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百香居异常忙碌,就连王云云这个当家的都跟着奔前走后,因为待会要到来的是这白银城内最高的存在,白银王。
虽然不知这白银王为什么要在百香居设宴而不去王宫,王云云不得而知,但是接到了这个消息她也只能照做。
“姐姐,这皇上一来大家都心惊胆战的,真不自在。”双童撇了撇嘴,脸上有些不高兴。
王云云温柔的摸了摸双童的头,“可不要在外人面前如此直白,特别是今日皇上来了更要谨言慎行。”
双童点了点头,不开心的表情都映在了脸上。
王云云一边检验餐食一边看了看双童,她想着双童这样的性子,什么心思都挂在脸上还真是个问题,万一往后真的有什么变故,这一习惯是十分危险的,于是寻思着该如何教教双童掩盖情绪。
“皇上还有半个时辰就到百香居了,大家都麻利一点!”小玉四处巡查着,生怕有什么纰漏。
看着一切都布置的差不多的时候,小玉上报给王云云,随后一起出门迎接去了。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不远处一行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前前后后约有百余士兵,白银王正坐在队伍中央的轿冕之前上,一身雍容华贵,连矫冕都是纯金打造,好生气派。
被阻开的百姓们看着白银王驾到,纷纷跪倒在路边不敢抬头直视。百香居门口的几个管事站的笔直,生怕出了一点差错惹的皇上不快。
“停矫!”人群为首的一名太监高喊着,在这鸦雀无声的街道显得有些刺耳。
在侍从的搀扶下,白银王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身旁跟着那看起来威风凛凛的陈风然。
“百香居当家王云云恭迎皇上,皇上万岁!”王云云说着,众人纷纷下跪迎接。
“平身。”白银王说着,走到了王云云的跟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近日可好?”
听到皇上这么说,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身旁的王云云,只见她面色平静,微微一笑,回道,“小女子一切都好,多谢陛下挂念。”
白银王看着那倾国倾城的面庞,右手不禁微微抬起,又停顿了一下,收敛起眼中的波澜,“如此朕就放心了。”
说完白银王便带着陈风然和几个侍从先入大门,剩下的人便守在了百香居门口。
双童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的不悦更甚了几分,也没说什么跟着人流走了进去。
一行人来到百香居三楼的大堂,这里是百香居最大的宴地,也只有在接待最重要的客人时才会开放。
虽不能与王宫的宴厅相比,但在白银城已经是最好的待客之地了。
只见宽敞的大堂中间有一个圆台供贵客观赏表演,两边都设有膳桌,前前后后共三排,即便要坐下王上带来的所有随从也绰绰有余。
此时皇上已经坐在大堂正前方最高处的座椅上,其余人则在两边各选位置席地而坐。
“朕请来的贵客稍后就到,王当家准备的可还妥当?”白银王居高临下,看向此时坐在左侧最前的王云云。
“陛下请放下,一切安排都是百香居最好的。”王云云起身行礼。
“你办事,朕十分放心。”白银王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神却一直没从王云云身上移开。
双童见状,看了看身旁的王云云,小声的说,“姐姐,皇上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从入门开始那眼睛就没移开过。”
王云云没有看双童,只是轻声回道,“不得妄自揣测,皇上十分看中今日的宴会,开宴以后切记要谨言慎行。”
双童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睛不时往大堂门口探去,看样子十分好奇今日的贵客是谁。
“博宇大师,风腾大师驾到!”门口的太监扯着嗓子大喊着,厅内所有人都应声看去。
只见一行人穿着黑袍浩浩荡荡的走进来,为首的则是两个青年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
一个双鬓泛白,披在身后的头发却乌黑亮丽,一双明亮的眼中尽是凌厉。有些消瘦的身材却意外的挺拔,整个人的气势看起来比那王上身边的陈风然更甚。另一个稍微矮小一些,皮肤黝黑,眼睛微眯,一脸笑容。
他们身后跟着的皆带着面具,看不到真容。
“玄天阁符灵大师博宇参见陛下。”比较矮小的那个青年笑眯眯的拱手。
“玄天阁摄魂大师风腾参见陛下。”另一个比较瘦高的男人面无表情。
“大师们快快平身,能请到两位大师前来赴宴,朕十分高兴!快请入座。”白银王看到两人,眼睛都亮了几分。
皇上向王云云投去一个眼神,她立刻会意,将堂内所有无关人员都叫下去了。在看到双童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却没有叫她出去,只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一会你只管上茶,不要说话,不要抬头。”
宴上只留下了自己人,门口也是重兵把守,几人终于开始步入正题。
“大师,在这里的几人都是朕的亲信,有什么话咱们就直说吧!”白银王看了看两人的表情,出声解释。
风腾大师看了看王云云和双童,也没怎么在意,开口道,“陛下,这次我等前来正是将陈将军所托之事稳妥。”
“如此甚好,大师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朕需要玄天阁相助,以振白银国之威。”皇上的面色有些难看。
“皇上无需担忧,上天有好生之德,玄天阁一直都受上天厚德,神权之下所有强掠之人都无所遁形。我等定受天神旨意助白银国一臂之力。”博宇大师依旧笑脸盈盈。
双童听着,拿茶盏的手顿了一下。天神?难道这些人都是神的手下?
