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的门开了,她看了看,昏黄的灯光,各种的人像和牌位,风进来,铃铛不停响。“当”的一声,管家把门关了。
她回头看了看,这时候也发现了门上的监控器,她不想生事,便乖乖跪在软垫上。等她以后当家,一定会废除南家这些“吃人”的规矩。现在,就当长点教训忍辱负重了。
这次没讨到便宜还被算计了,她疏忽了,南国丰虽然喜欢封建的家规,但心眼里可没那么死板,他以前做过将军,反侦察能力肯定强。
才跪了半个小时,腿就麻了。她用手锤了捶小腿,现在什么感受都比麻着好。想大叫让他们开门来着,想了想,心一硬,又有骨气地继续跪着。跪了三个小时,她腿抽筋了,曲着腿疼得要命。南家祠堂的门还在关着,她打开手机打电话,没信号。
南家这是跟她死磕,给她下马威。她慢慢走了几步,靠在门上叫。
“谁来开门?开门呀。”她以为佣人不会这样的,只是南家的几个主子的主意。现在看来,整个南家都是陷阱。
看了看天,快黑了。她不挣扎了,想着睡一觉吧。
偏偏南家的人不放过她。
祠堂里响起了哭声,不大不小,她害怕起来,虽说不信鬼神,但没办法冷静。
她大声喊叫:“你们南家这么做不怕我们叶家和我外公吗?南国丰,别忘了,你是我外公提拔的。”
“你这么对我,等着我跟我外公说。”她放狠话,给自己增加自信。
她看了看手机,还是没信号,南国丰等着,算你狠。
她喊了没多久就累了,喉咙也干。算了,今晚死不了。这是她最后的想法,偏偏这个想法让她没那么害怕了,一会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管家来开了门,她本来想说什么,刚发生就发现自己声音嘶哑了,不想被可怜笑话,她什么都没说。
管家冷声说:“老爷叫你过去吃早饭。”
她摆着脸,没回答,从后面绕到前面的别墅前,去院里开车走了。
她跟台里请了个假,去医院处理了伤口,回家睡了觉。南诩有小六,她有什么好担心的。睡到中午,她精神好多了,换了件长裙子去书房,把邮箱里的东西发出去。
既然南家能这么颠倒是非,她倒看看,他们会怎么收场。
没十分钟,南木打电话给南国丰。
“爸,你看看邮箱。”
南国丰打开邮箱,一段画面不清楚的视频播放着,录音清晰。
“她上车了,买了一把刀和一个电子设备。”
“没看清楚,我去问问商家。”
“是电子摄像头。”
“她现在到了公司了,还没下车。”
“她有点怪,在车里呆了五分钟了,要不我去看看。”
“放心吧老爷,我不会就这么问的。我让她挪下车看看什么反应。”
至于南国丰的声音,不怎么大声,没出现。不过,他刚听完,下一封邮件就来了,是他跟罗城说话的声音,是纯录音。不过是跟视频不是同一时候的。
南国丰脸色大变,这两封邮件足以证明他跟踪南诩和叶尘烟,虽说不能作为十足的证据,甚至在法庭上都不能定罪,但一旦面世,他很难说服众人的。
“罗城,你去把邮件都删掉,用尽办法删掉。”
“是。”
他把录像处理了,没想到还有备份,那丫头居然有这么一手,还有录音,什么时候的事。叶尘烟这不是屈服,是在挑衅。
吃完中午饭,叶尘烟去看了看南诩。小六不在,他一个人。
“吃了吗?”
南诩抬头,嗅了嗅她手上的饭盒:“好香啊。”
叶尘烟翻了个白眼,打开饭盒,一口一口喂他。
边喂边问:“你好兄弟呢?”
“他喂我吃饭,那个护士嘲笑他龙阳,他说今天回家亲自下厨做饭。我猜他呀,是怕被笑,提前跑了。”
叶尘烟用手摸了摸一根一米长的吸管:“难怪,这是他干的吧。”
“哦对了,你等会儿走的时候倒点水到那个壶里,我喝水的量很大的。”
叶尘烟一直笑不停,小六真是个人才。
吃完了饭,叶尘烟收拾好说道:“我等会儿得去老宅那边一趟,自己乖乖的啊。”
“你跟我爷爷还没完呢?”
