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世子···”
白殿风失神发愣,全然不顾周围,怜香的呼声一声比一声焦急。
“哐嘡”一声,门被撞开,白殿风一个回神,大骂:“滚。”
“是是是,爹这就滚,你别动气,千万别动气。”
门再次被关上,白殿风正眼端详身边的人儿,一双柳眉大眼,水汪汪的眼珠,干净透明,一副瓜子脸蛋,白皙润泽,皮肤弹指吹破,精致的鼻梁下一弯红润嘴唇,几缕鬓发自然而然散落,遮住一对粉嫩玉耳。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发育成长阶段,该凸该翘的地方正在蓄势待发。美人胚子已经初长成。
“姐姐,你真美。”
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令怜香诧异惊声,低头不语,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眼底掩藏了一缕难以察觉的幸福,与满足。
白殿风虽是特种兵,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但也有个人生活。怜香那小女人模样一眼尽收于心,不由暗笑。
“好了,我饿了,要吃姐姐煮的东西。顺便帮我把老白叫进来,我有事跟他商量。”
在死去白殿风的记忆里,怜香是最值得信任的人,现在的他融合了记忆,传承了个性,受到一定影响,怜香在他心里的地位非常重,实属第一。
怜香出了厢房,白正点头哈腰进来,丝毫没有屠戮天下马踏八方的侯爷气势。
“过来坐。”白殿风指了指自己的床脚。
白正双手颤抖,嘴巴撅了撅,受宠若惊不言而喻,差点感激涕零,以往别说坐,站近一点不扔一身香蕉橘子皮就算烧高香了。
“正经点矜持点,堂堂侯爷气势哪里去了,给我坐好。”
刹那间,白正努力让自己坐笔直,可惜微驼的背始终跟他较劲。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份父爱让白殿风有些难让人消受。
“老白,你是不是诅咒过我?”
“啥!”白正一惊,背瞬间恢复成一张弓,一脸冤屈,“儿呀,何出此言,为爹保护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诅咒你呢。”
“那为何白家到了我这一代断子绝孙,永无后人?”
一提这事,白正浑身杀气弥漫,不过控制的很好,丝毫不影响白殿风,“儿,别动气,为爹已经调查清楚,是你那未婚妻司徒静下的狠手,我已调兵百万,明日出发,直逼南都,司徒楠若不给我一个好的交代,老子直接灭了他丫的。”
真正的王侯之风一出,白殿风心头为之震撼,一阵莫名的温暖,嘴上却极为不屑,“这就是你的处理方法,简直愚不可及,不说拿不住那司徒静,还得让我们白家背负永世‘弑君’的罪名。”
“你想想看,司徒静这么做绝对是有所依仗,司徒楠在暗中肯定是点了头的,不然哪来炼体第九重的高手暗算我。现在,我们贸然攻打南都正中他们的下怀,不如将计就计,马上发布消息,说我身受重伤全国遍寻名医,同时需冲一冲喜,增添生气,正好半年之约即将到期,时逢迎娶公主,青州所有老百姓免去三年徭役赋税,释放所有犯人······反正一句话,气势一定要足,让整个陵南的人都知道。”
“然后呢?”
白殿风递过一个二百五的眼神,无语道:“一个字,等。”
“看那司徒楠到底是何反应,足够聪明的话,他会把司徒静送到青州,再不济也得送出一女儿来平息你老头子的怒火。你要知道,五府十三州百分之七十的封疆大吏守将都是你的门生。在军中,你可是陵南的军神,他敢乱动?”
“哈哈,不错,量他小子也不敢乱来,到时候还得乖乖把女儿洗干净送过来。”
白正的笑声中充满欣慰,一双老眼泪光闪烁。素青,看到了吗,我们的儿子不是纨绔不是废物,他比我看的透彻,那一脚值了,只可惜我们白家绝了后,你不会怪我吧。
白殿风不知他会这样想,不然铁定不认这个便宜爹。
“二愣子,坐着舒服是吧,还不去,难道让老子去吗?”
白殿风翻脸比翻书快,前一阵低声细语,下一秒疯狂咆哮,还不忘嫌弃,“真是的,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要我教。”
其实白殿风心里挺感动的,不过为了不穿帮,只能一步一步来。
“哪能呢,你躺好,我这就去办。”
“等等。”白正走到门口又被叫停,“那些个二百五的修士,是不是要调往南都?”
“不错,不过还未出发,有什么事吩咐?”
