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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黄昏时分,宋元明和沙南鑫在村口下了车。

晒坪上,数十只红的、绿的、蓝的和金黄色的蜻蜓在低空盘旋、逗留、翻飞。

一群光着屁股的小男孩在一垛垛枯黄色的禾草间追逐、嬉耍。

沙南鑫感叹道:“真像咱们的沙家堡啊。”

宋元明也频频点头:“这山这水,还有这群光屁股的小孩,怎么瞧都舒服。”

二人转进一家小院,沙南鑫喊道:“老表嫂,给我们炒两个菜。”

一位六十开外的老妇问:“来只土鸡?”

沙南鑫手一指:“好,就那只。炒仔姜,头脚内脏炖汤。”

老妇问:“沙勾子要吧,刚从溪河里捕的。”

“行,放辣点。”沙南鑫说,“地头摘几匹青菜,炒一碟。”

宋元明说:“够啦。”

沙南鑫笑道:“就地取材,要不了两个钱。”

二人在厅堂的木桌旁坐下。

几只雀儿从院里的枣树枝头飞下,叽叽喳喳在门槛边跳来蹦去,不时歪过脑袋瞅他俩一眼。宋元明剥了几粒瓜籽轻轻抛去。雀儿受了惊吓,扑蔌蔌飞回枝头。

“元明,”沙南鑫心里清楚宋元明找他的目的,却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问:“碰上难事了?说,需要我怎么帮你。”

宋元明淡淡一笑:“我在沐州待了二十多年,人熟地熟,有什么事解决不了。今天约你出来,是因为接到一封举报信,内容涉及到你。”

“哦?”沙南鑫似乎很吃惊,“说我什么?”

“你心里不明白?”

“不明白。”

“真不明白?”

“真不明白。”

宋元明摇摇头:“老沙,你还是像年轻时那样,真能装。”

“元明,”沙南鑫认真地说,“有话不妨直说。”

宋元明定定地瞧着他:“最近,给人行贿了?”

沙南鑫哈哈大笑:“就这事呀。咱哥俩不说假话套话,我们做生意的,有谁不行贿?不行贿你能站住脚,能发展壮大吗。”

宋元明也笑了,喝了口茶:“你倒挺实在。说,最近给谁送过钱?”

沙南鑫摆摆手:“这我不能告诉你,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们把它叫做……职业道德,对吧?我知道你们的政策,坦白从严,抗拒从宽。我交待了,保不定你马上派人把我给扔进大牢。”

“你老沙胡扯什么。”宋元明皱皱眉,“我问你,你给过蓝紫菁钱?”

“你怎么知道?”沙南鑫一脸迷惘的样子。

“给了多少?”

“八十万。”

“为什么给她钱?”

“救人。”

“救人?”

“对,这不是什么秘密。”沙南鑫说,“她女儿菲菲得了白血病,我发扬人道主义精神,有错吗?”

“原来这么回事。”宋元明若有所思地问道。

“怎么,这事也有人举报?”

“你跟蓝紫菁是朋友?”

“谈不上。”

“那为什么帮她这么大个忙?”

沙南鑫暧昧地笑笑:“你说为什么?”

“自愿的?”

沙南鑫仍然暧昧地笑笑:“你说呢。”

“不对,老沙,”宋元明盯着他,“你这人年轻时就把一个铜钱看得比天大,无亲无故会给她八十万?”

“不错,”沙南鑫狡黠地说,“商人嘛,无利不起早。”

“我明白你的意思,”宋元明单刀直入,“是寇天龙打过招呼,对吧?”

“这是你说的,我没说。”

“或者,你委托蓝紫菁替你办事?办成了?”

“你去问蓝紫菁,她会告诉你的。”

“我问你。”

“对不起,无可奉告。”

“老沙呀老沙,”宋元明恨恨地瞧着他,“够阴的啊。”

沙南鑫说:“理解万岁。”

说实话,宋元明打心里瞧他不顺眼,他俩毕竟是两股道上跑的车,不是一路人。但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滚打了一辈子,为了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为了彼此之间那点可怜的老面子,他又不得不掩饰住内心的厌恶。“老沙,”他转了个方向问,“你说,寇天龙跟蓝紫菁算什么关系?”

