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王辰从书房里出来。陈军一脸尴尬支支吾吾地将他拉扯到附近的一家大排档。
这里的饭菜实惠,更难得是干净爽口,生意一向不错。
上了几个菜,还没说几句,王辰就被他震惊得几乎掉了下巴。陈军这个情圣,或者说情场上的浪子,居然动真心了!
王辰不解的问:“你这个情圣怎么变花痴了?”
刚才的陈军,哪里像一个纵横多年的老手?简直就是初出茅庐的小男生,支支吾吾的说得脸都涨红了。
“小妍是你介绍给我的,我知道你当时就没憋好屁。但我现在告诉你,不管她后面有没有炼炁士的传承,你都别打她主意!”陈军道:“江湖是个大染缸,我在里面泡着久了,都淹入味了。那天一见到她,我就感觉整个人仿佛都被救赎,好像见到了真正的天使。”
“有这么夸张?”王辰:“让你这头狼改吃素,我是不太相信的……”
陈军瞪了王辰一眼:“老弟,你真的太不了解我了!我哪是那种人?……女人嘛,有时上床图个乐子,你情我愿而已。但动真格的,那就是一种欣赏、一种情趣、一种心灵抚慰、一种人生境界,发乎情、止乎礼,不能乱来。……我认识她都快俩月了,总共就还没见过十次面。”
王辰眼睛瞪得大大的:“真没想到,你这大情圣居然还有花痴的一面。不过人家虽然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博士。但比起心机手段来,还是比不上你这江湖老油条。你爱好泡妞无所谓,但不要祸害人!”
陈军一口酒下肚,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娘的,老子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男的前仆后继的给她当护花使者,西方的大洋马我不是没玩过。但满嘴哈利路亚,也掩盖不了了庸俗的本质。她就不一样了,那是真真正正的小天使。”
王辰:“我还真有点好奇,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玄学研究者,神学系的高材生。你能跟她聊些什么呢?据我所知,除了乡下巫婆神汉那些下三滥的东西,你对玄学的了解还是我辅导的。”
陈军:“我今天本打算找她聊一聊创世说,你以前跟我聊过龙树菩萨缘起性空中观论,无我无常、无主造物,她跟我说神创万物,就拿这个和她掰扯掰扯。”
王辰好气又好笑:“那个什么黎明会除了不收钱,跟传销简直一模一样。根本就是个神学教友会。你跟她谈什么缘起性空,怎么不谈‘有物浑成,先天地生’呢?”
陈军双手抱胸往椅背上一靠:“前两天刚聊过了。”
王辰指着他笑骂道:“你跑到人家那里扯这个,不跟找茬一样吗?那女孩还真是好涵养。我估计她一见到你头都大了,你跟她侃道法自然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那就是上帝的化身,要看我怎么理解了,真正懂得信仰的人是能够理解的。……呵呵呵呵……”陈军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坐在椅子上呵呵笑个不停,“还别说,天天跟她掰扯这些,我那伤势真的好了很多。”
王辰笑笑:“那我那事儿,你是真的打听不到了?”
陈军挠挠后脑勺,道:“那这是真的没办法了,按你的条件,名门正派不会要你。毕竟你也算成年,根骨已经定型了。哪都通公司,虽然是官方的势力,算是国企。但去那里历练的异人,大多数都是有师承的,不可能私底下把功夫传给你。他们更多的是寻找人群中偶尔觉醒的普通先天异人,让他们学会自我控制之后,加以培训,作为员工。”
王辰还不死心:“难道就没有那种既不是先天得来,又不是靠后天传承,而是自己领悟的高手吗?”
“有!肯定有。”陈军居然点了点头,但不等王辰惊喜:“但那比例相当之少。你知道就光算我国,登记在册的异人数量有多少吗?不超过15000人。其中还有一大部分是先天自我觉醒的。就算有这等天才。基数这么小的情况下,又怎么会出现呢?”
“那天下会……”王辰开口说道。
“风正豪本人是否是后天异人,我不知道。但他那里也和哪都通一样,只是提供给一人一个生存的场所,并没有开宗立派。”
“这样啊……”颇为遗憾。没有开宗立派,那也就不会教导本领了。
那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帮,派,行,门,之间的差别了。
在看武侠小说中,这些词几乎以标点符号一般的频率在出现,但真正搞对的却很少。
所以行,便是行当了。好比一个剃头的,这是他的行当,于无数剃头的一行,他属于美容美发这一行的,当然了美容美发这是新名词。派中之人在行当之中也有称呼,称为武行。一般什么派什么派都是指学武的。这个世界也一样。尽管多出了炼炁士这么一个分类,但无论是什么流派的异人,在江湖人眼里就是从属于炼炁这个行当。
所谓帮,这是一个团体,就好比青帮,这里面充斥着很多行当,帮中可能有少林派的。也可能有别的派的,同样也可能有别的行的……帮就比较杂了。往往和会这个字连用。比如风正豪的天下会,里面就汇聚了各宗各派,不同的异人。
所谓门,便是行当的集中体,好比盗门,这里面的人一定都是干偷盗这一行的。
所以绿林和异人圈两个圈子是交集的关系。陈军游离在两个圈子之间,本身虽然能炼炁但是学艺不精用不出异能。所以身份也很模糊,正因为如此,他做一些破底线的事情,也没有人能管的了他。
想到这里,王辰突然开口问道:“那唐门呢?”
这个以暗杀出名的门派,如今基本上已式微。表面上,就是一个武术学校。掌门担当校长一职,分为新校区和老校区。在新校区的学生如果有成为异人的天赋,就会转入老校区,正式进行真正的修行。
这样加入门派,虽然因为不是唐姓,被划分为外门。但是该教的一样不拉,从功法到身法,暗器、炼毒、机关……全部都会教。传说几百年前唐门内外门区分得十分严格。但现在基本上形同虚设——原本指定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学习的至高绝技“丹噬”也已经很久没人能练成了。索性开放传承,反倒吸引了不少人前去拜师。
“好,就这么决定了。反正不入蜀地,不得道法。”王辰当下决定道:“我这就去买明天入川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