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帝都
陈小汐和顾言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大中电器,十一假期,舍友们一起都去打工了,陈小汐分配到了离学校很近的大中电器,有时候中午还能回学校吃顿饭。其实陈小汐也不知道打工是干什么,只知道穿着大中电器的促销服,站在康佳液晶电视前面笑着,也不是销售,也不是迎宾,总之没啥具体内容就站着。站了两天也没啥人来,到10月3日的时候,边上三星液晶电视来了一个和陈小汐一样的,只不过是个男生,他就是顾言。
顾言178cm的个头,带着圆框眼镜,稚嫩的脸庞斯斯文文,像个小男孩,这就是给陈小汐第一的印象,但是也就是这样的顾言让陈小汐以后的生活中遇到带着圆框眼镜斯文的男孩子总是莫名的想起顾言。
顾言不是运动型或是开朗型的,但是也比较主动。因为离得近,就在隔壁,陈小汐和顾言时常是站在一起的,第一天没有怎么说话,只是互相看了几遍,第二天顾言就主动搭话了。
“你是学生吗?大学还是高中?”顾言问到。
“上大学了,女院的,不过是专科”陈小汐说。
“哦,还以为你是高中生,看起来好小”顾言说。
你才小,我才不是小孩,陈小汐想着。呵呵笑了几声。
“女院都是女生吗?”顾言问。到哪里都会有人问你这个问题。
“差不多吧”陈小汐说,懒得说了,其实女院有男生,很少,艺术系播音系的几个,约等于没有吧。
“你是十月一日就来了吗?到7号吗?”顾言问。为什么这么多问题…
“嗯,7天”陈小汐回答。
“那你…”顾言还想问,可是领导来了也便不说话了。
中午顾言说一起吃饭,陈小汐说要回学校吃,便走了。回来后顾言又开始说些有的没的,可能实在是太无聊了,也没人能聊天。陈小汐和顾言四天里偶尔聊天偶尔沉默,真的是不知道该干啥,就在这站着一天天。
第一次吃饭是下午商场有活动,大家吃饭时间短,陈小汐回不去学校吃饭了,顾言说一起去楼下吧,便找了个小卖部简单的吃了一碗粉。顾言是要付费的,陈小汐没让,“我们自己付自己的吧,没理由让你请客的”陈小汐说,顾言没有说什么。吃完饭又继续站着了,陈小汐和顾言也是无语,天天站着,偶尔互相看看对方,领导不在的时候说说话,简直无聊到底。
但是基础情况互相了解了一下。顾言,86年,山西人,化工大大二学生。陈小汐,88年,福建人,女院大一学生。至此两人认识互相留了电话。
打工时间很快过去,陈小汐回到了宿舍,和舍友们分享获得的工资,陈小汐和李炜炜说起了顾言,李炜炜说“陈小汐可以啊,还有桃花,发展看看呗”陈小汐说“算了,总觉得不可能”便也没有特意去想,总觉得交集也就是这样了吧。哪里想要考四级了,听力的时候需要耳机,大家都是去借的,游萍儿说“小汐你不是认识化工大大吗,能不能找他借一下?到时候咱们请他们吃饭”陈小汐想了想,“行吧,不让没地方借,总不能买一个吧”。
陈小汐找到顾言的手机号,打了个电话。
“顾言,你好我是陈小汐,就是大中电器哪那个”
“我知道,我有留你电话,给我打电话怎么了?”
“我想问问你是否有四级考试的耳机?如果有能不能借我一下?”
