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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断前尘

元旦假期结束,同学们的学习劲头更足了,正印证了“劳逸结合”才能激发更大的能动性。

正当同学们卯足了劲,准备迎接第一次高考模拟试的时候,变数出现了。原本学校计划于一月中旬自行组织一次高考模拟,但与其他学校沟通之后,决定延后到3月份,跟另外几所高中联合组织模拟高考,更有利于全面客观地评价学生在全市考生中的水平。

这个消息的公布对我们这些考生来说喜忧参半,有人欢喜有充足的备考时间,有人对即将到来的高强度复习感到忧虑,还有人担心自己学习的后劲不足。总之,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情绪在同学们中蔓延爆发,可能只有我觉得事不关己!

因为就算躲得过中旬的模拟考,也躲不过月末的期末考,考两次跟考一次对我而言区别不大。只不过期末考还采取独立学科考试的形式,而模拟考就完全参照高考采取“3+综合”的模式。

课业繁重、学业紧张,我和展鹏又不在一个班,只能隔三差五地见个面、吃个饭,而且我明显感觉到他学习态度比以往更加积极,有几次约吃饭的时候竟然拿着英语习题让我辅导。我们这种“地下情”没有引起老师的注意,自然也能避免家长的“讨伐”,但后来却因为“内奸”的出现导致展鹏受到了我未来婆婆的眼泪攻势,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转眼就到了一月末,我们迎来了为期两天、考六科的期末考试,数语外+理化生,整个学校只有我们高三苦哈哈地才迎来期末考试,别的年级早都考完期末试去享受寒假了。不过,这次期末考试唯一令人感到高兴的就是考完试直接放假不公布成绩,据说是想减轻我们的负担,让我们过一个安心快乐的短暂寒假!

是的,短暂寒假,这次寒假只有20天,从2月1日放到2月20日,连元宵佳节都要在学校度过。现在想想,最令人感动的是老师们无私的付出,我们放假,他们还要批改试卷、统计排名、分析成绩,真正留给他们享受的假期并不多,而且那时候假期补课学校并不收取费用,老师们真正是为了学生的成绩、成长、成才在付出一切。

假期短暂又有农历新年,所以我决定不回H市,回去就要跟我妈去吴叔的父母家过年,想想都觉得尴尬。于是,放假前我就跟我妈商量寒假留在D市,我妈欣然同意,本来这两年寒暑假的大多数时间我都在奶奶家,今年爷爷刚刚过世,我觉得更有必要陪在奶奶身边。

2002年1月31日下午五点,交卷铃准时响起,同学们有序地交卷,到讲台旁拿起自己的东西迅速离场,迫不及待地开始享受寒假,至于成绩什么的,通通见鬼去吧!

我还是延续以往的风格,最后一拨走出教室,看到展鹏在老位置等我,我走上前去,问他:“考得怎么样?”

“正常发挥!”

“你最近成绩有没有进步?”

“必须有,进步神速。”

“但愿如此,走了,回家!”

这一幕正好被我班收拾好试卷走出教师的监考老师看到,他教我们三班四班数学,平时上课幽默风趣,好像特别能理解学生的需求,知识点深入浅出,我们都喜欢上他的课。

这样的他自然不会因为我和展鹏交谈的这一幕就大惊小怪,只是走过来和蔼地说了一句:“搭伴回家啊?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老师!”我和展鹏齐声说道。

我们一直注视着老师,等他走出一段距离后,我和展鹏才转身离开。

这个寒假,奶奶家特别热闹,我、堂姐和三哥都在奶奶家度假,写作业、做习题遇到不会的还会问问他们,虽然大多数时候得到的回答是“我也不会,高考之后记忆清空了”。临近春节,大姑一家、伯父两口子还有很多年都没在家过年的我爸都回来了,一大家子人和乐融融。

这个寒假虽然短但很充实,每天学学习、说说话、打打扑克,还去展鹏家给他辅导了两回功课,他的数理化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我物理也不行,只能勉强给他补补数学和化学,再就是反复跟他强调注重基础,灌输我的学习方法。

不过,寒假期间倒是也发生了一件比较特殊的事情,那就是我和谢城终于会面,化解了误会、表明了态度、成为了朋友。

那天,谢城并不是独自来找我的,陪着他的还有王子苗。子苗的父母一向对她管教比较严格,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了父母,跑到市区来找我,顺便把谢城带了过来。

我们约在奶奶家附近的快餐店见面,那里环境好、服务也不赖,边吃边聊不用担心被人催着离开。

见到谢城的时候,我发现他明显变黑了、结实了,连带着显得个儿也高了。我打量着谢城的同时,他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们都不知道该跟对方说什么,所以场面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好在子苗这个旁观者善于打破僵局。

“你俩愣着干什么啊?咱们都去点些吃的,边吃边说!”说着,左手推着她哥、右手推着我往点餐处走。

我和子苗买了汉堡+薯条+可乐的标准套餐,谢城对这些似乎不感兴趣,只买了一杯可乐。

我们仨在一个靠墙的角落位置坐下,我和谢城还是没有说话,这个时候王子苗说:“你俩怎么回事?哥,不是你说想跟晓溪见面谈一谈的吗?怎么哑巴了?”

子苗的催促反倒给了我勇气,没等谢城开口,我先说道:“谢城,对不起!”

谢城不喝多的状态下一向不善言辞,他只是摇了摇头,于是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过了半晌,谢城可能担心我误会他摇头的意思,又或许是经过思考组织好了语言,就说道:“没啥可对不起的,前因后果子苗都跟我说了,是我自找的,当时太冲动,拿自己的前途逼你做决定,你本来就不愿意。”

这一番话说得我和子苗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这是从冲动莽撞的城子嘴里说出来的话。

子苗清了清嗓子,说:“哥,这事我也有责任,明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还硬是撮合你们,现在好了,大家把话说开,以后都还是朋友!再说了,哥,你是不了解钟晓溪,她这里不太好。”子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们要是真成了,以后有你头疼的呢,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绝对是你做过的所有决定中最明智的!”

我暗中掐了子苗一下,心想:就算你是要让你哥觉得跟我分手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也不至于这么埋汰我吧!

但显然我的小动作没起到任何作用,反倒让子苗在贬损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从穿衣风格到兴趣喜好,从脾气秉性到睡眠习惯,罗列了我很多缺点,说得我双手扶额,都不敢去看谢城的反应。

我感慨自己交友不慎的同时,也超级佩服子苗对我的了解程度,竟能把我的缺点如数家珍地爆出来!

子苗发言的最后陈辞让我至今难忘:“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这傻鸟?”

谢城听到这里也露出了笑容,一扫之前的阴郁:“你说的有道理!我俩确实不合适。以后我自由了,不用担心抽烟喝酒被人管,不用担心工作不体面被人瞧不起,看不惯她的行为习惯咱就可以不看。还有大把的好妹子等着我!”

“就是,就是!”子苗点头如捣蒜地附和着,我也只好在一边默默地点头。

虽然牺牲了自己的宝贵形象,但好在解开了谢城的心结,结果皆大欢喜。

做不成情侣还能做朋友,我跟谢城之后一直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他退伍后不久,家里就通过关系给他找了一份稳定工作,也算是子承父业,第二年,就交了一个各方面都相当的女朋友,相处了两年之后就顺理成章地结婚并喜得千金,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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