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秦明月幽幽的叫了一声。
语毕,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坛好酒,将塞子打开,里面酒香四溢,秦明月鼻子凑近闻了闻。
“好酒,好酒啊,真香,就是不知道谁能有这口福。”
那老者看了酒坛子一会,眼见秦明月就要凑上前去喝上一口,老者咽了口吐沫,急急忙忙从秦明月手中夺了酒坛。
“你那小相好乃是万中无一当世之才,我观其虽长的不咋地,呸,我瞅他长的那叫一个眉清目秀,浓眉大眼,唇红齿白……”
“停停停!”
秦明月赶紧叫停这个一边舔着酒坛子一脸陶醉,一边满口胡言乱语的老头。
“你说什么呢啊?小老头,讨打不成?”
正在喝酒的老者哪还有半分之前的仙风道骨,说是小老头也不为过,可他是谁,秦明月的师父啊,被这么没大没小的招呼,以后作为师父的威严何在?以后还怎么从这几个徒弟手里骗钱买就喝?
“咳咳。”
只见他咳嗽了两声,迅速将酒坛收了起来,又恢复了方才那般模样,双手背于身后。
“秦明月,你看你成什么样子,目无尊长,哼,还把自己的小情人带回山里,难不成还要为师养着他?反了天了。”
秦明月一听这话,还不炸了毛?闪到老者身旁就把他系在腰间的储物袋拿过来。
“老头,你瞎说什么呢?作为一个师长一点素养都没有,这小家伙是我捡回来的,哪像你,满脑子都是浆糊。”
秦明月将拿着储物袋的手横举着,仿若下一秒就要扔到山下去一般。
要说修仙者,就算秦明月扔了也能在半空拦住,可这老者却是一看自己储物袋被夺了去,吓得那是一个慌张。
“哎哎哎,开玩笑,你这丫头,怎的一个玩笑都开不起了,呵呵,好徒儿,把锦囊还给为师。”
老者一脸慈笑,但秦明月可不吃这套。
“老头,从现在起,这个小家伙就是我沉斜的弟子了,你说怎么样啊。”
秦明月拎着那个锦囊,锦囊无风自动,飘啊飘的。
老者又咽了一口吐沫。
“这话说的,为师宣布,这个谁谁谁现在起就是我沉斜关门弟子了,为师保证就算他不能修炼为师也会好生待他的,那个啊,咳咳,你懂的。”
秦明月直接将锦囊扔回去,随机便讲起了她和秦傲月的相遇。
“嗯嗯,这么说,这小子倒也仗义,有几分老夫当年的样子,嗯嗯。”
老者说话含糊不清,不用说,又是喝上酒了。
“嗝。”
老子吐了一口浊气,晃晃悠悠的走到秦傲月身边,手也搭起了秦傲月的脉搏,眼观虽也看个七八,但仍不如把脉观其真。
“骨龄十三了,岁数差不多,可惜,这经脉堵的甚至比凡人还严重,就算要通脉动辄就是十几年,到时早错过年龄了。”
老者就这么摸啊摸的,渐渐的也不止于手腕脉搏,而是变成了在右手小腕上乱摸起来。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
秦明月皱着眉头,看着老者在秦傲月身上乱摸,有些急躁。
“除非有大气运,不然难。”
老者回了一句,就没了下句。
“那你……”
“别说话。”
秦明月刚想接着开口,就被老者一声呵斥,马上闭起了嘴来。
“像,真的像。”
老者念叨了一声。
“像什么?”
“这孩子脉很阴,反倒有种女儿身的感觉,秦明月,你摸摸他下面有没有那个。”
“啊?”