想着,她小心翼翼的朝那两位大师看去,他们给双童的感觉十分不好。虽然都是大师,可是千泽大师给她的感觉却是十分亲切温和,虽然都是笑,但眼前这个博宇大师的笑却让人升起一丝寒意。那看起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她更加不自在。
更何况,他们还是那些可恶的天神的手下。
“哈哈,如此甚好。朕且在此多谢两位大师了。”皇上笑着,举起了手中的酒盅。
两位大师见状,也纷纷拿起面前的酒盅,“皇上应当感谢天神厚德,我们只是遵从神权罢了。”
白银王一听,脸上有些不自然,也没怎么表现出来,只得笑着举杯,“感谢天神,只要这次能将事情办妥,那朕往后一定唯神权马首是瞻。”
此话一出,两位大师的表情也变了变,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王云云和双童听到这里都有些惊讶,她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唯神权马首是瞻?这是何意。难道白银国往后也要成为神权的走狗吗?
白银王叫来王云云,几人已经把重要的事情说完,让她把其他几个大臣叫回来,还有准备好的歌舞戏子也可以表演了。
一切安排妥当以后,王云云和双童齐齐离开宴厅。
“姐姐,你听到刚刚皇上所说没有?”双童看着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忍不住开口。
王云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啊!难道他不知道那些恶神是怎么对我们黎民百姓的吗?南国一月无雨,明国接连数月雷雨狂风,白银国的江月城时至今日三月有余都还没见过日辉。天神如此折辱人世,皇上竟然还要唯神权马首是瞻?”双童越说越激动,双手都有在微微发抖。
“小童,休要妄议。我不是说了,要慎言吗?”王云云看着双童的表情有些严肃,语气中流露出责备之意。
双童还没见过王云云对自己生气,这一下把她也镇住了,只好乖乖闭嘴。
“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但圣意如此,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往后不准再如此口无遮拦。”王云云说着,稍稍缓和下来,轻轻的拉起双童的手。她也知道这对于一个年仅十五的双童来说的确无法理解,但皇上的想法不是她们这些普通百姓能够了解的。况且现在双童的身份不明,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要好好保护她。
双童突然感觉鼻子一酸,眼中浮起一层水雾。“姐姐你知道吗,我在乞讨时曾有一位伙伴就是从江月城来的。他告诉过我因为江月城整日不见阳光,庄稼全都死了,即便是在炎夏也是寒冷刺骨,他的家人要么饿死要么冻死,只剩下他孤苦伶仃的,这才流落到白银城来。”
说着,双童哽咽起来,她一下子扑倒在王云云的怀里,“他还说白银城是他见过最繁华最好的地方,这里百姓安居乐业,没有神权的凌辱,连他这样的乞丐也有容身之处。可是你看现在...呜呜啊..。”
听着双童的哭泣,王云云的双手不禁握成拳头,心里不知是什么正在翻腾。抚上双童的背,她安慰着,“不要难过了,你这位伙伴现在在哪,我们也将他收留在百香居吧。”
双童听到这话,抹了抹眼泪,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王云云,“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去哪了,一月以前我就没再见过他了。姐姐,如果可以找到他的话,真的可以收留他吗?”