叶尘烟奇怪了,南家人没人来找他吗?
“我昨天就摊牌了。现在有点后事去处理了。”
她开车回老宅,路上觉得不对劲,南诩现在伤得也挺重的,就算死不了,也不至于看都不看吧。她现在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没去想多的,只当南家人冷漠。
今天她和往常不同,穿着淡蓝的长裙,没有往日的孤高。
“爷爷,你怎么了?”她明知故问。
南国丰虽然心急,但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稳重老练地说:“我低估你了?你比我想得聪明多。”
叶尘烟礼尚往来地稳重地说:“爷爷高估了,我不过就是多了点慧心。”
“说吧,你想干什么?”
“本来之前我想好好了了的。你让人跟踪我们夫妻,南诩的车祸也是因为你,我昨天在祠堂还待了那么久,应该是好好了不行了。”
“叶尘烟,你现在是南家人。你想做什么?”
“爷爷,您抓到我一点把柄就往死里整,我怎么会那么容易就了了呢?”
南国丰很凌冽的眼睛看着她,她的气场和定力自然是不如南国丰的。手心都是汗,身子有点晃,还是用力稳住。
“我有个条件。”
“以后我若离婚,你和南家其他人都不要阻拦。”她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这句话,意味着她变心了,有了新的主意。
南国丰一口否决:“我不同意。”
“你不会真觉得这点东西能做什么文章吧,叶尘烟,你的小动作我不管,自己收敛点。”
明明是他先派人跟踪他们夫妻俩的,现在一副大度包容的样子,真是虚伪。这些话她在心里想想就够了。
“那爷爷让我这么没面子,我是您的大儿子的嫡长子的妻子,以后怎么持家?”
叶尘烟说得委屈,南家昨天到底是怎么行事的她不知道,她不认为南国丰会真的那么对自己,但一定是他放任别人做的,这些别人,可能是南爱盈,可能是徐杳,也可能是某个佣人。
“你想要面子,这个好说。”
突然,叶尘烟手机响了下,她掌心向上,屏幕亮了。
“别跟我爷爷谈判,会吃亏。”发件人:南诩。
叶尘烟一时摇摆不定,南诩是在帮她吗?可她觉得这种东西时间越久,越没有威胁。她想,再走两步试试。
“爷爷想怎么给我面子?”
“昨天他们不知轻重,关了你整晚,这样我把关你的放进去关一晚。”
叶尘烟现在觉得自己是真的很难讨到便宜。
昨晚的情景,明显不可能是个佣人独自做出来的。谁敢在家开信号屏蔽器,谁敢放哭声给她听。这些把戏幼稚,但也狠毒。不致死,但让人心里受折磨。
她妥协:“好。不过我想在这里处理点事,爷爷会同意吗?”
“当然可以。”
她把手里的备份给了南国丰。
出书房前,她突然回头:“爷爷,把你的人撤掉吧。您监控孙子孙媳的话传出去不好听。”
她现在没时间,匆匆离开了南家,至于处理的事,她早晚会处理的。
她去医院的时候,叶富城和张燕缨都在。她这几天是真的很累,进去后叶富城说什么都没心情听和回。
“妈,你这个太油腻了,他吃不了。”叶尘烟跟张燕缨说。
“怎么吃不了?人家小诩伤筋动骨就得大补。”理直气壮。
叶尘烟一个眼神给南诩,南诩吞了口水,说:“妈,你放着吧,我不饿。”
张燕缨感受得到叶尘烟的目光,但人家小两口,自己不好插嘴也不想插嘴。南诩怕老婆是多好的事儿啊。
叶富城跟南诩聊天。
气氛还是怪怪的。
晚上,叶尘烟在医院过夜。南诩腿骨折,手指头断裂,现在是真手无缚鸡之力。什么都需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