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南疆蛮夷的某个小村庄里,一棵千年神树即将殒命,而在此之前,又会发生怎么样的“怪力乱神”之事,或许也就只有时间才能知晓……
生如草芥,死若蝼蚁。在这个世界里,这或许是大多数人逃不出的“宿命”,毕竟他们没有像张子文那般的“机缘巧合”。
不!等等!或许他们有!只不过“我们”“不知道”罢了,换种说法就是——或许我们连他们“世界里”最不起眼的角色都比不上。
每一个人都不是“因为”什么而活着,而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一阵阴风席卷了整个村落祠堂,神位前的烛火惺忪,随风摇曳。天井之下,人群涌动;天井之上,星隐月沉。
“啊……”跪倒在地上骚动的人群之中忽然发生一声惨叫,仰面而倒,一声不吭。
就在众人有些不知所措之时,一位站在九叔旁边的中年男子猛的朝那边望去,一种不祥预感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极速膨胀。
“连叔!你怎么了?”中年男子失声般说道。立马冲入人群,把摔倒在地的老人平放在手臂上,感觉自己抱了一块烧红了的木炭,充满灼热感。
被唤作“连叔”的老人全身葛麻衣物,灰暗短袖,俨然一副老农形象,让人同情。
“柱……子,我……现在全……身疼痛,四肢完全……动不了了......”老者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断断续续的说道。
看着躺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老人,男子内心抽搐了几下,神情兀然变得哀伤起来了……只因这个老人可能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别哭……柱子,我没事……”老者说完这句话便昏迷过去了。
“连叔……”男子哭腔般望着已经在他怀里不省人事的老人,哽咽道。
就在这时,正当男子想把老人抱回家养病,又有一个小女孩默然摔倒在地,毫无征兆。
旁边的一位妇女急忙把她抱住,却又哑然而道:“她身上怎么这么烫……”
“英子!”这时那位唤作“九叔”的老汉顿了一下,急忙从神位前走到天井附近,看着妇女肩头上已经昏迷的小女孩,老汉也是慌了神,急忙对她喊道:“你快点把她送回家,等我回去再说。”
“好好好。”妇女急忙应声答道,起身就背着小女孩往外走。
“和柱子连叔一起出去,也有个照应。”
“好。柱子,我们走吧。”妇人看了看不远处的中年男子,急促地说道。
“嗯。”
……
村民们为他俩让开了一条通道,祠堂的前门“嘎吱嘎吱”几声便打开了,一望无际的黑暗让人心生畏惧,二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有点犹豫……
“老人和孩子妇女可以先回家,其它的事等老村长醒来在做定夺。”或许是因为老村长已经卧病在床的缘故,九叔俨然已经成了村子里的领头人物。
听了这句话,人群之中分成了两股——青年壮力站在神位稍前方,妇女老人和孩子则站在门口。他们表情各异,心情沉重,似乎是在道别一支即将奔赴战场的“敢死队”。
……
出门的队伍里:外围的人手中皆有一个火把,而在内围之中,尽是一些携幼扶老之人。踏过门槛石的一刹那,所有还有行动能力的人都感觉自己背后一凉,手中的火把开始闪烁,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扑通……扑通……”只见门外的刚出去的人群之中又有几个人戛然倒下,嘈杂与恐惧再一次笼罩整个人群,仿佛阿鼻地狱下的怨鬼冤魂,哀喊声充斥整个黑夜。
“九婶,你怎么呢?”
“爷爷……你不要死啊……”
“老伴儿,你没事吧……”
……
“还愣着干嘛?快把他们接回来再说!”望着门外如此惨状,九叔也是焦急不已——脸红耳赤,汗涕交加。
外面的人群见到如此“惨状”,早已放弃了归家的念头,急忙扶起倒下的人往祠堂靠拢,而那些青壮年也赶紧出门接应。急急忙忙,踉踉跄跄过后,终于回到了祠堂内……
安抚好昏迷的病人过后,一些人就开始抱怨道:“如果我们不来这里,哪还会发生这种事?再说了,老村长在此之前已经昏迷不醒了,干嘛还要来祠堂?”
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异议声开始变得越来越大。
刚开始大家还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便像是达成共识一般,目光纷纷投向前方,嘴里皆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
大家虽各持一词,但心中的疑问却是一致的。
“别说了!事已至此我能怎么办?之所以叫你们来,还不是因为神树的缘故?”祠堂内的火光与嘈杂打破了原本属于黑夜的寂静,也彻底扰乱了神位前那位老汉的心智。
只见他转过身子面向那些已经被重新点亮的长明灯,火光在他的眼珠里跳动,稀疏的雪发如松针一般挺立起来,整个嘴唇上下皆有短浅的银白胡须,显得那么慈祥和蔼,平易近人。
可在这时,他瞑目闭唇,在烛火的映照下,整个脸部显得有些朱红艳赤,颚骨微微颤抖,一行浊泪从禁闭的眼袋中流下,划过脸颊,经过嘴角。
自此,整个祠堂彻底安静下来了,夜晚的习风也变得温顺许多了,大家纷纷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
乡村的夜晚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寂静之中隐藏着些许凶险可怖,嘈杂之下却是无奈与痛苦。
……
那是一栋典型的南疆建筑——黑瓦、青石、杉木,褐泥……房角之下,青苔点点。
或许是到了下半夜,天空的乌云终于不再遮掩婵娟的光辉形象,银辉漫漫,铺洒在村子里每一栋黑瓦房的瓦片上,如霜如露,如冰如雪。
……
“爷爷……你没事吧……”屋子内忽然响起一阵话语,一个垂髫相仿的男孩看着床上已经“睡得很沉”的老人,稚嫩的脸庞却有一双“深沉”的眼眸,配上他那不起眼的身高,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爷爷……你若是有事……他们都得陪葬……”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根稍长的茶褐色拐杖,面无表情的注视床榻,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杀气,像一头黑暗中的野狐,狡黠凶狠,时时刻刻都在等待时机,给予自己的猎物致命一击。
……
“唔……”远处的山林之中传来一声兽嚎,久久回荡在山村里,如同鬼魅梦魇,缠在每一个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