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别激动,这都是咱自己家人,谁也不会往外说的!不管怎样,晓溪这两年算是顺顺当当地过来了,马上参加工作就能自己独当一面了!咱不得不说,晓溪挺有福气的,未来婆家这么仗义、这么喜欢晓溪,晓溪以后嫁过去,肯定不吃亏!”二姑安慰奶奶道。
“拿人手短!这份恩情哪那么好还?以后嫁过去,不得看婆家的脸色吗?”奶奶担忧地说。
“大过年的,都别说了!事也过去了!现在有工夫说这个,当时都干什么去了?”我爸语气不善地说。
话里话外就是在指责二姑和奶奶当初的“袖手旁观”,我眼见二姑正要发怒,奶奶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为了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平息即将爆发却毫无意义的争吵,我开口说道:“奶,不会的,展鹏的父母为人特别和善,对我也很好,就算将来嫁过去,也不会受屈的,您不用担心!爸,展鹏是我男朋友,他爸妈总说这一万块钱不是借我的,而是给我的,权当供我读书,不用还!但我打了借条,以后肯定会还!我和展鹏处了很多年了,感情很稳定,展鹏计划今年考招工,我也决定回来找工作!一切顺利的话,明后年我们就会结婚!”
“嗯!”我爸先是沉默地点点头,然后说:“你自己安排好就行!你们都处这么多年了,爸没意见!通过这事也能看出你男朋友他们家是个正经人家!”
“乔景龙,你听到没有?晓溪比你小两岁,都计划结婚了,你啥时候把你女朋友带回来让我看看!”二姑借这个话题催三哥加快脚步,自行忽略了刚才的怒发冲冠,更不会再绕回那个敏感话题!
奈何三哥对她的问题仿佛充耳未闻,只是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并未搭腔!
“晓溪,爸回单位之前给你留两千块钱,你先用着!年后,等爸开工资了再给你往卡里打!”
“不用了!爸,两千就够我用了!”
“好,那不够的时候再跟爸说!”自从我父母离婚,这好像是我爸第一次说出这么敞亮的话。
农历新年,我们六口人吃了一顿团圆和谐的年夜饭;正月初三,大姑、大姑父和大伯一家过来探望奶奶;正月初七,家人都各自返程,我爸临行前兑现承诺,给我留了两千块钱!
之后的日子,每天都平平淡淡、按部就班。展鹏招工报名之后,老老实实地宅在家里复习+打游戏,我有时会去给他做做饭、补补课,用他的话说,这样的日子每天也挺有滋味的,幸福得像猪一样。
展妈妈详细咨询招工的报名条件,问能否用外地学校的集体户口报名招工考试,对方明面上答复“不可以”,但却暗示展妈妈可以表示表示,争取通融通融,预留一个名额。展妈妈回来跟我们商量,我们都认为没必要花几万块钱去争取一个自己不喜欢且没有职业发展的岗位,于是,展妈妈彻底放弃了游说我报考招工。
2006年2月26日,我买了那天的火车票返校,我收拾好行李准备下楼找展鹏,临出门前,奶奶叫住了我。
“晓溪,你把你寝室电话和手机号给奶奶写在这页上,写大一些!”奶奶有个自己的电话记录本,上面记着她所有联系人的通讯地址和电话,我的电话早就收录在里面,但这次奶奶让我单独写在一页上,还特意强调要写大一些,虽然不知道奶奶这么做的原因,但我还是依言照做了。
写完电话号之后,奶奶说:“晓溪啊,马上要毕业了,以后再也没有这种长假能陪着奶奶喽!你找个自己可心的工作,有时间经常来看看奶奶,这以后家里是越来越冷清了!前几天,你二姑、二姑夫跟我说,准备把这个三代户的房子卖了,到偏一点的小区买个小户型,这样能倒腾出来一些钱,再加上以前的积蓄,准备给你三哥在南方买个房子。你二姑下半年就退休了,到时她准备两边跑,上你三哥那住一阵,再回来待一阵。再有七年,等你二姑夫退休,他们一家三口就去南方定居。”
“二姑这就想好长远规划了?厉害!”