王云云温柔的笑了笑,“当然,你的伙伴便是姐姐的伙伴啊。”
“太好了!”双童破涕为笑,“姐姐你说的对,我再怎么怨天尤人也没有用,大不了再回到以前那般便是。”
“姐姐可不舍得我这么乖巧的妹妹去乞讨,如果有人想对我们不利,我们便去找千泽大师给我们出气,好不好?”王云云说着,用袖口抚去双童脸上的泪痕。
双童也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把老爷爷忘记了,帅小哥那么厉害,一定会保护我们的!不过,自分别已经过去半月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说着,两人都默契的朝远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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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隐山坐落在明国和南国的交界处,不过这里四处环山,山中高人还在众多高山之中设下了迷雾阵,踏入第一山之时就已然在阵中,至今无人能破。
走到众山之中看见一座白雾环绕,路势陡峭的高山便是七隐山了。
这里是各大门派、世家最想进入的地方,据说里面居住着实力最接近于神的人类。可是没人能强行进入这里,只能由山中的高人收徒才能进山,至于山上住着的都是谁,除了千泽大师以外一概不知。
在七隐山有一条山规是只进不出,但凡踏入七隐山的人都无法再出去,除了弟子随同山中长老外出,或者硬闯之人的尸首从山上抛下。
“好你个云司老头,竟然耍诈!”千泽大师的声音从一件木屋内传来。
这里是山的最顶端,建造着大大小小五六个木屋,不光这里,沿着不远处的悬崖边一所吊桥往下,还有另外几处住所。
围绕在这屋外的竹林都被一层白雾蒙上,看得不太清晰。朦胧之中正随着山风轻轻摇摆着。
此时正坐在千泽大师面前同他下棋的也是一名老者,只是没有千泽大师那样发白的须发,整个人的头发还是黑亮的,双目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明亮,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
“哈哈,你可别诬赖我。这山中谁人不知老夫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从不做小人之事。要是此刻正在月明城之内,我可是能把你抓进官府的!”云司大师爽朗的笑着,声音十分清脆。
千泽大师一听,更是气的不轻。“好你个老匹夫,竟如此油嘴滑舌。斗棋之中,你竟用挪移之术偷移我的棋子。好生狡猾!”
云司大师故作生气的说道,“你个老狐狸,方才不也用移行之法偷换了自己的棋子吗?还在这义正言辞的说我,我呸,亏你还为人师表,教诲徒弟们无悔于己,无愧于心。简直不知羞耻!”
两人越说越不对付,激动之处竟掀翻棋桌,就在屋内比划起来。
从外面经过的一位青衣女子听到动静,快步向屋内走来。
只见她皮肤白皙,身姿轻盈,好看的柳叶眉此时正轻轻皱起,轮廓分明的脸上有一丝好奇。她小心翼翼的进门,却看到两位六旬老者此时已经完全扭打在一起,姿势十分奇怪。
“两位老师,吃饭了。”青衣女子见两人这般模样似乎已成习惯,面上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如孩童一般。”
千泽大师温和的看了看青衣女子,又恶狠狠的看向面前近在咫尺的云司大师。“老云头,你先松开老夫的胡子。”
“为何你不先松开老夫的头发?”云司大师不甘示弱的说着,脸已经被拉扯的有些微微涨红。
“思怡丫头还在等我们呢,同时松手如何?”千泽大师的语气稍微妥协。
云司大师眼神示意同意暂且罢手,两人放开以后,千泽大师赶紧捋了捋自己有些杂乱的胡须。
三人朝那吊桥走去,直到对面一处正冒着炊烟的木屋。
屋内的五个人已经入座,坐姿端正,看到两位老者都纷纷行礼。
看着这满屋的风华正茂,两人方才的气也消了不少,齐齐入了上座。
在座的都是千泽大师以及云司大师的亲传弟子,自然如同家人一般,除了应当有的礼数之外,众人都十分随意和睦。
“都是要死的人了,还用障眼之术将一头白发抹黑,当真没有自知之明!”千泽大师坐下以后似乎还有些不甘,嘴上不依不饶的说着。
云司大师一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没好气的说道,“哼,也总比某人胡子太长无法打理,长疹子好。你说对吗?思怡。”
被叫到名字的思怡抬起头,对上两位老者的眼神。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
“某人下山失足落湖还是子皓背了两个时辰才回山的。可有此事?”千泽大师笑的有些幸灾乐祸。
“你当年归山走到山脚竟不耐酷暑昏迷不醒,一川将你背上山。都忘了?”云司大师也是不甘示弱。
看着两位大师此番场景,剩下的几人竟默契的偷笑起来,仿佛没看到一般继续吃饭。
“老师,您最喜欢的八宝鸭,再不吃就被泽南师弟吃完了。”思怡见状,出口劝慰到。
千泽大师闻言,看了看思怡,脸上的表情才稍微温和一些,“算了,我不与这等老狐狸计较。”
“老师我给您呈一碗泽南师弟亲手做的三鲜汤,入味清爽鲜美,再不喝就凉了。”坐在右边的青衣少年走到了云司大师的面前,俊俏的脸上都是笑容,看起来十分爽朗。
这一眼望去,屋内的五人身上都是不凡的气度,落入尘世之中都是一等一的绝色,此时同处一室,看起来像是一张优美的画卷。
两位老者每每看到这些优秀的弟子们,心里都觉得十分欣慰,除了平时互相斗嘴,两人大多的时间都用来目睹这帮少年的进步了。
因为他们不仅有灵根,且愿意刻苦,加上这十足的孝心,不得不让两位大师欢喜。这些弟子们已经不知不觉成为了他们的骄傲。
饭余之后,弟子们都各自去忙了。屋内只留下两位老者依旧坐在屋内。
“哼,老夫暂且看在徒弟们的面子不再与你计较。”云司大师没好气的说着。
千泽大师轻轻挥了挥衣袖,整个屋外便被一层肉眼可见的白色屏障笼罩,随即又归于透明。
“都说了不再与你计较,你这是做甚?难不成非要与老夫作对不可!”云司见状,已经站起身来,做好了再战的准备。
千泽大师也站起身,眼睛却悠悠的看向了窗外。“云司,你可知老夫此次下山所遇何事了吗?”