“明摆着嘛,”沙南鑫说,“上下级关系。”

“还有呢?”

“还有,”他漫不经心地说,“也有人说是情人关系。”

“有证据吗?”

“证据?我的宋大书记,你问这话是不是太可笑了,”沙南鑫说,“我是商人,问我要证据?再说,就算是情人又怎么了,如今哪个领导没有情人?从你们查处和公布的案子看,哪个落马的高官身边没有情人?很普遍也很正常嘛。”他半开玩笑道,“哎,元明,你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难道一个情人都没有?”

“去,”宋元明有点恼怒,“积点口德吧。”

老妇进来,将炒仔鸡和炒沙勾端上桌。

“拿壶米酒。”沙南鑫抄起筷子,“元明,尝尝,地地道道的土鸡。”

宋元明也抄起筷子:“老沙,你就不能跟我说点实话?”

“吃菜,哥俩谈点轻松的话题。”沙南鑫说,“这么些年,一个情人也没有?”

“没有。”

“我不信。”

“不信拉倒。”

“行,咱俩都说套话大话吧。”沙南鑫接过酒壶,给他斟满一碗。

“好吧,既然你喜欢听这类事,”宋元明喝了一大口酒,“那我就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不过,讲完后你得跟我说实话。”

“行。”

“有个单位的主任东窗事发,我问他钱的下落,他说给情人小王了,她要开公司。我问:‘什么公司?’他说:‘临时婚姻介绍所。’我问:‘临时的?’他说:‘不是临时的,是正式的临时婚姻介绍所。’我听糊涂了:‘怎么回事,说清楚些。’他说:‘如今不是很多分居两地的夫妻吗?性生活如何解决?嫖娼违法,自慰又缺乏刺激。所以,小王决定向工商局申请办个营业执照,开一家临时婚姻介绍所,把这个性问题妥善解决。’我说:‘明白了,是临时婚姻,对吧?’他点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我问:‘你支持她?’他说:‘我觉得小王这个红娘当得很有创意。’我纠正道:‘不叫红娘,叫拉皮条’。”

沙南鑫放下筷子,好奇地问:“这个主任还真陪小王去工商局申办营业执照?”

“对,去了。”

沙南鑫不大相信地问:“工商局给办了?”

“没有。”

“工商局怎么说?”

“工商局的同志只说了两个字。”

沙南鑫问:“哪俩字?”

“法盲。”

沙南鑫哈哈大笑:“元明,你这是变着法子骂我呀。”

宋元明喝口酒:“老沙,轮到你说实话了。”

“你别老缠我,”沙南鑫夹着菜,“给蓝紫菁上点手段,包她把一切都告诉你。”

宋元明开玩笑道:“就不怕对你上手段?”

沙南鑫认真地:“别忘了,我是人大代表。”

宋元明讥讽道:“我还真忘了,你是人大代表。”

沙南鑫端起碗:“来,干一个。”

喝着酒,宋元明问:“老沙,小井村在你的标段范围内吧。”

沙南鑫纠正道:“错。这事跟我没关系。”

“当初为什么不把那块地给征了?”对那封匿名信,宋元明总感到有些蹊跷,鹰岭隧道那么大的事故,居然只字未提。要么,举报人的确不知情,不敢乱说;要么,举报人同沙南鑫的关系非同一般,只拿小井村说事。

“你得问寇天龙。”沙南鑫说,“人家贝军不是没给他提过征地的事,他不采纳嘛。”

“哦?”宋元明定定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沙南鑫避开他的目光:“我也是听沙小园说起这事。”

“沙小园?”

“对。”沙南鑫想起什么,“元明,你应该认识她。”

“我认识她?”

“还记得不,”沙南鑫说,“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沙家堡出过一起轰动一时的血案?”

宋元明点点头:“是冤案。”

“沙小园就是沙南森的女儿。”

“是她?”宋元明惊讶地。

“对。”沙南鑫介绍道,“她现在沐州地税局工作。”

“她怎么知道小井村的事?”

