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蕊儿见完礼,见魏敏并未搭理她,有些讪讪道:“成王妃、世子妃,南儿虽不是我亲生,但我最疼爱的确是她。我最疼爱的女儿,出阁自然会对得起安国公府的爵位。为此,我为南儿准备了四份嫁妆,就算是西儿,我的亲生女儿也只是准备了一份嫁妆而已,我定然不会让南儿受半分委屈!”
张蕊儿说的言辞凿凿,那样子就像是一位一心只为女儿着想的慈母一般。成王妃和成王世子妃此次到安国公府就是为了帮洛南拿回那四份嫁妆,如今张蕊儿自己提出来了,那成王妃和世子妃自然也是顺着话往下说。
魏敏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嘴角露出高深的笑容:“你与云儿多年前就是闺阁好友,只是没想到,云儿逝去不久,你这昔日的闺中好友便急不可耐的嫁给了她的夫婿。如今还把云儿的骨肉视如己出,也当得京中女子的典范。”
魏敏有意无意的说着当年的往事,虽说这基本上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当着洛南和洛西两个小辈的面被人说出隐秘之事还是觉得无比尴尬,张蕊儿目光躲闪,面色赫然的看着其他人。
洛南本就是打算让成王妃来帮自己要嫁妆的,如今张蕊儿自己提了出来四份嫁妆的事,洛南也省的找理由来引话题。于是就站在一旁眼观鼻,口观心。
“既然洛夫人如此有心,为南儿准备了四份嫁妆,那不妨让本妃看看都准备了哪些嫁妆吧。”一直未曾开口的成王妃此刻也开了口。
张蕊儿闻言中心微微一愣,本来只是敷衍成王妃一行人,却没有想到成王妃居然要亲自过目嫁妆礼单,好在自己早有准备。思及此,张蕊儿显得胸有成竹,笑道:“王妃娘娘,我确实已经为南儿将四份嫁妆准备妥帖,这是礼单与嫁妆放在一处,都存放在库房。库房离得远,去取礼单稍需时间,怕会让您久等。”
“无妨,既然来了便不在乎多等那一时半刻。去取吧!本妃等着就是!”成王妃也不由分说,便吩咐张蕊儿去取礼单。张蕊儿闻言便差人去库房取礼单给成王妃过目。
成王妃拉着洛南的手端坐在主位上,也不看安国公府众人一眼。倒是世子妃魏敏关心地问了问珠儿的近况。想来成王府的人确实是厌恶安国公府的人,就算那洛西十分乖巧的立在一旁,成王妃和世子妃魏敏也是没有正眼瞧过一眼的。相较之下还不如对珠儿来得亲热,这让洛西心中憋屈不已。
成王妃年轻时也是女中豪杰,风云人物。常年陪着成王爷四处征战,可以说,成王府能有今天,成王妃也功不可没。成王爷与成王妃夫妻之间鹣鲽情深,打从成婚以来就从未有过其他女人,成王府所有子嗣均出自成王妃一人。
松鹤居内的一时间气氛很是微妙,成王妃只拉着洛南的说,一脸威仪的端坐在主位上。而安国公府的老夫人此刻就觉得有些坐立难安,毕竟在自己府中却要被压上一头,这让宋氏觉得毫无颜面可言。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派去取礼单的人也回了松鹤居。张蕊儿恭敬地将礼单呈给成王妃过目。四份嫁妆罗列下来也有厚厚的几本,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成王妃接过礼单大致看了看,随手递给了坐在下首的世子妃魏敏。
成王妃还在闺阁当中时便不爱打理家中产业,用成王妃的话说就是看着那些账本就头疼。后来嫁到成王府以后更是觉得产业太多难得打理,干脆就丢给了自己的贴身侍女打理。如今虽说顶着王妃的头衔,但成王府的中馈早就交由世子妃魏敏打理,自己落得个清闲!所以这个嫁妆礼单自然是交给魏敏详对。
魏敏在魏国公府时做小姐时就一直学习持家和掌管中馈,嫁到成王府后就掌管着成王府的中馈,府中大小事宜都是魏敏做主。看账本和对礼单这种事情,魏敏是手到擒来,毫不费力。大约半个时辰,世子妃魏敏便将礼单对完了。
对完礼单后,魏敏不着痕迹的看了成王妃一眼,而成王妃只在与魏敏眼神碰撞的一瞬间便读懂了魏敏眼神中的意思。成王妃放开了洛南的手,看着魏敏问到:“对完了?可是准备妥当了?”
魏敏放下手中的礼单,对成王妃说到:“礼单对过了,嫁妆的件数,规格都没有问题。张氏也确是费了心的。”
“嗯,如此便好。”成王妃应到。
宋氏和张蕊儿听到成王妃如此一说,心中舒了一口气。不约而同地想到:“总算可以把这对瘟神送走了。”
许久没有开口的宋氏此刻“呵呵”一笑,脸上露出了些许得意之色,心情甚好道:“王妃娘娘,南儿是老身的嫡亲孙女,嫁入皇家是安国公府几世修来的福分,大婚排场关乎着皇家和安国公府颜面。这于情于理,南儿出阁都马虎不得!虽说南儿是嫁到四皇子府,西儿嫁到三皇子府,但是南儿是安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嫁妆自然不能比妹妹少。”
洛南和洛西换嫁一事,因着还没有颁旨,旁的人不知道,但安国公府的人是知晓的,成王府的人亦清楚的。所以此刻成王妃和魏敏听到这个消息也并不惊讶。当初得知此消息时,成王爷就差人来询问过洛南的意见,得知是洛南自己的意思便没有多言。
魏敏吃了口茶,露出了一抹典雅而端庄的笑容,语气很是欣慰地说到:“长幼有序本就是世家大族该有的规矩,南儿是嫡长女,无论是嫁与四皇子还是三皇子,在安国公府来说,理应更加郑重些。”
安国公府众人为了赶紧送走成王妃两座大佛,无不洗耳恭听,聆听着成王世子妃的教诲。宋氏也点头称是。
正当众人以为魏敏即将离开时,只听魏敏话锋一转:“不过,虽说要讲究长幼有序,但也不可太过薄待妹妹。南儿的嫁妆本妃已经核对过了,这二小姐的嫁妆本妃也应当关心一番。张氏,将二小姐的嫁妆礼单取来本妃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