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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岁月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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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年6月10日,我们所有的人来到了甘肃煤炭工业学校,来到了这座曾经被人们喻为西北煤炭黄埔军校的尊贵殿堂集结。准备13日上午坐公共汽车到兰州火车站,乘火车开赴新疆哈密,开始我们人生的第一页。

但是,计划不如变化,校就业办通知我们14日上午九点在教学楼前的广场集合,十一点准时出发。这一日早晨,我们意气方遒,豪情满怀来到了广场,形成了好多小集合点,各个都神采飞扬,可呼“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时许,来了许多前来送行的人,大多是学弟学妹,老师很少。正当他们为我们送了一些祝福的话时,学校定包的公共汽车开进了这座有着辉煌历史的朴实大门。然后我们就带上了行李上车准备出发。公共汽车缓缓开动,我们带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父母的所有衷切希望,走出了这所桃李满天下的豪华礼堂,跨向了被称为西北煤田海洋的——新疆。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颗忠实的心和一副健康的身体。作为西北人,我们心甘情愿、义无反顾把自己的一腔热血撒向西北的高原和平川!

……

公共汽车奔向了驶往兰州的高速公路,开往兰州火车站。一幅古人的情思,好似穿跃时空隧道奔向我们而来,似乎不远的前方立着几个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当汽车开到兰州火车站时,对于这一群中可能还没有出过一次远门的人来说,我们的心情应该是对大千世界的无限好奇和默默敬意。我们渴望跳出去,渴望跳到布满诗意蕴调的伊甸园里。我们是一个拥有131人的团体,是一个能够代表母校曾今有着光辉历程的团体。我们这个团队中有25个曾经是战败高考沙场,背着一支没有墨水的笔狼狈而归的人。但是,当我们这25个被时光所遗忘的人站在这鳞次栉比的兰州市区,看到这座立在眼前的宏伟火车站时,所有的心都飘飘然,所有的脸都挂满了甜蜜的笑容。这131个人中有的曾经上过领奖台,有的也拿过奖学金,有的还登过光荣榜。如今,我们唱着凯歌,迈着健步,别了母校,带上了母校给我们唯一祝愿,准备穿过千里戈壁,开赴新疆,奋斗属于自己的人生前程和光辉事业。

下了车后,我们以特有的身份排起长长的两排纵队,在老师的带领下,向月台缓缓移去。我们带着所有的行李走进了提前预定好的雅座坐了下来,又一次开始了对辉煌人生的无限遐想。这一刻,我们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生长在寒冷冬天墙角的几根翠竹,而是总被人们所记忆的香梅。我们的心情特别激越,有几个好奇的脑袋不停的向外望着站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列车,看上去好似心急。也许他们的心早就飞到了传说中北国之都——新疆,也许他们的心又一次的沉醉于梦想的海洋。其实,我们应该醉了,因为我们喝的太多,喝得太猛。也许是这东西太浓太烈,以至于我们不愿将自己的身躯从这无形的大海中拔出来。在多元化社会经济发展如此迅速的形势下,对于我们这一群对生活充满了希望的人来说,能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固定工作是多么艰难。我们曾经跋涉在人才的大山里搭建自己的茅屋草棚,寻求自己微渺的处所和安慰心灵的圣洁境地。而今,成功的步伐已经为我们打开了希望的大门,“命运之神”不知不觉来到我们身边,我们乐得其所。

下午三点多,不知谁高喊了一声:“火车来了,大家快点”。有几个些许是性子特别急的人,就拎着自己的所有行李包奔出了雅间向站台跑去,其它的人也以最快的速度慌忙的跟在他们后面前进着。总感觉雅间到站台的这段路走起来很艰难,或许是行李太重,也许是路太远。焦急的汗珠在不停的催促着我们的两只脚。经过了很长的时间,我们终于踏上了列车,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座位,将手中的行李包放好后坐了下来。每个人的心都在往外跳,庆幸的汗珠更是欲坠不休,欣喜的眼睛也在不停的向窗外扫瞄着……

