了一口汽水后继续讲道,“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招惹他,他这个人啊,城府太深,还是个豪门大少,你觉得你有几条命去招惹他。”
韩东卿还想再问,上课铃响了,赵一厢也闭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