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这都哪跟哪啊？我的意思——我刚才是替你说话呢。”龙瑞国感觉自己百口莫辩。
这时，龙筱语也到了县教育局，一看自己的分数629分，全县的第一名。
她又看了一下同学的分数，于建丰328分，沈曼资550分，许工烁259分，丁梓萌258分。
这时李晓俊给她来了电话，说：
“我考了558分，估计上不了中专了。”
“那就上高中呗，将来上大学多好。”
“是吗？你真的这么想吗？”李晓俊问。
“我就是这么想的。”龙筱语说。
“那你上什么学校？”
“高中，我想着上高中。”
“你多少分？”
“629分。”
“天啊，第一名吧？”
“嗯嗯。”龙筱语小声回答着，怕李晓俊受打击。
“有满分的科目？”
“化学满分，物理98分。”
“你永远是我的榜样。
你是县里第一名，我估计中专学校得抢你去。”李晓俊的语气里充满了祝福，没有一丁点伤感。
“一个市里面有好多县，安逸只是其中之一，成绩好的比比皆是。”
“就你这理化成绩，别说在市里，就是放眼全国，也是尖子。
我高中也去安逸上，到时候我向你请教理化，高考的时候我要一考成名。”李晓俊说。
挂了电话后，龙筱语在心里暗暗佩服李晓俊的一点：
从不沮丧，从不对前途丧失信心。
龙筱语给曹永刚打电话：
“你知道分数了吗？”
“知道了，你考了多少？”
“629。”
“还是你厉害，我考了627，比你少两分。”这时曹永刚的语气才听出来高兴。
他开始不想告诉龙筱语分数，是怕龙筱语的分数万一比自己低，再受了打击。
“你上中专还是高中？”龙筱语问。
“中专，咱们考试前不就说好了吗？考上以后咱们一块去怡黎市上中专。
没想到两年多以后咱们又是同学了。”
“我还没想好上高中还是中专，我又犹豫了。”龙筱语说：
“总感觉还是高中有前途。”
“不会啊，咱们可以自学啊，在学校、毕业后都可以自学。
而且，咱们还能提前走上社会。
我妈说，社会大学的学问更深，需要用一生去学习。”
“是吗？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
你一说，我更迷茫了。”
“那你回去好好想想，两天后再联系。”
“好的。”
李霞分数也不低，上中专没有问题，她很高兴曹永刚决定上中专。
于建丰决定去北华，许工烁决定去高中跟读，没有学籍。
丁梓萌在等美术专科学校的分数线，不过她也不报太大的希望。
回到家，龙瑞清和刘爱彤都说让龙筱语读中专去，龙筱语给于建丰打了个电话。
于建丰说：
“我去北华之前，咱们几个聚一聚吧，我做东。
让曹永刚回来。
顺便也看看大家给你的建议。”
于建丰给曹永刚一联系，曹永刚说：
“我在这边报的口才班到临近开学前才结束，我那时候肯定回老家。
先看看爷爷奶奶，然后去上中专。
你不是也是八月底才走吗，八月底再聚吧。”
“那好吧。”
龙筱语在家里，父母一直给她说的是要上中专，曹永刚、于建丰也说上中专好，但自己答应了李晓俊上高中。
这让龙筱语一时没了主意。
半个月后，中专学校来了一份面试通知。
刘爱彤给龙筱语说：
“面试先去吧，说不定你还面试不上呢。
上中专，不光看分数，还要看眼睛近不近视，有没有色盲，形象过不过关等。”
“我又不近视，我也没有色盲。”龙筱语说：
“我的形象也不差吧。
那我就去面试去，我还不信了，我还能面试不上？”
到了怡黎中专，一进大门，看到这里的教室和设施都和联谊会时参观的北华大学不相上下。
面试视力项目时，就是最常规的测试。
色盲测试，是让你在类似星空纸的图画里面找出几个不明显的数字。
只要是没有色盲的同学，都能轻易把它找出来。
龙筱语想找曹永刚的影子，一打听才知道面试是分区域的。
龙筱语面试完，准备往外走的时候，一个中年老师跟着他走了出来说：
“小姑娘，你等一下。”
龙筱语扭头一看，是一位面相慈爱的男老师：
“您是？”
“我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刚才你面试的时候我就一直注意你了。”
“为什么？”龙筱语问。
“因为你的外貌很出众啊，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你了。”校长说：
“然后我看你的才艺表演，歌唱得也挺好。
我保证你在咱们中专学校也是出类拔萃的学生。”
“这样的，我还不知道要不要上中专呢？”