“她是贝军的老婆。”

“什么?”宋元明举着筷子,再次瞪大了眼睛。

“那天她到我的公司看账,无意间提起这事。她还说,贝军有写日记的习惯,本子里记着呢。”

“是吗?”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宋元明自言自语地说道,“真是太好了。”

“你当年有恩于她家,我想她会跟你说实话的。”

“她应该有三十来岁了吧,”宋元明放下筷子,感慨地说,“时间过得真快呵。”

“是啊,”沙南鑫也感慨道,“眨眼就是三十来年了。”

他俩望着院门外的田野,陷入往事的回忆中……

那是1974年秋天的事。

那年,宋元明刚当上黑峰大队的民兵营长。公社保卫干事挂来电话,让他带沙南森的母亲去看圩镇上的布告。布告昭示,虎山县七名反共救国军的首恶分子被判死刑,已经就地正法。保卫干事说,经审查发现沙南森参加了山溪县的反共救国军,而且是名联络副官,走村串户修犁补锅不过是个幌子。保卫干事要他做好沙南森母亲的工作,劝自己的儿子交出联络图,争取从宽处理。沙南森听前来探望的母亲叙述了布告的内容,吓出一身冷汗:“这虎山县的匪帮该杀,山溪县的就不该杀?后悔不该胡乱招供,闯下这杀身大祸。”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避避风头再说。他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能工巧匠,从公社的土牢逃出并非难事。下午提审途中他趁人不备拾了一块竹片,夜深人静之时便悄悄行动起来。墙是泥砖垒的,尖利的竹片在砖缝间有力地划动;遇到干硬之处,他便撒泡尿过去。不到两个时辰,土墙现出一个口子。他刚钻出,就被站岗的民兵发觉了。情急之下他顾不了许多,举起砖头就砸。民兵“啊”了一声瘫倒在地。他猫腰翻过院墙向村里奔去。他想带点衣物,同母亲和刚满月的女儿见上一面。

满脸鲜血的民兵从昏迷中醒来,挣扎着爬起端枪朝夜空抠动了扳机。当时正值深挖洞广积粮的年代,公社武装基干民兵接到命令后火速包围了沙家堡。不一会儿,各大队的民兵迅速赶来增援,村子被围得水泄不通。

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路口、山梁、塘边燃起了堆堆篝火,火光中人影憧憧,犬吠声一阵紧似一阵。

天刚破晓,民兵五人一组开始搜村。然而,挨家挨户搜了几遍也未见人影。公社副书记急得团团转,他是专案组长,人溜了自然罪责难逃。眼见太阳西斜,他发狠地对保卫干事说:再搜,就是挖地三尺,天黑前也必须把人抓到。

保卫干事让宋元明带路,从村后搜起,连茅坑也没放过。搜到祠堂边的一间闲屋时,宋元明提枪摸了进去。里面脏脏的,堆着稻草,横梁上搁着几捆杉板和一副黑漆漆的棺材。他用枪刺在稻草堆里随便挑了两下,没发现什么。

众人抬脚朝外走去。

一道亮光划过保卫干事的脑海,他夺过宋元明手中的步枪,用枪托试探着捅捅棺底。

“笃笃”,声音坚实而沉闷。

“来人!”保卫干事大叫。

附近搜寻的民兵蜂拥而至。有人搬来梯子。武装基干民兵把子弹推上膛,小心翼翼地将枪口对准棺材。保卫干事拔出手枪,做了个手势。横梁上的民兵弯腰猛地一掀,棺盖砰然落地。

几位民兵持枪逼去,愣住。

沙南森瞪着眼直直地躺在棺材里,颈上深深地插着一柄木工用的斜铲,鲜红的热血汩汩地往外冒……

宋元明毕竟是上海来的插队知青有些见识,加上对沙南森的了解,压根就不相信座山雕小炉匠的戏会在现实中的沙家堡上演。七年后,身为公社书记的他在拨乱反正的大气候下,把这起血淋淋的冤案给翻了过来。

想不到,沙南森的女儿就在沐州。

“老沙,”宋元明问,“沙婶还在世吗?”

“听说前两年过世了。”沙南鑫叹道,“这是个被世俗观念压了一辈子的可怜女人。”

“来,”沙南鑫端起碗,“咱们干。”

宋元明抬抬手:“干。”

下雨了。淅淅沥沥的秋雨越下越密,暮色中的田野变得迷迷蒙蒙,平添了几分江南乡间特有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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