大脑还在不停的思考,在这人声鼎沸的车厢内,有的已经沉默,用眼睛扫视完周围所有的人后又向窗外移去。有的开始了自己平生第一次列车上的激情演讲,这些人的头在不停的做着沿垂直直线的上下运动,他们很投入,舌头上的风也很大,还扇出了不少的唾沫渣子落到了围坐观众们的脸上,好像是在活跃着演讲的气氛。望着窗外的,可能是第一次出远门吧,神情看上去有那么几许焦虑,或者说是他们在等待列车的开动,准备身临这特快神速的境地。可能是因为没有吃午饭的缘故,有的同学已经顾不得擦去额头上飞越不停的汗珠,在贪吃着随身带来的食品,还大口大口的喝着矿泉水,可能是怕把自己饿着。还有的端庄着坐在靠背前,含着微笑不停的磕着瓜子,好像是在品味这生活的来处不易、物力维艰,或者是在思考着什么,也许是一个、以至于一类高深莫测的难题……在这一群人中,还有一个专程送我们开往新疆的招就办的老师——宋子华;他将要带着我们这131个乳臭已干,但却未经世事锻磨的小青年穿越今天这个漫长的夜幕。

列车开动了,缓慢地向前移去。此刻我们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要走了,要离开自己的家了。记得曾今我们一个劲的告别,不知有过多少次。其实,这才是我们要走的路——沿着自己的人生轨迹不断前进、绘制出无数幅美妙的几何造型图!我们带着思念的乡愁上路了,随着列车速度的不断加快,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用心去聆听窗外的缈缈音律,尝试着把这种原始版的音韵录在脑子里,留作自己人生的美好回忆。就这样,我们悄悄的走了,没有惊动火车站的任何人。

列车在呼呼风声中急驶着,感觉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但车厢内还是那么闹,有少数人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可是外面的天还特别的亮。列车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小火车站,但停车的次数很少。我们等待天空中夜幕的降临,等待漫长的夜悄悄到来,并希望在侥幸中能溜一眼望不到头的戈壁和沙漠。也许这一眼会使我们无眠,也许我们的镇定让我们在这一夜会睡的很沉。但是身体总觉得不舒坦,两条腿也伸不直。一张小桌子上面摞了很大的几个行李包,桌子下面也挤满了我们带来的这些大包;实在是太艰难了,这也许就是我们初次坐硬座时所感觉到的唯一好处吧!

夜幕偷偷降临,这时才察觉列车已经进入了武威地区。车厢内越闹了,可能是周公给刚才睡觉的人放假的缘故吧。有的同学已经不再是那么安稳了,他们来回于人行道中,说着、笑着,好像其乐无穷。手机音乐也在不约而同的放了出来,真有一种KTV的感觉,但是也不乏有一些沉闷的人。每当看到眼前那么多沉重的大包时,我们总有一种车马奔劳满身疲惫的感觉。前途可称得上是明亮的,未来可算得上是美好的,但这一大堆行李包却给我们带来了许多愁闷,让我们无所适从。宋老师告诉我们,这趟列车在哈密站上只停留五分钟。这一句也挺够严重的,给同学们嘻嘻哈哈的脸上铺了一层严霜。其实大家的心早就回旋在这个问题上了,回旋在这堆行李上了。也不能在下车的时候将某一个人或者是某一个行李包丢在车厢内不管吧,还是那一句话:要下一起下,要留一起留,绝不含糊。

列车飞速行驶在这静静的夜里,通过窗子隐隐约约看到铺在铁路两边的沙漠。随着夜不断的变深,车厢内的沸闹声也变的单调了起来,有的同学累的已经又一次睡着了。这其中有许多才过18岁生日,刚刚成人就肩负起了如此艰巨的人生使命,再加上三四个很沉的大包摞着、压着,能不累吗?他们奔波了一天,也该休息了。醒着的人,眼皮却没完没了的往一块扯;他们在煎熬着,好像要争取完美的记下这列车上的每分每秒。就这样漫长的一夜过去了一大半。

渐渐的,窗外的天变得朦胧了许多,为了行李的事大家又进行了一番激烈的口争。最后,有一位叫李九强的同学站了起来,说了一席很中听的话,说服了车厢内所有的人,才把大家的心说到了一块去。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好像一场风雪刚刚过去。这会儿,列车进站停车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我们向窗外张望的次数也越多了。外面的一切看起来很真切,映入我们眼帘是一片茫茫大漠……。

突然一幢幢橘红色的楼房和一排排高大的白杨树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并且很快的闪了过去。这时,我们下意识的认为这就是新疆维乌尔族自治区哈密地区的辖区。家已经离我们很远了,甘肃的影子躲在了我们的身后。掠过车窗的楼房和树木越来越多,所有好奇的心都在向外张望着,还有几个睡觉的人也从梦里拔了出来,揉着眼睛将头拉到窗前。回想起刚刚度过的这千里迢迢漫长的夜,真是艰辛啊,特别是那一幕幕吃泡面的景,让人无法忘却。