“哦？”校长说：
“今年中专是一批特殊的学生，你们毕业时，国家管分配的。
当然，我知道你想上高中，像你这样漂亮又聪明的姑娘，有野心是很正常的。
但是我要说的是，是金子总要发光的，不一定非得上高中，上大学才可以。
国家既然说今年的中专管分配，就是急需要一批中专毕业的人才。
如果你到一个自己满意的工作岗位上，为国家效力，自己也吃喝不愁，不好吗？
关键是你还可以继续进修啊，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条条道路通罗马，如果你要想学习，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你。”
“谢谢校长，您怎么称呼？”龙筱语问。
“我姓董，叫我董校长就可以了。”
“谢谢您，董校长，我会好好考虑一下您的话的。”
回来的路上，龙筱语正想给李晓俊打电话说一下这件事，没想到李晓俊给她打了过来：
“我高中只能在北华上，我妈说到高考的时候北华的分数要比安逸低一些。
我妈说我学习本身就是一瓶子不响半瓶子晃荡的水平，不能去安逸。”
“来安逸上干嘛？高考压力那么大，你那好条件，干嘛不用？
别人挤破头还弄不到北华户口呢。”龙筱语说：
“我也未必上高中去，我刚才在中专这边面试了，校长给我说话了，我感觉上中专或许也不错。”
“当然不错啦，因为我没考上，我要是考上了，我肯定上。”李晓俊说。
“那我再想想吧。”
第二天，曹永刚参加了面试，他给龙晓宇来了电话：
“怎么看不到你？”
“我昨天就面试了，是按片区去的。”
“我在这学校转了，不光体育操场特别大，还有游泳馆，而且教室的设施也很不错，所有的教学设备都是最先进的。”曹永刚兴奋地给龙筱语说。
“我也看了一下，没你看的那么仔细。”
“那你现在决定了吗？你是上中专还是高中？”
“我还是没有决定。”
“那好吧，你再好好想想，咱们八月底见！”
“好的，再见！”
龙筱语回到家后，家里所有的亲戚朋友全劝着她上中专：
“这是多好的机会呀，出来就是铁饭碗，你就是国家人了。”
“我们家孩子是不行，要是能考上，我巴不得呢。”
“你是以咱们县里第一名成绩被选拔出去的，到时候前途不可限量。”
“中专也不是不学习了，中专学的是专业知识，直接与国家分配单位对口的，到时候你说不定成为国家哪方面的专业人才呢？”
“......”
所有的舆论都倒向了一边，就是建议龙筱语上中专。
这段时间董校长还给她打过两个电话：
“小姑娘，咱们中专的时候还要组织文学小组，我向你们学校老师打听了，说你是文学小组的组长。
你来了咱们中专还当组长。”
“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现在可以提出来，如果感觉可行的话，到时候给学校提出建议，我们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天之骄子——有想法，有行动。”
龙筱语主意再坚决，也是一个刚十几岁的孩子。
她现在倾向于上中专了。
八月底的一天，于建丰来了电话：
“明天都来安逸，学校门口集合，曹永刚回来了，咱们大家聚一下，我也要往北华走了。”
“好啊，都将近三年没见曹永刚了，估计他都变了样子了。”龙筱语说。
“不知道啊，肯定要长高一大截了！”于建丰说。
龙筱语第二天到了学校门口，于建丰、许工烁、丁梓萌都已经到了。
“曹永刚还没来？”
“刚才打电话了，他已经下了高铁了，估计一会儿就到了。”丁梓萌说。
“走吧，咱们去教室等着他去。”于建丰说：
“看他回来以后还能不能找到自己曾经的地方？”
四个人一起走到自己最初的教室里，也就是快班的教室。
所有人都有感触，许工烁轻轻地哼起了：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曾经……
又想起同桌的你……”
哼唱了两句，他说：
“还是这些老歌最能表达我们的心声。”
于建丰看着窗外不说话，丁梓萌和龙筱语的眼里含着泪水。
丁梓萌说：
“一直以来最熟悉的地方，现在怎么突然间变得陌生了？”
“因为这里不再属于我们，这只是我们的曾经了。”曹永刚的声音：
“如果你们都感觉这个教室既陌生又亲切的话，那我的感觉就更深了，我经常在梦里梦到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