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守王昊带着画师走进了院子。
华磐正拿着画像左右端详,看到王昊后,便立马凑了过去。
“哟?谁画的啊?这...画得还挺不错啊,这画上谁啊?咋长得这么寒碜人呢?”太守拿起画像,旋转着端详半晌后冒出这么一句话。
“回禀太守大人!这是我画的!这就是我见到的那位老人家!那些妙句就是他和我说的!”
华磐行礼回答,暗中对身后的父母妹妹竖了个大拇指。
“哎,说了叫王叔叔!不过...你居然还会画人像呐?我觉得这画功还挺不错,诺,张画师你来看看。”
王昊将画纸递给身后的画师,若有所思地端详起华磐。
画师将那画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脸上的惊讶表情愈来愈浓,到最后甚至无法掩饰。
“这份画功,虽然还未成火候,但是没个两年以上的磨砺不可得啊。这...这真是你画的吗?”画师惊叹着,一脸惊叹地看着华磐。毕竟在华磐原来是什么样子这画师也是知道的。
“小磐你再画张别的?画画其他人!”太守王昊来劲了,他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王昊毕竟是个太守,华磐不好拒绝,只能认命。
撒了一个谎,就会为了圆这个谎再次撒另一个谎,然后为了圆谎又要再次撒谎,往复循环,就会死结中。
但事已至此,华磐只能拿起笔,目光搜寻一番后,照着月荷画了起来。不出盏茶的功夫,一张月荷的简笔画像就成型了。
众人见到这画儿,非常惊讶,华磐回魂也就十来天而已,想不到竟然能在画画方面发展得这么厉害?难道他在这方面蛮有天赋?
这画上的月荷没有脸纹,五官精巧,颇为可爱。
太守王昊看着画像,又看了看华磐。
“小磐,那天真的是这老人家和你说的吗?”他突然语气威严,多年为官的他自是有股气势,小孩子在这种气势下是不敢撒谎的。
“回太守大人,千真万确。”
华磐知道因为画像有点弄巧成拙了,但是转念一想,管他的,看看能不能找着人再说。
若是真的找不到的话那也没事,天知道咧,搞不好高人早走了嘛。
至于这画,用天赋这个借口也说得过去,毕竟自己的水平其实并不咋样。
“华捕头,我命你明天找到这位老先生,守城巡兵明天也给你调用,翻遍全城也给我找到他!还有,要是找不到,你和你底下的捕快,罚俸一个月。至于小磐,明天你不用去上课,我会亲自找陈院长给你请假,这事情他肯定会同意的。”
王昊大声地下令,逼迫华安国找人,如果根本没这人,他肯定要让他儿子老实交代,不然全队上百个捕快的月俸,嘿嘿,他会被底下的人骂死。
“太守大人,万一这老先生本来就不想人找着他怎么办?而且如此兴师动众去找一个人,不大合适吧?”华安国听说要罚俸禄,守财奴本性的他内心忐忑不安,开始想着让太守王昊打消这念头。
太守王昊听了这话之后,若有所思。
这父子两是根本就不想我去找嘛?
“管不得那许多,你给我找出来就是。切勿太扰民,我是叫你找人不是抓人,人找着了要恭敬,派人来向我汇报,我亲自去迎接。”
华安国无奈领命,然后一脸怨念的望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太守王昊交代完后,和颜悦色的对华安国和秦柳青拱手告辞,然后带着一众人离开了华家的小院。
月荷此时正拿着自己的画像,爱不释手,看的入迷。
华安国唠叨起来:“瞧瞧你干的啥事儿,这下惨了吧?我要是找不着人杂办?一个月的俸禄啊!我掐死你啊我!”
华磐有点奸计得逞的小得意,摊了摊手。
秦柳青笑道:“好了好了,事情都这样了,就去找找看吧,也好解了儿子的心结。”
一家人唠嗑了许久后,天色已晚,华磐和月荷又打了一遍基础拳法,才回房歇息。
第二天一早,华安国拎着华磐一起出门,月荷死活要跟着去凑热闹,拗不过的华安国也就干脆带上月荷了。
摹了一夜肖像画的画师,将上百张画像交给华安国,再由他分发给手底下的捕快。然后,上百人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在路口处,华安国再次接收了上千的守城巡逻兵。
华安国打算将队伍带到城中十字路口后,再分散开来,向各个方向开展地毯式搜索。
一路上父子两人无精打采地走着,华安国一个劲儿地数落华磐。
“臭小子,瞧瞧你惹出来的鸟事,罚俸一个月啊!我告诉你,下个月西北风喝定了!我自己被扣也就认了,毕竟我自己儿子惹出来的事,但我手下的人多冤啊!今晚开始,肉没得吃了,一家人吃咸菜一个月。都是你丫惹的祸,气死我了!”
