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坤朝,素有鱼米之乡美誉,龙鸣州都城。
第一世家大族,司马家的府邸‘乾坤园’内,清晨的雾气还未消散,府上已经开始呼喝声响起。
“哈!”
“喝!”
喊破晨间宁静的呼喝声,来自于一群少年,他们是司马家的子弟们,此刻正在进行早上的习武,晨练。
司马家的家主,便是这龙鸣州的总督,主管这数千万人上下一应事务。
据说,司马家的先祖跟随大坤王朝周太祖,为其鞍前马后,征战数十载后,终一统天下。
龙鸣州,誉为龙鸣之地,便是这周太祖的起家之地。
大坤王朝建立后,本来是要定王都在此。
可因为当朝国师言:龙鸣之地锐气太甚,与国号不合,不宜定王都。
周太祖思虑再三,最终放弃了定都的想法,改为北方的‘坤京’。
但是朝廷却把这座旧朝古都,交给司马家掌握,可见其对司马家的信任。
正因为如此,司马家可谓是家族显赫。
府邸占地过千亩,里面庭院林立,花园假山无数,甚至寻常人进去了,都会迷路,需要府上的佣人引领。
从司马家内府的花园名字里,就可以看得出来。
‘乾坤园’,包含乾坤无数,包罗万象之意。
此刻,园内拳风呼啸不断,空气震荡间,发出砰砰巨响!
数十名少年,两两一组,相互对练。
只见他们动作矫健无比,辗转腾挪间,如羚羊挂角般灵敏,迅猛如猛虎扑食般凶恶,风声呼啸不断!
行进间,各个腰跨合一,脚下沉稳如老龟,不动如山。
动,则力从地起,用脊椎大龙调度气血,动静开阖间,四肢和躯干犹如那张弓拉箭,出落席风,彰显出家族子弟的根基雄厚与不凡。
远处,一双黑褐色的双目,从园内一角假山笼罩下的黑暗里,无声息,偷偷窥视着他们的动作。
假山下的那身影,竟然在悄悄舞动!
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是可以看得出,与园内子弟演练武艺同出一脉。
此子,竟在偷学武功!
眼睛的主人,是一十四五岁的瘦弱少年,身穿灰色小褂,戴一顶黑色小帽,背上有两个大字‘司马’,正是司马家佣人打扮。
“要不是一周前,被老杨头安排清理园内水池里的淤泥,我怎么会发现这一条小道,居然可以进入内院……”
“更别说,自己是个身份卑微的家奴,要是被得知,居然敢偷学主人家的武艺,一旦被发现,可就要戳瞎偷学者双目,斩断其舌,挑断手脚筋……”
少年明知所为带来的后果,却依旧目不转睛的偷学武艺。
不得不说,他的这种行为,称得上胆大包天!
“遑论惩罚再重,可若是不学武功,我将昊难道真要给司马家做一辈子奴才,以至往后子子孙孙,世世代代都为奴为婢?”
“不,绝不!”
少年自初发现暗道后,经过一夜的内心挣扎后,还是偷偷跑来学艺。
算上今天,也不过是第三次。
因为他需要先把上面管家安排的工作忙完了,才能抽出时间过来学艺,可园内子弟练武,怎会迁就一奴仆呢?
正是因为机会稀少,所以将昊双目不敢有一丝挪动,心里更无一丝他念。
瞪大了眼睛,仔细的观摩这些司马家子弟的一举一动,要牢牢的记在脑海中。
得亏将昊天生记忆好,哪怕机会不多,却也被其抓住了。
前两次的窥视,让他从无到有,多少能够开始明白武艺为何。
“来了!”将昊神情一动,看着远处缓缓而来的黑袍男子,心神有些激荡起来。
这个黑袍中年人,身高不过六尺,身上的气势却好似一座山峰屹立,俯视人间!
他的手脚粗壮宽厚,行动却迅敏超出常人,不过眨眼间,已来到园内空地。
没有开口言语半句,只是那股无形气势一发一收,就让练武的子弟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肃立在旁,听他训话。
这就是司马家纵横龙鸣州的支柱之一,也是江湖上名声甚广的大高手,人称‘血煞虎’的龙鸣州玄武卫副统领,司马涧!
据说,此人在带队清剿盘踞山林的匪帮时,曾一日内,接连击毙匪帮二十多名武林好手。
将身上黑衣活活染的红透,杀人后煞气腾腾如恶虎噬人,因此得号:血煞虎!
而能够让这等威名赫赫,名镇江湖南北的武道高手,负责教导,传授司马家弟子武艺,可见司马家底蕴有多深厚。
司马涧背负双手,目光缓缓挪动:“常人都说,当官分九品十八级,一品宰相,九品巡检,那谁能告诉我,我等武人是如何划分的?”
一虎背熊腰的少年出列,闷声回答道:“武人分为上中下三境九重。”
“嗯,不错……”司马涧只是微微点头,面色冷漠,不见笑容。
“修炼武艺,磨练肉身,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踏入上三重,从此风光无限,富贵无限……”
“不过,这些不是你们可以去奢望的!”
“你们现在,还处在凡胎下三重,一重养生,二重锻力,三重技招,顾名思义,都只能算是肉体凡胎。”
“只有进入到中三重,才能在江湖上立足。”司马涧面无表情,看着面前少年们道:“霖家主对你们的要求便是,有朝一日能踏入中三重!”
“武道第四重刚柔境,可算得上江湖好手,武道第五重气息境,就是一流高手,而到了武道第六重贯通境,就可开门立派,一脉宗师,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园内子弟们,闻言忍不住骚动起来。
不少人都开始幻想,要是自己突破到六重贯通境界,该是何等风光?
司马涧对他们的心思洞若观火,却没有在意一二。
贯通境界要是那么好突破,他何至于踏入气息境界十年来,不曾有一丝进步?!
“如果说肉体凡胎的下三重,武林豪杰的中三重,你们还能窥视一下,那么武道上三重,就是你们遥遥奢望的愿景!”
远处的将昊,听他说起武道上三重,连忙竖起了耳朵。
这可是常人平日难得一闻的武道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