15日早晨6点不到,列车已经发出了进站时的最后鸣笛,车速慢慢的减了下来。我们做好了一切下车的准备,车厢中的弱小男生和所有的女生都挤在两头,其它的人把所有的行李放到座位上并站在人行道中,准备缔造一架人力输送机传接行李。车在站内停了下来,很幸运这趟车是提前进站的。车厢两头的一波人下了车,做好了看守和接放行李的准备,车上面的一波人迅速的将行李包一个又一个的传了出去。不大一会儿,车厢内的包就被肃清了,这一波人也下来了。每个人都很细心,带上了自己的包,也没有忘记让别人带上他们的包。我们又一次以我们所特有的身份排起了长长的列队,向着站台走去。一阵响亮的锣鼓声喧天而起,很是惊心动魄,但我们不曾知道这锣鼓声是用来干什么的。当我们每个人都很快的走到站台时,才知道这是一阵欢天喜地的锣鼓声,这是广汇为迎接我们这些人而敲起的贺响曲。就因这一幕,我们看到了自己美好人生的希望,看到一座宏伟的驿站就修在前方,看到了足以让我们终生集结的伟大殿堂,仿佛看到了此生仕途的终点站和以经济的形式所实现的政治抱负。我们很受感动,因为这是我们意想不到的事。同时,我们也默默深情的感谢广汇为我们的第一步谱写了一段美好的《月光曲》。

走下站台的台阶,每个包都好像变轻了,而且每个人都神情气爽。脚下的步子也变大了,心中的自豪感也越深了。也许就是此刻,广汇的锣鼓声振奋了我们的心,广汇的形象点亮了我们心中的灯,是广汇教我们唤醒自己心中的巨人。穿过布满激情的锣鼓队,看见前面广场停放的四辆豪华的旅游车时,我们都沉默了。我们在广汇领导的安排下,迅速的把所有的行李装上了车,这时也不免流了过多的汗水,或许由于是闲月平时里很少干活,或许是哈密的天气太热,或许是我们这一阵干的太急。由于坐了一夜的车,有的人也晕了,乱了时差,大脑也变得混沌分不清这是早上还是晚上。我们各自上了车坐了下来,不一会儿车开动了,并且加速很快,将我们带出了哈密市区,驶入了没有白杨的宽畅戈壁。

眼睛不停的望着窗外,心也在思索着这戈壁的非凡生命力。远处耸立的山,只能看到它的顶,而一望无际的沙漠却延伸到山的底,我们却看不到。思绪不停的缠绕在每一个简单的词眼上,也许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意境。我们曾经相信过命运之神,也诅咒过命运之神,可能是因为它的独断专横,我们也疏远过它。曾经,我们相信过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在别人的手里。而现在,我们更是相信自己命运的喜庆来源于个人的勤奋和努力。小时候,一句古人之训“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在朦胧中教导着我们,但那时我们没能读懂这句古老的华夏训言。此刻,我们都在不停的回味着这句伟大的言语,因为我们的人生失败过,在一个布满着伤意的落破园里,我们停留过,我们拿起扫把走过了它的每一个角落。如今,唯一的希望已经实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路逢伯乐,愿望着能够得到他的细心鉴赏。

车子在戈壁中穿梭着,我们也在车上焦急的等待着,等待前方陌生驿站的出现。其实,除了领导,我们这131个人中没有一个知道自己刚到哈密之后要做什么。我们虽然意识到了我们是广汇新能源煤业公司的黄埔一期,但是我们还很迷茫,公司会安排我们开赴一线或者说是工作在生产二线。我们更不清楚,公司让我们每一个人带迷彩服的用处,是冲做工作服,是用来进行军事训练,还是另做它用?我们用探索的眼睛巡视着周围,看能不能挖出点什么来。记得来新疆之前,学校就业办兰主任只给了我们几句类似的话:“你们这些货有人要就已经不错啦,别挑三拣四的,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啥东西,要记清楚不要让人家给我退货,我没时间去领。”

而刚上煤校的时候,兰主任就给我们讲:“你们的选择是明智的,你们选择了甘肃煤炭工业学校是你们的荣幸,你们的前途是光明的,你们是我们的高才生,是学校的希望,我要把你们打出去,形成一个人才市场的竞争实力,有很多国有大型企业在等着你们……”。回想起这位言语干练,却又富含幽默,滑稽语气的老师,不由得让这些人微微一笑。其实,我们都不太清楚自己来到这之后进行岗前培训还是直接上岗搞生产。我们寻思着能从某一位领导跟前得到点什么……

汽车开进了一片市区,转了一个弯进入郊区之后车速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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