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辰竭力大吼道。
“傻子。”
夏猫的嘲讽声到的有点无语。
约瑟夫并没有被石化，然而，夏猫却被石化了。
约瑟夫下一刀直接贯穿夏猫的身体，军刀刺入人体的声音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在耳畔奏起挽歌。
血飞溅在九辰脸上，她十分惊恐。
怎么回事？九辰竭力思考着。
咒语无效？
约瑟夫抽刀，下一刀狠狠击出。
九辰这时手忙脚乱起来：“盔甲护体。”
一声闷响，九辰被击飞了出去。
“阿瓦达索命！”
九辰发出那一记咒语，但是约瑟夫居然没有死亡。
也对，约瑟夫的时间相对而言是静止的。
这下子九辰特别吃亏。
约瑟夫几乎是瞬间移动至九辰的地方，这个时候只有石甲咒才管用了。
“盔甲护体！”
九辰就这样耗着约瑟夫，试图走下楼，但是约瑟夫每一刀都如此锋利，每一刀都打远了九辰。
法国人张狂的笑容在残缺的面孔上更显癫狂。
但是……
“叮——————”
悠扬的铃铛声响起了。
约瑟夫这时放弃九辰，一个优雅的动作从二楼直接跳下。
夏猫已经站在照相机面前了，他手中的枪，已经上膛。
同时他还手里拿着个铃铛。
“喂，虽然空间层面的打击还是在的，但是你就只准备了一个镜像？”
夏猫认真地问。
九辰站在约瑟夫身后，有点出神，不过很快缓过神来，又给了自己一个石甲咒。
约瑟夫站在一楼中央，他的军刀和礼服上满是鲜血，配上残破的身躯更是让人不忍直视。他不再是来自画中完美的法国贵族，而是变成了一个时空中染满鲜血的旧躯壳。毫无疑问，现在他输了，而且是莫名其妙输的，但是他承认，自己输了。
约瑟夫残破的右眼看着夏猫，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笑。
“开枪吧。”他说。
残破不堪的相中世界中突然夹杂入了一丝丝灰白色的雾霭，它们在夏猫和约瑟夫身周漂浮。
它们是灵魂。
这其中有被约瑟夫杀害的每一位受害者的灵魂。
“开枪啊！”他大笑。“看看，看看它们，它们都是被我拯救的人。相中世界是它们的能量泉源，它们的伊甸，它们的永恒。”
“开枪啊！扣动扳机，它们就活不了多久了。没有了相中世界，它们的存在将不成立。它们会永远湮灭！而你将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约瑟夫狂笑着，满头皓发披散下来，让他状若疯魔。然而在被银丝遮蔽而若隐若现的独眸中，你能窥到了一个奸笑着的灵魂，提着血淋淋的军刀。
“喝茶，神经病。”
夏猫无厘头地道。
“做个交易吧。”
约瑟夫向前一步。
“我的中国朋友，和一个贵族谈条件，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滚，中国皇帝被杀前还愿意主动交易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夏猫道，“凭你一个贵族？皇帝比贵族珍贵呢。”
“而且我想，你永远不会死，即使我击碎这个相机。”
“那我不就更没理由和你交易吗？”
约瑟夫又走近一步。
夏猫退后一步，“Why so serious？”
约瑟夫无视了夏猫，他再度加速逼近，这一次，约瑟夫尽平生最快的速度。
但是这一次，九辰也在。
“盔甲护体！”
夏猫首先是把手杖插进地面，避免自己被冲飞，待稳住身影，约瑟夫又是一招擒拿。
“神锋无影！”
九辰这一击生效了，约瑟夫被打的手抖。
夏猫趁机一杖，命中了约瑟夫。
他砍的是约瑟夫拿刀的手。
约瑟夫的军刀因为石甲咒的原因，并没有伤害到夏猫。
夏猫一脚踢远了约瑟夫，自己耸耸肩。拿出一张相片。
相中的女孩大致二十岁出头，身材高挑，如同美丽的天鹅。她身穿优雅但不显累赘的浅色连衣裙（黑白相片中，颜色的亮度可以判断其本色的深浅），头戴别致的圆顶小礼帽，裙裳上有素雅的流苏修饰，整个人显现出高贵而不失机敏的优雅气质。
“这个玩意，我是从你的收藏里偷出来的。”语气颇为自豪。
约瑟夫脸色一变。
“你是要…”
“复活呗，你的失败是注定的，厄尔似乎也这么说，你输了很多次。”
夏猫继续道：“复活一个死人很难好吗？你知道需要什么吗？”
“出色的入殓技巧，灵魂，一些手段。”
“然而，我都有。”
夏猫小心地把相片插入相机，之后一脚踹在相机上。
“失常！”
相机的面前忽然呈现出了一个像。一个女孩，是那样的美丽，但是这动作却并不美观。原因无它，作为被拍照者，她似乎并没有留下一个美好影像的觉悟，你可以轻易看出她镇定的神色中带着一点即破的慌张，脚下的步子半迈似乎正踌躇于前进和后退之间，而她的左手更是紧紧攥着一个东西——一柄精致的小型左轮手枪，枪口似乎隐隐指向镜头后，也就是拍照者的方向。
“安·布拉迪。”
夏猫耸肩道，“别误会，我可不是厄尔阵营的人。”
他同时指挥九辰去搬一些东西。
待九辰把一些金属玩物都搬出来时，夏猫开始刻上自己的时间印记，并道：
“谢谢。”
约瑟夫接下来被九辰踩着身躯，神色狰狞。
他想爬起来，但是做不到。
夏猫的手杖，在九辰去拿东西的时候就贯穿了他的身体，像十字杖一样。坚固，坚决。
夏猫自己处理好了货品。同时也再度收回安的影像，刻下自己的印记后，夏猫走到约瑟夫身旁，抽出自己的手杖。
九辰低声道：“幻影闪现。”
这个咒语是九辰自己领悟的。
一刹那，二人已经瞬移到了相机旁边。
约瑟夫站了起来，仿佛看清了命运，他失败了，在上百年的生命即将迎来最后一个休止符的终极一刻，他没有选择无用地突进并试图用刀锋攻击远在攻击距离外的敌手，而是像一位临刑的贵族一样，从容地甩开覆盖在面孔上的白发，哈哈大笑。
“Je vais mourir et le temps reste.”
吾将逝去而时光永存。
扳机扣动，枪声响起，灰色的世界破碎一空，彩色涌了进来，带来朝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