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莫枫结过客栈银钱后,便与莫忠庭一起出城而去。一路上,只见许多客商赶着车马,亦着急忙慌地出城。
谷城的繁荣,幸得有这些客商往来此行商。所以,陆潼川在精舍与秦、谢两位族长议完事后,便吩咐人手知会这些客商尽早离开谷城。待四海帮大事一了,再扫榻相迎。
却说莫忠庭一路上不敢耽搁,终于在晌午后来到清风关前。只见清风关道路狭长,两侧高山壁立千仞十分险峻。
在道路最狭窄之处,又用青砖修建了一座关卡。关卡高十余丈,正中间又有一拱形门洞,供往来人马出入,在门洞上方赫然写着“清风关”三个大字。
此时天气晴朗,湛蓝的天空之中偶有白云飘过。清风关和两侧的高山在暖阳的照射下,愈加显得肃穆庄严。
“过了这清风关,咱们便算是出了谷城啦!”莫忠庭喘着粗气说道。说罢,便是一阵剧烈地咳嗽。
“大伯,出了清风关咱们找个客栈休息吧,若是错过宿头,咱们今晚又得睡在荒郊野外了。”莫枫担心莫忠庭的身体,于是开口说道。
“也罢,记得来时,离清风关三十里地有一家客栈,咱们今晚便去那里打尖。”莫忠庭咳嗽稍止后说道。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关前。此时,各地行商之人亦络绎不绝地往关口涌来。清风关本就道路狭长,此时被人群一涌,已变得拥堵万分。
“大家别慌,一个一个往前面走!”这时一个声音说道,莫枫闻言心中一惊,直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
于是莫枫循声而望,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男子腰悬长剑,站在关口的一块巨石之上,引导下面的行人。再看那人长相,皮肤略黑,鼻梁高挺,两眼炯炯有神。
“这人难道是秦家族长?”莫枫暗道。
昨日在伏魔宗院墙外的古树上,莫枫虽没看清秦家族长长相。但当时莫枫在一瞬间,瞥见秦家族长的眼神却印象深刻。此时从声音和眼神之中猜测,八九不离十便是他。
莫枫所猜不错,此人正是秦家新族长秦惊鸿。自父亲死后,秦惊鸿便接任秦家族长之位。昨夜从伏魔宗议事回来之后,秦惊鸿便召集族中能工巧匠先行赶来。
本想趁四海帮到来之前,设置一些防御工事。不想此时被人流所碍,不由得内心万分焦急,所以才站在巨石之上引导众人出关。
在秦惊鸿和秦家众人的努力引导之下,人流总算慢慢得到舒缓。此时只见众人如一条长龙一般,徐徐向关外而去。
莫枫与莫忠庭出得清风关之后,马不停蹄直奔西南三十里外的客栈。到得客栈之时天已全黑,好在客栈还有最后一间房间,于是三人便住了下来。
莫忠庭到客栈之后,因一路奔波致使旧疾复发,咳了几大口血出来。莫枫见状,赶紧熬了一副汤药给莫忠庭服下,总算是慢慢止住了咳嗽。
服过药后,莫忠庭很快便睡了过去,莫灵儿因赶了一天的路,很快也沉沉睡去。可莫枫却久久不能入睡,心中一直牵挂着秦素影的安危。
莫枫虽是江湖一介艺人,但却是极重情义。想来秦素影于他有救命之恩,此刻眼见其身处危难,他如何能就此一走了之。
若是回到谷城,虽未必能帮上秦素影什么忙,但总得知晓她的安危,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落心,想到此处,莫枫心中已有决断。
于是,莫枫侧过头来,见莫忠庭和莫灵儿已睡熟。便悄悄起身下床,又从行李中取出纸和笔,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后,便出门朝谷城而去。
莫枫离开客栈后,不敢耽搁一路狂奔,渴了就在路上找个水渠或小溪掬一捧水喝。如此,终于在子时到得清风关。
只见清风关灯火通明,秦家人正连夜修筑防御工事。道路两侧,不少秦家人光着膀子,挥舞着手中的锄具奋力地挖着沟渠。莫枫此时无暇多顾,便径直朝关门疾步而去。
“何人闯关?”秦惊鸿见黑暗中有人前来便大声问道。一言甫毕,只见秦惊鸿手按剑柄蓄势待发。
秦家族人闻言,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按剑以待。此时清风关的秦家人越来越多,族中的武学之士亦已纷纷赶到。