“奶奶岁数大了,可不能跟着你二姑折腾。我都跟他们说好了,以后我可不跟着去南方。所以,换个小房子也挺好,等他们一家搬走,剩奶奶一个人住的时候,也不会觉得那么空的慌!等搬完家,奶奶给你打电话!”
“好的,奶奶!那我先走了,展鹏还在楼下等我呢!”
“嗯,去吧!你跟展鹏好好处啊!”
“奶奶再见!”
告别了奶奶,我和展鹏会合去了火车站,分别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坚定信念,不要被外地的就业机会冲昏头脑,一定要回来和他厮守终身。
展鹏那么严肃地叮嘱,我自然得回以郑重的承诺:“放心吧,我一定会的!”
校园里仍然是书香满园,同时也充斥着诗意与浪漫。但对于我们即将毕业的学生而言,心里似乎又多了一抹落寞。
这个学期,功课已经不是重点,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奔走。
老大的未来婆婆已经在市区买了婚房,所以老大的重点任务就是奔走在学校和新房之间,忙设计、忙选料、忙装修、忙监工;五姐呢,她男朋友在自己的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没课的时候,五姐就窝在那个爱巢里。
我和二姐成了我们寝室的留守人员,我俩经常跑去515,跟老四、老六、老七齐聚,我们五个对于工作的设想和找工作的态度不尽相同,但都在用适当的方式走适合自己的路。
3月中旬,那位在Y市高就的师兄给我打来电话,让我传真一份所有必修课的考试成绩给他。我当时下意识地拒绝道:“师兄,不好意思,我已经决定回家那边找工作了,成绩单就不给您传了,我放弃这个工作机会!”
“钟晓溪,你这样,先把成绩单给我传过来,我看看!如果各方面都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我希望你能再慎重考虑一下,毕竟我们公司待遇很好,发展空间也大;如果成绩单传过来,你并不符合我们公司的用人标准,那就权当是给我这个HR完善了人才数据库,师兄也祝你能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岗位。”
“好吧!”师兄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辞,当天就去系办打印了我截止目前的各科成绩汇总表,给他传了过去,传过去之后,师兄回复我说“成绩单已收到”,便没再说别的。
我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任务,成绩单传过去便是宣告任务完成,自然不会去过多地追问。值得一提的是,二姐很关心地对我进行了“采访”!
“晓溪,你都决定回D市了,为什么不拒绝师兄?”
“我拒绝了啊!但师兄后来给出的理由和分析让我也不好再坚持,反正只是传份成绩单而已,没关系的!”
“这么说,即便你符合招录标准,你也不会去的喽?”
“嗯!不去,坚决不去,没有什么比和展鹏相守更重要!”
“嗯!我也是这么想,没有什么比和薛峰在一起更重要,所以我决定也去D市找工作!”
“啊?”二姐的话着实让我吓了一跳,问道:“二姐,和薛峰在一起,你不是应该留在H市吗?他都留校了,你去D市干什么?”
“迷糊了吧?不懂了吧?”二姐难得调皮地吊我胃口。
“嗯!真不懂了!二姐,请您指点迷津!”
“因为薛峰家也是D市的!”
“班长大人是D市的?”我惊讶地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我也是刚知道,他家不是市里的,是下属郊区农村的!他说他留校工作,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的父母,所以希望我回D市找工作,帮他照顾老人,免除他的后顾之忧!等他稳定下来,我们就结婚,然后在H市买房子,把老人接过来,我也跟着回来找工作,到时有工作经验,找工作也不难!”
“二姐,照你这么说,在买房之前,你们可能要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分居生活,这其中的变数太大了!”看着二姐充满向往且甜蜜的模样,我只能言尽于此。
虽然我很想问问二姐是不是非要这么相信薛峰,但看着她的样子,我实在问不出口,只好控制住自己的阴暗思想。
“晓溪,我觉得薛峰能把父母托付给我照顾,说明他很重视我们之间的感情。既然这样,那我也应该用行动来回应他的真心!我相信,任何变数都抵不过我们的情比金坚!”二姐语气坚定地说,眼神中也焕发出希望的色彩。
“嗯!这样也挺好!咱俩以后在D市就有伴了!老大和老五留在H市!老六和老七决定结伴去南方闯荡!咱们姐妹七人,两两联合,除了特立独行的老四,都有姐妹在旁,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