云司大师看着他有些严肃,便也没有了斗嘴之意。“你且说来。”
千泽大师从袖中掏出那日双童赠予他的木雕,递给了云司大师。
“这不是四翼枭吗?你何时有此闲情雕刻此物了?”云司大师接过那木雕,不以为然。
“这不是老夫所刻,而是在白银城的一名平民女子所刻。”千泽大师转过身来看着云司大师,眼中有着一层深意。
云司大师被这句话震了一下,“你是说,一个凡尘女子雕刻出了此神界圣兽?”
“那你可知,那女子容貌与少主所述偏差无厘?”千泽大师此话一出,一旁的云司大师陷入了更深的震惊。“如若真如老夫所想,恐怕你我二人乃至整个修道世家都无法再苟且于世了。”
云司大师没有回答,真是看着手中的木雕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当年他们二人道行尚浅,却也意气风发,同闯江湖,在路过明国之时不慎踏入这七隐山的迷阵之中,被困数月。正在两人以为命不久矣之时,天降一名白衣女子落在他们面前。
此时二人因为饥饿已经面如死灰,瘫在地上,嘴巴因为多日没有进水而干裂起皮,虚弱的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只微弱的听见白衣女子清脆空灵的声音传来。
“尔等何人?”
还来得及答复,两人最后的力气已然用尽,闭上双眼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两人已经躺在一间木屋之内。千泽率先苏醒,只觉得口干舌燥,看到床边的茶盏便痛饮起来。
饮足之后,他便盘坐在床,气沉丹田,用体内微弱的气道稍作调整之后,便试图叫醒一旁的云司。
在千泽为云司护法近一柱香之后,云司才缓缓睁开双眼。
“这是何处?”他开口问道,视线还是不怎么清晰。
千泽摇头,脑海中只轻轻闪过闭眼之前那一抹白色倩影。
二人齐齐踏出门外,只见眼前四面环林,将几个木屋包围在中央。周围的竹林在山风中发出细微的声响。不远处便是一所吊桥,二人相视,点了点头。
他们小心翼翼的前行,运转内力,时刻准备迎敌。
过了吊桥之后,只见这里跟他们醒来的场景差不多,都是一片竹林环绕,仿佛镜中映照一般。
云司本想走进一间屋子一探究竟,却看到从内走出一名白衣女子,两人的神情瞬间不同。
眼前的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举手投足之间却无一不是非凡的气度。一袭白衣不沾染一丝凡尘,每一步都轻盈如燕,白皙的皮肤在日光的照耀下仿佛能漾出水来。那消瘦的面庞之下有着一双无比深邃而澄澈的双眸,乌黑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扬。
此时的二人已被眼前的女子惊艳,他们笃定这不是人世间所有之色,如若不是来自天上,怎会如此脱俗婀娜。
朱唇轻启,白衣女子悠悠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可还有不适之处?”
千泽闻言,连忙反应过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没有回答,只看了看身后那间木屋,“你们已昏迷三日,该进食了。”
说着,她头也没回的走进那间屋子,上方正升起袅袅炊烟。两人面面相觑,随后也跟了上去。
屋内无话,两人吃饭之时也不禁偷看眼前的绝色女子,都在心中漾起不小的波澜。
“姑娘,多谢你出手相救,往后我们二人定当涌泉相报。”饭后,云司拱手行礼,目光真挚。
“我叫雨知。字闻命”
女子的声音回荡在屋内,她的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