找着了也是假的,华安国感觉自己那一个月的俸禄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华安国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一边手就要伸过去拧自己儿子的耳朵,华磐赶紧闪开,拉月荷隔在中间挡住。
“爹啊,娘有小金库的,不怕的。”华磐赶紧安慰自己老爹,就算扣上一个月总不至于会有太坏的情况。
“你脑子进水那,你娘亲的那私房钱是我能碰的?切,我还不如在城里抢钱了。”
你要是肯做个武道之巅的劫匪,那想要多少钱不行?华磐嘀咕着。
“对额,爹,您这程度要是做劫匪,那也是古今第一人了,武道之巅的劫匪,想想都来劲,不流芳百世,遗臭万年也是历史留名的另外一条捷径啊!”
华安国怒瞪华磐,立马开始叽叽歪歪,说让上千号人在城里帮你找人,面子够大了云云。
然而他身后的几个捕快却在很认真的讨论,说是那画像上的人非常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华安国嗤之以鼻,这画像上的人长这幅球样,真有那么个人在城里,自己肯定有印象。
搞不好根本就是自己儿子产生了幻觉。
然后又继续转而攻击自己儿子。
“你说,咱父子俩本来长的就够寒碜了,你画的这个比咱们还寒碜,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华磐心里也没谱,匆匆的擦肩而过,说实在的确实也是没看清楚的。
“应该是没看错的啊?。。。。再说什么叫咱父子俩长的寒碜啊?我可是有着娘亲的些许样貌的!寒碜的估计就爹你一个咯~”
“哎哟喂,你个小兔崽子还借机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华安国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抓,而华磐往街边的台阶上一跳,灵巧地躲了过去,然后对着他爹伸舌头扮着鬼脸。
就在这时,华磐身后的门突然打开,华磐被门板推着往前一个颠簸,滚到街道上摔了个底朝天,华安国瞬间狂笑起来。
目光上移,看向开门的是谁,等大家看清开门的人的那一瞬间时,空气都凝固了。
华磐张大了嘴巴,瞪大自己的钛合金狗眼看向开门的那个人,
华安国也张大嘴巴瞪大了自己的熊眼看着开门那个人,
月荷捂着嘴巴不敢相信的瞪大她的美目看着那个人。
边上的捕快也在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个人。
华磐的脑子在2秒时间内闪过了所有他能想的到的脏话和骂人的句子:尼玛,你大爷,席八,八嘎,FK等等等等。
然后又在接下来的2秒内闪过了很多词语,比如奇迹,缘分,巧合,无巧不成书,天缘奇遇,歪打正着,不可思议等等等等。
最后脑子由于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强烈信号进入了宕机状态,他不断重复着一句: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我X。。。真的是华夏穿越过来的人,华磐一时间整个人都惊得傻掉了。
华安国平时那张异常麻利能说能骂的嘴好像也失去了它本该拥有的能力,在震撼之余颤抖着嘴唇就只蹦了一句出来:“我去,还真有这么个人?”
华安国这时候开始相信,真的有个老人家路过了自家门口向华磐讨了碗水喝,为了感谢他还吟了些妙语给华磐。
而自己儿子说的那些什么面熟之类的都是逗他玩的。
上百个捕快拿着画像进行比对,他们在画像和真人之间飞速转换十几下后,所有人同声感叹道:“这么巧?这下都不用找了,月俸保住了。”
开门的那人赔笑着扶起华磐,但等他定眼一看眼前这阵仗,笑容瞬间凝固。
眼前这上百个捕快,后面还跟着上千个守城巡逻兵,他露出恐惧的表情,紧接的目光转到捕快手上拿的画像。
当确认画像上的人就是自己后,他的额头不断地渗出细汗。
他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脚步很轻,尽量显得不唐突,但是敏锐的华安国马上发现了这个动作。
“老先生,您别误会!”华安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后,看到这动作就知道这老先生误会了,他赶忙往前走了两步,要开口解释。
谁知道那老人家动作敏捷的转身就跑,华安国二话不说,撒腿就追,这可关系到自己和很多人一个月的俸禄,既然真有那么号人怎么也得请回去啊。
那上百个捕快可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马上展开包围之势,一队人跟着从门那跟了过去,另外两队从左右两侧绕道包围。
这关系到自己一个月的俸禄,谁敢滑头。
那些守城巡逻兵也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一看捕快们行动了,立马跟着配合,一下子分队散开,把周边几条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月荷看向依旧坐在街上一直吟诗的华磐,不管她怎么叫怎么晃都没反应,情急之下她一巴掌扇了过去,华磐便瞬间弹了起来,条件反射地追进了门里,月荷楞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华安国跟着老头儿追进了一条过道,然后这老先生在这众多分岔口的过道里面兜兜转转一直想要甩掉他,但是要甩掉一个武神之境谈何容易,华安国的感知甚至能覆盖到两里范围之外。
眼看伸手就能拉住的时候,那老先生突然一下子加速跑出了过道的一个出口,然后在过道的尽头那大喊一声:快逃!
