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烟意识越来越弱了。
本来是南诩和于真在追她们的,那些保镖以为他们要出城,就去堵了城口。叶尘烟陈灭和何唯分开走,南诩和于真看定位时已经推出来了,后来紧急让齐丧弦去追。
何唯开着车不紧不慢地吊着后面。
南诩和于真追着人,越来越近了。陈灭看着后面,又看了看叶尘烟身上的伤,她担忧问:“阿烟,我们跟他们走吧。”
陈灭想不出她们有什么值得被害的,至少,南诩不会用叶尘烟的生命开玩笑。
叶尘烟在混沌中忍着疼痛,咬牙,说:“不行,他们比你想得复杂。枪不是陈一涵打的,他们沆瀣一气,我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陈灭听得半懂,既然阿烟都说了,她就信阿烟的话。
云筱从医院出来,超速行驶不到五分钟就进走郊区的路。
南诩快追上陈灭了,结果对面一个车直接拦住了。
南诩紧急打拐,拐完已经看不到陈灭的车了。气急,立马看定位,定位不动了,看来他们已经猜到了,跑远了。
云筱担心他们再追上去,走远后又倒回来,追上去撞了下。南诩和于真发现是刚刚那辆车,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知道,叶尘烟肯定找其他人帮忙。”
南诩下车猛拍车门:“小姐,你撞我车了。”
云筱降车窗,戴着墨镜,诚恳道歉:“不好意思啊,我第一次上路。”
南诩笑笑,骗鬼呢。
“刚刚跑错道的也是你吧。”
云筱下车,一把关了车门,气势十足地说:“要多少,说个数吧。”
南诩看了看她车,蔑视笑着:“你认识叶尘烟还是陈灭?你的身家连个车轮子都赔不起,这钱最后是他们出吧。”
云筱说不出能回复的话,只是静看他说。
“车上有个人受伤了,失血过多就会死亡。现在不送往医院,小命都没有。你想清楚了,怎么办妥当?”
云筱不可能被这番话说服,轻轻笑笑:“叫保险吧,谈赔偿。”
于真看南诩磨磨唧唧,从车上下来,冲云筱生气地说:“赶紧告诉我们人在哪儿,否则今天别想好过。”
南诩用眼神怼了他一眼,于真不甘心抿嘴,后退两步。
南诩见势,问:“你把联系方式给我吧,等我手头的事完了就谈赔偿。”
云筱把联系方式给了他,看着他们开走了车,就自己离开了。
南诩和于真在车上往城里走。
“对了,你问问老六,姓何的追到没有。”
于真打电话问了,那边已经停下来了。
于真不解:“她们为什么躲我们?嫂子身上我看流了不少血,他们不去医院吗?”
南诩急的就是这个:“之前是不是有人说老三家那个精明?”
于真想了想:“是啊,怎么了?不聪明钓得到老三?”
南诩说:“打电话给你女朋友,问她。”
何唯把手机关了,于真压根儿打不过去。
南诩把于真载到半路放下:“你赶紧去找姓何的,不管用什么,都要撬开她的嘴。”
南诩追踪到陈灭和叶尘烟的信号是半夜了,他们进了一家私人医院。
伤口本来已经处理好了,但是突然高烧,害怕伤口感染,陈灭的朋友建议送医院。
南诩看到她的时候,她还吊着水,没有清醒。里面是何唯守着,他进不去。
陈灭也不得不回去面对这个烂摊子。这件事,从头到尾,叶尘烟都是无辜的。
一个人打了车回去,深夜的冬天,格外寂凉。她到现在都不敢给陈一涵打一个电话,叶尘烟受的一枪让她害怕不已。
她回忆起,叶尘烟说,不是陈一涵开的枪。
开了灯,陈一涵在家,穿着白衬衫,坐在沙发上抽烟。她仔细打量了他,鞋没有换,看样子回来还没收拾过。
原来他也会不安。
陈灭倒了杯水,说:“我们明天离婚吧。”
陈一涵嗓子沙哑,声音弱弱的:“财产分割呢?”
“按原来的分吧,房子车子我都不要。”
陈一涵不轻不重“嗯”了一声,半晌,突然问:“为什么突然就不要三千万了?”他记得她今天进了会所就没说要。
陈灭僵住了,随后很平静回答:“不想要了。”
第二天,陈一涵让律师重新拟了一份离婚协议,按照流程预约好了一周后办手续。
窝在沙发里,陈灭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抬眼看外边。江州城,已经入冬了,一片灰蒙蒙,看不见阳光。
下午去看了叶尘烟,她去看了看房子。离婚了,就要搬出来的。
她不能再流浪了!
叶尘烟一晚上反反复复,早上何唯要去上班,是陈灭来守着她的。
这家医院是叶尘烟家的医院,叶尘烟住的vip病房。
陈灭跟她悠悠地说着话,外面保镖突然进来,说道:“南公子来了。”
叶尘烟嘴唇蠕动:“让他进来吧。”
保镖放了人进来,陈灭往旁边坐过去,南诩和叶尘烟四目相对。
南诩上下打量她,面露担忧:“医生怎么说?”
“放心吧,死不了。”
南诩恨她这样刚硬嘴硬的样子,但受伤的是她,他发火也没地方发。
南诩瞥了瞥陈灭,脸又黑了一个度。
叶尘烟看着手机,问:“你跟我妈说了吗?”
南诩摇头:“没有。”他哪敢,南家也是无人知道,这种重的伤,南叶两家谁知道了都不会放过他。
叶尘烟转头用微弱地声音跟陈灭说:“你可以帮我去买点点心吗?”
陈灭关切地观察了他们夫妻俩几个回合,识趣地点头:“好。”然后就出去了。
叶尘烟支开了陈灭,南诩肯定也能想到她有什么话要说。
“开枪的是谁?”开门见山。
南诩皱眉,这个问题来得真快。
“是一个保镖。”
叶尘烟冷哼,他害怕她对他的朋友动手吗?上流社会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何况能跟南诩一起玩的,她动得了谁?
叶尘烟拿起手机,拨号。
南诩察觉到不对劲,抢过她的手机,是打给她妈妈的。南诩忍着一口气,不肯说出真相。
“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样无奈地声音传进叶尘烟的耳朵。
叶尘烟手心朝下,轻轻摸着床沿,说:“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告诉我,我要体面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南诩听着她一如既往阴阳怪气,太阳穴都有点疼。
“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中枪的是陈灭,陈家的人应该会亲手杀了开枪的人。”
“我把开枪的保镖亲手交到你手上怎么样?你来处理。”
听到“保镖”两个字,叶尘烟就已经不想再问了,他根本没有想真心地说实话。
“不用,这笔账,我算不清,有人会算清。”
南诩压了压眉心,怎么又绕回去了。她平时风风火火愚蠢得很,这次这么聪明,追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