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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刮骨疗伤

夏清歆来到三楼,丁大夫的房间门户大开,她在外面便看到了一股黑色的血正从楚江额手腕处放出来,虽然自己是个身经百战的医生,可看到血色成了这样,她一下子就提起了心……

看他裸露的后背和臂膀上扎满了银针,满脸汗珠,冲进屋子里的夏清歆对着床上微闭着双眼的人轻轻唤一声:“楚江枫?”

床上的人闻声轻轻抬眼,朝她伸出另一只手,夏清歆小跑过去握住他的大手,帮他擦拭着脸上不断冒出的汗,问向一旁正在放血的丁大夫:“他没事吧?”

“姑娘放心,将毒血放出,再刮出残留在骨头上的余毒便好了!”

丁大夫说的格外轻巧,却让夏清歆瞪大了眼珠子:“刮骨疗伤啊?不是喝几副药就好了吗?怎么又要刮骨疗伤啊?”

“是这位公子想要尽快解毒,唯有此法立竿见影!”

夏清歆回头,有些责怪地问:“你怎么不提前给我讲一声?”

“没事!”楚江枫笑着宽慰。

待毒血放完,由跟着丁大夫的一个学徒将盛血的器具端了出去。

处理完放血的伤口,丁大夫直起弯着的身子,像是完成了一个任务,而后又拿出一套工具!

“该刮骨了,我先给你打一针麻药,这是我夫人研制的药!打上它什么痛你都感觉不到了!”丁大夫边说边忙着配药。

“这个……刮骨疗伤危险吗?”夏清歆有些担心,走过来小声问。

“放心!钟大夫的医术从来不允许她给病人说有十足把握的话,但我这个可以给你打保票,不会有危险!”

听到丁大夫如此说,夏清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去了,伸手讨要着他手中配置好药水的注射器:“让我来吧!”

“也好!”

夏清歆帮助钟大夫做了一台手术的事丁大夫也已听说,所以对于她的提议丁大夫没有拒绝,将注射器一把交给她!

接过注射器和棉球,夏清歆举着针走回楚江枫跟前。

看到这个装着不明液体的透明器具下还带着一根长长的针,楚江枫有些心慌:“这……这是要干什么?”

“怎么?你还怕打针不成?”夏清歆忍不住嘲笑,却没有停止给他消毒的动作。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怕?我,只是,有点好奇!”

终究,楚江枫还是在针头刺入皮肤那一刻撇开了视线,他历经过无数刀光剑影,从来没有怕过!刚刚丁大夫给自己施了满身银针他也没有眨一下眼睛,可偏偏对这个不明物体有些抵触!

一针麻药打下去,他瞬间失去了肩膀上的知觉,丁大夫拿着刀早已准备就绪。

楚江枫虽然失去了疼痛感,但想着一会儿自己的肩膀难免不了血淋淋,这样的场景他还是不想让夏清歆看到,于是对她说:“你先去外面坐着等我一会儿!”

“那怎么能行?我还没见过刮骨疗毒的呢!”

“你……!”

看她没有任何的怕,反而是满脸期待地看着丁大夫动刀,这样倒显得自己多虑了!

丁大夫开始了,如此血肉模糊的场景,连已经失去了知觉的楚江枫都不敢直视,可她却看的聚精会神……

待刮完毒,丁大夫给楚江枫上了药,将伤口包扎起来,许是麻药渐渐失效的原因,楚江枫开始觉得肩膀伤口隐隐作痛!

夏清歆将他扶起,突然想到问丁大夫:“那个……医药费怎么结算?”

“今天姑娘也帮了医馆大忙,还谈什么医药费?”

“一码归一码,丁大夫还是得收下!”楚江枫拿出一锭银子,塞给丁大夫。

丁大夫反手将银子还了回来,而后拿出纸笔,边写边说:“若是执意要给,那我便将所用的药品写下来,拿着单子去楼下付费即可!”

夏清歆接过递来单子,点头道:“好的,谢谢了!”

“多谢!”临走之际楚江额拱手道谢,言语神情之间却透露着复杂的情绪。

出了丁大夫的房间,俩人相互扶持着下楼梯。

“你这样子怎么回去呀?不如申请个病房在这住两天,把身体先养好再回去吧?”夏清歆看他面色苍白,心底有些担心。

“我没事了,现在毒已经解完了,伤也只是皮外伤,放心!”而楚江枫却是归心似箭。

“都刮骨了你还皮外伤,要是发炎感染了怎么办?再说,你还放了那么多血……”

“钟大夫……”正在和楚江枫一起下楼,想劝他住院的夏清歆看到楼梯口处的钟大夫,停下了脚步。

楚江枫也驻足不前了,三人有片刻的沉默,夏清歆小心翼翼地看着楚江枫,再看向钟大夫,她决定打破这份沉默:“钟大夫,这个是楚……”

“歆儿!我们走吧!”楚江枫打断夏清歆,拉着她继续下楼!

钟大夫只感觉喉咙发紧,鼻头酸涩,分别之时他还是个孩子,如今人高马大却对她如此生分!

“枫儿!”钟大夫鼓起勇气,可楚江枫并没有因为她的呼唤而停下脚步,她没有想到他并不想与她相认,一时泪流满面。

来到一楼,吴尘早已在下面等候,夏清歆去交医药费,楚江枫则听着吴尘的禀告:“王爷,船已找好!昨晚的刺客属下已让人去查了,抓到了头目,人自杀了!”

“知道了,你先去买些吃的路上带着!”

“是!”

吴尘率先出了医馆,夏清歆拿着找回的零钱和收据回来搀扶楚江枫!

对楚江枫对待钟大夫的冷漠态度,她有些为钟大夫抱不平,想着马上要离开这里,她不想让楚江枫留下遗憾,于是问:“你为什么这么对钟大夫?”

“我怎么了?”

“冷漠!无情!”

面对夏清歆的指责,楚江枫迟疑一下,却没有任何解释,而是拉着她的手道:“回家吧!”

“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楚江枫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夏清歆,异常冷静地对她说:“我认得她!”

夏清歆跟他稀里糊涂地出了医馆,既然楚江枫知道那是他的母亲,那她也无话可说了!

听钟大夫讲述,当年她们母子分离是逼不得已,而楚江枫不应该因此怨恨她,可他为什么不肯与钟大夫相认?

夏清歆一肚子疑问,却又不敢随便问,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可又怕他与钟大夫之间存在误会,在问与不问中纠结了一路……

医馆二楼凭栏处,钟大夫站在那里目送着楚江枫直至他消失在拐角,她多想与他相认,可他现在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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