“有,不过你是几号考试?我下周二下午考六级”
“我也是下周二考试,不过是在早上”
“那行,我借你,砸们在车站那边见面我给你带过去”
“嗯,嗯,还有一个,就是你的舍友有吗?能多借几个吗?我舍友也想要借用一下”
“可以,我问问,一共有四个,我和他们能说下看能否借”
“谢谢,顾言,谢谢你”
“没事,你等我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陈小汐很高兴,毕竟耳机有着落了。没多久,顾言电话就打过来了。
“明天下午两点,来拿吧,一共四个”顾言说。
“真的啊,谢谢你,我明天去找你拿,谢谢,谢谢你。”
“没事,记得请我吃饭就行”
“哈哈哈,好的,一定请”陈小汐高兴的一脸答应。
陈小汐回到宿舍,虽然只有四个但是有几个同学也找到了地方借耳机,大家都很高兴。第二天陈小汐穿着泛白的牛仔裤白衬衫,拿着小花伞去找顾言。
顾言一看到陈小汐眼睛都亮了
“给你,一共四个”顾言笑着说到。
“谢谢你,我一定考完了就给你送过来,不会耽误你们下午考试的”
“嗯,可记得一定要早点还,还有我舍友他们的主要”
“好的,放心放心,准时归还,不会损坏的,谢谢你,帮了大忙了”
“没事,记得请我吃饭呐”
“哈哈,肯定的”
“你考试有把握么这次,我四级考了两次才过的”顾言问到,其实也是没啥可说了,本来陈小汐要走了,但是顾言又有话题,那就再聊会吧。
那天天气很热的,还好陈小汐带了把伞,否则给晒干了。就这样有的没的聊了一阵。
“我得回学校了”陈小汐说,“等考完试请你和你的舍友吃饭”
“好”顾言开心的挥手再见。
其实少男少女的感情就是这样很莫名,也正是这样的莫名让它变得浪漫、唯美、勾人心弦。但是陈小汐没心没肺的并没有想到这些,只是莫名的觉得有些暧昧却抓不住这个感觉。
耳机有着落后,马上要考试了,陈小汐和舍友突击英语,买了练习册,历年考卷,太难了。拿着笔背单词,这是陈小汐的习惯,一遍记单词一遍写,也是为了加强记忆。四级考试结束之后陈小汐马上就联系顾言还耳机,因为下午顾言要考六级,所以时间紧迫,还好两家学校很近,拿了便走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李炜炜说“顾言看起来就对你有意思,你俩试试”
“不可能吧”陈小汐腼腆的说。
“陈小汐你挺漂亮的,为啥不可能”游萍儿说。
“不是漂不漂亮的问题吧”陈小汐害羞了。
“哎呀,挺好的试试又没啥,勇敢一下嘛”郭小南也帮腔的说道。
其实女生宿舍就是这样,谁喜欢谁,谁有人追求,都会成为八卦中心。这也是宿舍氛围友好的象征。大家肆无忌惮的聊着,没有关于未来的生活、工作、家庭、压力等一切外来因素,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都忘不了学生时代。那样单纯、那样充满期待、那样对未来的勇敢,这些都是久经社会的人再也找不回的纯真。
六级考试后,还是顾言打电话找陈小汐。“我们宿舍和你们宿舍一起出来去KTV吧”07年真的非常流行KTV,不管是学生还是工作的,大火的那几年还能便宜,环境又很好,简直是学生们必去之地。
“我得和舍友们问一下哦,大概什么时候”
“这周五晚上六点吧”
“行,我先问问给你回复”陈小汐拿着电话忐忑了一下,和舍友说合适么,算了问问吧。
“大家,顾言的舍友想和咱们联谊,这周五六点去KTV,去不?大家都去”陈小汐在大家回宿舍后说道。这又是八卦的开始啦,哦哦哦哦,顾言约陈小汐,宿舍约宿舍,要知道,当年联谊有多火,学校和学校之间,班级和班级级之间,宿舍和宿舍之间,往往这些都会配对成功很多男女朋友。
宿舍都炸开了。
“去啊,去看看顾言”李炜炜说。
“对啊,我也想看看顾言”游萍儿说。
大家都这样说,陈小汐脸一下子就红了。
“对啊,看看顾言什么样,看看能否配得上我们小汐”郭小南一脸坏笑。
“哎呀,我和顾言没什么的,这不是人家上次借我们耳机,请人家吃饭咋啦”陈小汐娇羞恼怒的说道。
“是啦,是啦,你说的都对“大家嘻嘻哈哈的说着。
学校的日子里,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成绩和恋爱啊,青春的男男女女总是对于对方好奇和莫名的好感。