“让他们即刻出发,到南都联系秘部,将最近皇宫和王公大臣发生的事全部呈报回来,哪怕是某个王爷府中妾室裘衣不见了,也得给我发回来。”
“好,我立马修书一封,让他们带给你欣叔。”
白正干练果断,完全照白殿风所说去办。不时,怜香端着飘香四溢的进入厢房,某人完全没觉得失去****是件痛苦的事,吃的贼溜贼香。
南都,陵南公国的都城,中心处,一块不下万顷的地带灯火通明,在灯火中,亭台楼阁摇曳着,碧水雕栏闪烁着,巍峨磅礴的宫殿连成一片,压迫人心。一对对身着精良铠甲,腰佩利剑狼刀的士兵,穿插巡逻,不放过任何一处漏洞。这便是万丈城墙内的皇宫,司徒皇室住的地方。
御书房,紫玉雕琢的龙椅华贵大气,御案上几本奏折,御用毛笔整整齐齐,上方,一块匾额‘正气青天’,蕴味十足。但是,此刻房内的三人无丝毫欣赏之意。
“左先生,这是刚刚传回的密报,您看看吧!”国主司徒楠眉头紧锁,面色不甘,眼珠幽光泛滥,“阿大被擒,生死未卜,白殿风身受重伤,而今点名要与静儿如期完婚,整个青州都已知晓,过不了几日便会传到南都,跟着,迎娶的队伍如期而至,我若不答应,势必祸乱再起,刀兵连年。”
“据密探近几年的密报,青州兵马早已超出百万,战马熊健肥硕,兵将骁勇善战,江湖武林高手散修慕名投奔镇国候的不在少数。而且五府十三州现任官吏守将大多是白正的门生,他若登高一呼,整个国家都将陷入分裂。”
司徒楠摇头叹息,“皇室危矣,静儿真不该胡来呀!”
“父皇,不是孩儿任性,那白殿风是个什么样的人,您比我更清楚,不除掉他,难不成真要我跟他成亲。”
说话的女子美貌堪比怜香,年龄相仿,气质雍容华贵,一提起白殿风漂亮脸蛋狰狞成一团,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此人便是司徒静,骄阳一般的面容,蛇蝎一般的心肠。
“只可惜让他逃过一劫,早知如此,就该让师兄出手,保证万无一失。”
“非也非也。”看密报的左先生闻言,抬头莞尔,如教书先生,摇头晃脑,温文尔雅的道,“师妹此言差矣,白家小儿乃世俗中人,我等儒者怎可取其性命,有违儒门门规,修行界的规矩,切莫再提此等妄语。不过,你等即以我儒门为依靠,这难关我自会竭力渡之。”
儒门之中,外门弟子称其儒生,内门弟子称其儒者,左先生乃内门弟子,名曰左耳。
左耳话锋一转,司徒楠心中窃喜,忙问:“先生有何良策?”
左耳看了一眼司徒静,神秘莫测道:“答案就是小师妹。”
“静儿?我?”司徒父女双双错愕,不知其所以然。
“没错,就是你。”左耳一言盖棺,一脸荣耀道,“我儒门百年一遇的世俗比招,不日之后开始,凡有儒门弟子历练的公国帝国王朝,都会分到一定的比例,陵南公国四个名额,皇室可站两个,核心弟子左昔主持比招。”
儒门百年招收一次弟子,在世俗界堪称一次盛世。
左昔?左耳?难道是两兄弟不成?
“不错,左昔是在下一母同胞的弟弟,只可惜我资质愚钝,远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左耳的神情既懊恼又骄傲,同时不忘意味深长的看司徒楠。
司徒楠心头一震,略感恐惧,他感觉自己像颗被剥了皮的橘子,没有丝毫安全感。
“司徒静能在世俗界修成炼体第六重,其资质非同常人,到时我再说和说和,两轮考核就非常容易通过,在左昔的照拂下,晋升内门小事一桩,等她成为儒者之时,别说一个小小的镇国候爷,就连墨宗都不敢随意杀害,否则要承受儒门的无边怒火。”
“多谢师兄的抬爱,师妹必将厚报,不过师兄说过修行界不能干预世俗界,否则会降下无妄之灾,那岂不还是拿他们白家没办法?”
左耳点点头,对司徒静的机灵甚是满意,“不要忘了,还有一个名额,你们可以支配,给那白家儿子一个,让他进我儒门,受我等把持,到那时,量他爹兵多将广又如何。哈哈······”
心灵深处,左耳暗自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司徒父女眼睛一亮,对儒门的智慧深表佩服,不过司徒楠眼中多了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