莫枫长这么大以来,哪曾见过这般阵势,此时不禁心中一凛。但脸上依旧强装镇定,只见莫枫缓步向前,在离众人十步之遥时驻足不前。
“秦族长,是我!”莫枫也不管秦惊鸿认不认识他便回答道。
“你是何人?”秦惊鸿见来人知晓他的身份心中一惊。
秦惊鸿刚接任秦家族长之位不久,除谷城中人外,江湖上很少有人知晓。这时见莫枫知晓,暗想此人恐是友非敌。秦惊鸿虽这样想但却也不敢大意,仍旧手按剑柄不敢松懈。
“秦族长,我说了你也未必认识,但素影是我朋友,如今她有危难我特来相助。”莫枫说道。
莫枫说完,脸上不禁一红暗想:“自己有何本事能助素影,不过也就是关心她得安危而已,但这话又不好对秦族长说。”
“你认识素影?”秦惊鸿问道。
“正是,秦族长,素影是我朋友,你若是不信,叫素影出来相认便是。”莫枫答道。
“素影此时不在此处,如何相认?”秦惊鸿说道。
“糟糕!若是不能证明自己身份,今晚只怕过不了清风关。”莫枫心中暗道。
正当莫枫焦急万分之时,忽然想到秦素影曾经给过他“回元丹”一事,此刻丹药还在他身上。
“秦族长,我这有素影给我的回元丹,你拿去看看真假。”莫枫也不管有用没用便说道。说完,只见莫枫把装着丹药的玉瓶丢了过去。
秦惊鸿一抬手,便已轻巧地接住了药瓶,接着只见他取过一支火把,把丹药凑到火光下仔细辨认。
“不错,这正是我秦家的回元丹。”秦惊鸿仔细辨认后说道。
“秦族长,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莫枫见秦惊鸿认出回元丹后不禁大喜道。
“光凭这几颗丹药叫人如何相信你?”这时只听秦惊鸿说道。莫枫闻言,不禁心中凉了半截。
“这秦家族长怎地如此啰嗦!”莫枫本因秦素影是秦家人,所以对秦惊鸿也隐隐有些好感,此时闻言,心中不禁有些失望道。
“这也怪不得他,如今情况紧急,自己光凭一个名字和一瓶丹药就想通关,却也异想天开了点,谁知道这药是不是盗来的呢?”莫枫又转念一想道。
莫枫一时无法可想,站在原地进退为难。努力回想与秦素影相识以来的诸事,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过关。
忽然,莫枫想起当日秦素影相救他时,曾告诉过莫枫她的出生年月。想到此事,莫枫心中不禁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素影是腊月出生,今年十五岁,秦族长我可有说错?”于是莫枫对秦惊鸿说道。
秦惊鸿闻言一愣,不想莫枫忽有此问。于是转头询问一个与秦素影家交好的族人,莫枫所说是否属实,只见那人朝秦惊鸿点了点头。
“你过来吧!”秦惊鸿确认之后对莫枫说道。
莫枫闻言大喜,便快步朝清风关走去。在经过秦惊鸿身边之时,莫枫向秦惊鸿抱拳问道:“方才听秦族长说素影不在此地,那她此时身在何处?还望秦族长相告。”
“素影此次负责护送秦家家小去兽神殿,此刻应该还在城中。”秦惊鸿说道。
“我伏魔宗此刻危难重重,小兄弟不畏艰险仗义出手,果然是条汉子。素影能与你相交也算幸事,只是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秦惊鸿打量了一番莫枫后接着说道。
“这秦家族长方才听我说要出手相助,只怕把我当成英雄豪杰了,可他却不知我丝毫不会武功。”莫枫闻言羞愧难当,心中暗道。
“秦族长谬赞,在下莫枫。”莫枫强作镇定地回答道。
“莫少侠,今日之情我秦家铭记于心,来日此事一了,还烦请来谷城一聚,把酒言欢。”秦惊鸿抱拳说道。
“好说,如此我便先告辞了!”莫枫抱拳说道。
“莫少侠,请便!”秦惊鸿说道。
秦惊鸿说罢,只见莫枫兀自站在原地,并无离去之意,不禁问道:“莫少侠还有事?”
“秦族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忘了还给我?”莫枫说道。
“唔,对了,莫少侠你的回元丹。”秦惊鸿不好意思地说道,然后把丹药递给了莫枫。
莫枫本也不是小气之人,只是这丹药乃是秦素影所赠,对莫枫而言意义非凡。这时见秦惊鸿一时忘了归还,是以才出言提醒。
“多谢,秦族长后会有期!”莫枫接过丹药后抱拳说道。
“莫少侠,后会有期!”秦惊鸿说道。于是,莫枫快步朝谷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