宿舍里,李炜炜高中就有男友,大学后分手了,后来陆续谈了几个,最好笑的就是有一个女院的艺术系男生和她偷偷恋爱,要求炜炜不得告诉其他人,也不能公开场合秀恩爱。还有一个老家当兵的后来也闹的不愉快,还闹到学校,辅导员都找炜炜谈话,要知道女院毕竟女生多,进来个男生谁都看得见,更别说捧着鲜花在那站着求复合了。更惨的是,男友家里认可,父母把炜炜关起来,在家里待着,等着双方结婚,后来炜炜机智求救跑了出来,身上一分钱没有,找朋友借钱从石家庄跑回了帝都。美女总是有很多人追求的,最简单的就是宿舍大家一起出去看演出,隔壁的男生就递纸条给炜炜了,虽然最终没成,可是这边证明了美女的威力。
而游萍儿和何浅、郭小南就一直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曹蓝蓝从这一年起就很神秘的样子了,和最早来的时候不再一样,不再穿土味的衣服,整个人都变得自信了,虽然陈小汐一直吐槽她的穿衣,虽然不再土了,但是还是炫富土味。因为她一直都有兼职,不停的打工,很多宿舍集体活动她都不参加了,但是也没人知道她做什么去,所以宿舍里面关系说不上不好,只是没有那么亲密了。她老家有个男友,同村的,后面更是闹的两家翻腾,在整个村里都看不下去了,男方母亲太过强势,男的就是现在说的妈宝男吧,那会还没有这个概念,现在想想真是。最最重要的是,有一年蓝蓝过生日,她的男友请客我们几个吃饭,正式见面后发现男的实在是丑的抽象了,真的是丑到无法说。重点在于丑,不过家境还是不错了。后来分手虽然又闹腾又赔钱,重点是让曹蓝蓝赔钱,具体不知道里面的细节,不过后来总算过去了。
陈小汐呢,就这一朵桃花,只是当时陈小汐顾虑多,没往那边想或者是不敢往那边想。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个宿舍的男男女女就进入包厢,简单互相认识了一下,其实除了顾言,陈小汐是一个也没有记住。冷清又尴尬的场合,大家都没有一个特别能够搞起气氛的人来,所以还是安安静静的结束了,只是很奇怪唱歌时候顾言唱了首日文歌,他说一直很喜欢日文,有在学校社团学习。更诡异的是陈小汐和顾言唱了首《广岛之恋》号称男女唱这首歌必分手曲目,虽然那会并不是男女朋友,不过也是冥冥之中告诉了陈小汐和顾言,不必强求。
尴尬的KTV结束了,但是陈小汐除了顾言并没有留意到其他人,比如游萍儿和顾言宿舍的林志有了联系,那还是在毕业后游萍儿要回老家前拉着陈小汐说去吃顿饭,叫来了林志和顾言,就四个人吃了顿饭,陈小汐才知道原来游萍儿一直和林志有联系,但是随后游萍儿回了浙江,再也没有联系了,中间有过什么具体事情,陈小汐并不知道,也从未问过。
后来再也没有宿舍联谊了,只有顾言会约陈小汐出去吃饭或者去学校。化工大的食堂,图书馆,女院的花园,这些都是他们两个常去的地方,但是谁也没有打破这个窗户纸,陈小汐内心觉得该是男生主动才对,但是却也害怕顾言主动,因为自己并没有想好。
日子还是有的没的进行,学校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课程突然增加了很多,好像上个学期没有上啥课全部安排到了这学期,课业满满。顾言和陈小汐也是偶尔出去,并无任何进展。
其实人总是很奇怪的,陈小汐也是,这个时候的陈小汐还是个被惯坏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比较爱自己,凡事还是比较考虑自己,但是人并不是什么坏人,而这个时候身边的人早有很多发生变化了。比如李小伟因为做错事离开学校,回老家换了学校继续学习;同学王博博也走了,换了更好的学校。还有王婷怀孕回家结婚了,才20岁。很多事情其实都在告诉陈小汐,这个世界变化很快,哪怕只是身边的人,也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即使你真的很想有个人依偎。只后来的陈小汐也许是因为经历过很多事情,也许是寂寞了太久,也许是想通了很多,最后变化了很多。
总之这一年,陈小汐过的充实又很迷茫,单纯又很傻不会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或是计划,有一天算一天的过着。心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总是觉得空空的。后来才知道,当你面临残酷的选择和竞争,面临社会压力的时候,校园的时光是你这辈子最怀念的。成长后的陈小汐最遗憾的就是上学的时间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