秦明月被老者一句话说的愣住,脸也瞬间红了起来,在这有些寒冷的夜晚显得突兀。
“啊什么啊,快,看一下。”
老者催促。
“可是,可是……”
秦明月这下不敢动了,甚至有种想逃开的感觉,心里有些念着师父是不是喝抽风了。
老者回过头,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秦明月。
“叫你们少看一些奇怪的书,你瞅瞅,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啥。”
“明明就是二姐在你宝贝匣子里翻出来的。”
“你二姐,什么?若雪那丫头翻我匣子?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你那封写给山下刘寡妇的情书前年我们就知道了。”
老者简直要吐血,深吸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
“先别管那些了,你先看看你小子到底男的女的。”
老者一边还是上下其手着秦傲月右手的小腕,与其说在摸小腕,不如说透过小腕在摸里面的骨。
“真,真的要看啊。”
秦明月哪能做得来这事,别看平时有些大大咧咧,可对男女之事除了那本二师姐欧阳若雪拿来的《风雪厢记》以外,可是从未经历过一星半点。
“哎呀,说你笨你不信,这么多年的道你修着玩的?用神识探查一下就好了,又不是让你上手摸。”
“亏你还是个元婴修士。”
老者叨叨着。
“那你怎么不看?”
一度沉默。
……
……
最后还是老者探查了一番。
“是男孩啊,这脉咋就跟女孩似的,还有这骨,莫非……”
“明月,你当真要做他姐姐?”
老者回头问了秦明月一句。
“那当然了,从这小家伙舍命救我我就想好了以后一定罩着他。”
秦明月想也没想就回了上来。
“嗯。”
“这小子身上乍一看就是个体质不如凡人的凡人,可要是这么一细看,却又处处透着古怪。”
老者将手摸向了秦傲月其他地方,一会后,又反了回来,接着摸秦傲月的右手腕。
“你那个表哥,王权暮云,你还记得吧。”
“暮云哥哥,当然记得,他对我很好。”
“他喜欢你能不对你好么?”
“师父,瞎说什么,他可是我表哥。”
“是你表哥怎么了。”
“你那表哥,可是三千年一遇的剑胚,当初远远地瞧了他一眼,我就意动了,可惜他姓王权,不然我怎么都得把那小子忽悠咱宗门来。”
秦明月以一种略带鄙视的眼神看着老者,好歹也是七大宗门的宗主,就算如今没落了,可再怎么说也挂着七宗的名号,至于整天想打别人的主意么。
“可惜,当今乃大争之世,净明面上能与他抗争的就有长留那个道种,皇甫家那个麒麟子……”
“得得得。”
秦明月打断了老者的话。
“我说师父,你说了半天可他们跟小家伙有什么关系呢?”
秦明月无奈,这个师父还是如此的不靠谱。
“呃……”
老者也有些尴尬,貌似自己真的跑题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方才我摸这小家伙内骨,发现其右腕骨很奇怪,并且全身上下只有右腕骨让我有那种感觉。”
“右腕骨?”
“这种感觉像极了当初我看见你那表哥王权暮云时,他的这根骨,就似一柄锋利的剑一般。”
“所以我怀疑,他有根剑骨。”
“剑骨?”
秦明月听老者这么一说沉默了,虽然老者平时没个正经,但遇事绝不含糊,当下看他这般神情,怕是已确定七八了。
“可他只是个凡人,我遇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扬州城乞讨的小乞丐,浑身脏兮兮的,住在一间茅草屋,他这样的,又怎会长了根剑骨。”
剑骨,与剑胚不同,剑胚天生就是使剑的天才,剑道路上很少有坎,可剑骨,古书说明很少。
只有一句。
“剑骨者,不弱于他人。”
这句话很平淡,亦很张狂,谁也不知道剑骨不弱于谁,是凡人,又或剑胚?
“师父,那怎么办?”
秦明月求助似的看向师父,她知道,只有师父能帮忙了。
“怎么办?要我说,直接挖骨嫁接,随便一个人也比这小子强啊。”
“师父!”
秦明月着急了。
剑骨,不同于体质,可转嫁他人,正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一个毫无背景,没有实力的少年又怎能保住自己的剑骨,纵然得来,也不过徒增祸端。
“开玩笑,开玩笑,放心吧,这孩子的确没有修仙的天资,但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人注意他,先让他练剑,然后在慢慢帮他通脉,仙路迢迢,大器晚成者不在少数。”
听见老者这般一言,秦明月松了口气。
“可他这身体……”
老者记起他身体极阴的事。
“怎么了?”
秦明月刚松的气又被提了起来,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没什么。”
老者想了想,还是没再继续探究,反正这小子以后就留在宗门了,往后有的是时间琢磨。
此刻老者看秦傲月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尚未雕琢的璞玉。
天才,到哪都会被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