华安国听这话,知道过道尽头有其他人,这老先生误会太深了,他要赶紧解释,情急之下他也一个加速,在出了过道那一瞬间,他大喊:大家不要误会!
然后他就愣在那了,跟着的捕快呼啦啦地从过道中跑了出来,也愣住了。
华安国脑子飞速的运转,试图搞清楚这是在演哪一出。
过道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院子,这院子里有十几个人,本来是坐在一张大桌子边上的,这会已经全都站了起来,那老先生现在站在这群人的中间。
这些人手上都拿着兵器,而这兵器很是眼熟,很像金狼国的兵刃。
在场的都是禾安城老道的捕快,这是边境城市,经常要跟各国的暗探交手,这些人他们一看就知道是金狼国的人。
过道里出来的捕快已经足有三十多人,而这院子的墙外已经人声鼎沸,那些守城的巡逻兵已经把院子外面团团围住了。
院子的围墙上也已经站满了绕道包抄的捕快。
所有人都有点不知所措,捕快们接到的命令是来找个年纪比较大的文坛大师,说好要以礼相待,那现在杂整?
而院子中间的那些人更是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跑出来这么多捕快,门外还那么多士兵,按说在这潜伏了这么久,最近应该没漏什么破绽才对。
等等啊,等等,华安国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本来是来帮儿子找一个老人家,他一度认为根本就没这么一号人,结果那老人家真的存在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就那样碰上了?接着那老人家跑进来的院子里有十几个金狼国的暗探?
大爷的管他呢!敌国势不两立,抓探子!
华安国大喊:“给我拿下!抵抗的格杀勿论,那老的我留活口!”
怎么看那老的都是头子,不管是文坛大师还是暗探头目都得留着,而且自己儿子一心要找的人总不能就这么弄死了嘛。
虽然有点不了解情况,但是捕头令下,捕快们抽出刀剑,杀了进去。
华安国提刀往前就冲,这伙人武艺不低,纷纷打开真气脉门,双方开始了一场混战。
老头双手一震,六脉尽开!他手中一晃,一把约2尺的细剑便出现在手中,径直迎上华安国。
华安国虽然只开五脉,但是武道之巅的感官和技巧,足以弥补这差距。
两人一近身,刀剑一来一往,打得不分胜负。
门外的巡逻兵破门而入,有一些士兵从墙外直接跳了进来,加入战局。
捕快不管是人数还是单兵实力都占有绝对的优势,这伙奸细被揍得满地找牙,没多久就全部败下阵来。
几个捕快和巡逻兵结束战局后,帮助华安国围攻这老头,没几下那他就开始真气不足,被华安国抓住右手一扭,兵器从手中跌落,就在此被擒拿。
华安国这才有机会环视这个院子,这个地方他知道,是城中一个主簿的宅院,是他们平常不能进来的地方。
“小王,小胡,小刘带人去把庞主簿抓起来!”
被华安国点名的三个捕快领命,带着十几个人急冲冲的跑出了院子。
华安国找了个椅子坐下,这事儿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他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华磐和月荷跟出了过道之后,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完全已经搞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那些人已经全部被制服,有三个打斗时候当场被捕快劈死,还有两个被巡逻兵长枪捅死的,剩下的已经全部被五花大绑。
捕快这边也受伤了几个人,不过倒是没大碍。
那个老先生也被五花大绑,现在几个捕快正扯着他往外走。
华磐看着那张脸,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异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凑巧让他产生了主观上错误感觉。
华安国现在一脸迷惘的坐在一个木椅子上,一边脚踩着椅面,眼神迷离,单手托腮,要是华磐现在心情好的话肯定会调侃华安国做了个沉思者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