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和铁头闻声转过身来,他装作露出惊讶的神色,那铁头倒也配合不错,也故作疑惑状。
林飞先朝那金姓校尉迈了一步,拄着竹竿,低头哈腰地慌忙说道:“啊,原来是刚才那位官爷啊,不知道官爷有何吩咐?”
金姓校尉停步,瞅了瞅林飞竹竿上写的“手到病除”,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冲着那铁头开口问道:“小师傅,出家人不打诳语,不知方才你口中所讲,是谁能医好郡主的病?”
铁头虽然说话耿直,是个粗人,但是却一点都不笨。
按照林飞的意思,他假装挠了挠后脑勺,摆手笑道:“这位小哥,耳朵倒是挺灵的。是这样的,方才洒家与这小兄弟闲聊了几句,说到最近盛传的郡主生病一事,这小兄弟口出狂言,竟说自己能医得好郡主,故而洒家大呼不信,不想倒让小哥你听去了。”
“话说回来了,这小兄弟行走江湖,为了混口饭吃,洒家看八成是瞎说的,小哥你是官爷,就莫往心里去了,说大话应该不至于吃官司吧?!嘿嘿。”
铁头越是这么说,金姓校尉越觉得可疑。
这铁头的本事,他方才从那些守卫口中已经知晓,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和这江湖行医的混在一起,言语中似乎还帮着林飞说话,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金姓校尉一向敬重郡主,这些天来也是前前后后帮着找了不少人来医治,但让他感到失望的是,都收效甚微。
如今听闻林飞能医治,金姓校尉自然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不过他又担心林飞乃是江湖骗子,故而有些迟疑地转头问向林飞:“小子,你说你能医好郡主,可是真的?若想骗些钱财,本校尉可劝你死了这份心,若不然,今日要让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乱说!”
面对那金姓校尉的恐吓之言,林飞指着自己竹竿上的破布,神色不变地说道:“这四个字可不是白写的,嘿嘿,若是不能医好,在下愿供出项上人头!”
“好”,金姓校尉一边喊道,一边伸出右手,打算拉住林飞的胳膊。
林飞早有合计,身子轻轻一滑,自然是让他扑了个空。
“咦”,这金姓校尉暗自一惊,要知道自己这么一抓,虽然不是非常用力,却是使用了自己师承的南派武夷门鹰爪功,没想到这看似平平的一个江湖郎中竟能轻易脱身。
金姓校尉起了好胜之心,口中喊道:“躲得好,这次看你还往哪走!”
话音未落,他手下不停,冲着林飞接连使出了十二路擒拿手。
要知道,他这十二路擒拿手乃是出自佛门七十二路擒拿手,经过南派武夷门的演变,保留了其猛、快、稳、准、狠的特点,柔中带刚,施展开来,端的是威力无比。
本来金姓校尉是胸有成竹,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林飞竟似泥鳅一般,自己连他的衣角都未碰到,招招都落了空。
他施展到最后,起初心中的惊讶已经变作了惊叹了,要知道能在他这十二路擒拿手下躲过去的不是没有,但是像林飞这般,让他连碰都没碰到的,却是头一回遇到。
金姓校尉见状,只好收手,因为他知道了,自己再纠缠下去已然无益。
就在这时,林飞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话,让那金姓校尉愣在当场,忍不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阁下这擒拿手以后还是少施展为好,你两侧肩贞穴因为练功太急,有气滞淤堵的情况出现,你是不是时常有双臂麻木和刺痛的感觉,夜里有时候还会使你辗转反侧而不得眠?”
林飞看似随口的一说,却并非信口雌黄,而是真正说中了金姓校尉的身体隐患。
他当年的确为了急于求成,练功过度而留下了一些身体隐患,其中最让他难受的便是林飞口中的病症。
金姓校尉曾私下里找不少“名医”看过,却无一人能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向来要强,这个情况除了找大夫看过,从来不曾告诉过旁人,却不想眼前这名不见经传的一个江湖郎中竟然说出了自己的问题所在,这岂能不让他感到震惊?
金姓校尉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缓缓合上嘴巴,喉头咕噜一动,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照你这么说的话,我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么一问,很明显就是承认了林飞所说的话是对的。
一旁的铁头也有些惊讶地望向林飞,经络穴位,五行阴阳,他作为佛门子弟略有涉及,佛门之中亦有悬壶济世之术,只不过他对降妖除魔之道更感兴趣罢了。
原本他只当林飞拿“神医”当幌子,此番看来,结合林飞方才所讲和那金姓校尉的反应,铁头开始觉得林飞还真不是看上去那般简单。
面对金姓校尉的提问,林飞早有预料。他之所以能看出金姓校尉体内的隐疾,说到底还是靠的神识。
如今他分神境小成,探查一名凡人体内的疾患那是牛刀小试而已,在旁人看起来颇为神奇的事情,在他看来,不值一提。
他既然能看出对方的问题来,自然也有治疗的对策,当年在开元寺读过的医书和尹喜道长所赠的记事丹里关于医理方面的知识可不是白给的。
“咳咳,”林飞故作深沉地轻咳一声,“怎么办?嗯,也罢,既然你遇到我了,那就不跟你卖关子了。这治疗方法说来也简单,你从今天起,每日用针刺少泽穴放一滴血,配合针灸小海和天宗二穴,不出一月,想来应该可以治愈,届时再施展什么擒拿手便不用担心会有问题了。”
这金姓校尉是习武之人,对于经络穴位也有了解,林飞所说的那些穴位他都知道,看着林飞言之凿凿的样子,他心中对林飞是“神医”这一说法更信了几分。
不管林飞所说是真是假,金姓校尉暗中记下,客气地一抱拳,还是表示了下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