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笔可是赚大财了,不过是个女子,怎值得黄金百两?”
“你懂什么?看这衣料,这锦缎,这女子岂是一般普通人!白送一女子还送黄金,你怕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啊!当初不该答应那妇人。”
说话的是黑风山无恶不作的盗匪头子冯金财。此人身材健硕,看似无脑,但能坐上头号当家的人,又岂是这么简单的。冯金财眼珠一转,转身脱下身上象征身份的披风披在二当家身上道:“也罢,今日之事我也知兄弟你是为我,这金子我拿上一半去孝敬,剩余的你和兄弟们分了,至于这女子,你先将她带回寨子。你前段时间受伤未愈,虽是三月时节,但寨子晚风还是寒冷,多注意些。”
“哎,谢谢大哥,小弟愿意为大哥做任何事情,文绉绉的话咱也不会说,大哥早去早回,今日小弟就先祝大哥洞房花烛夜月圆花好。”说罢,穿着极不符身的披风,唤人抬着棺材走了。
早在他们谈话之时,棺材中静躺的荀桃已经醒了,只是全身动弹不得。对了,是那杯参茶!好狠的人,父亲离世不过三月,就迫不及待要除去自己了。只是不知佛堂何时成了草菅人命的地方。
“七哥,刚治理了荆州水患,立马又让你去除盗匪。父皇真是偏心,难道真如外面所言,父皇这是在为”
“流光,胡说什么!处理水灾,捉拿盗匪,这是为人臣子都应该尽的本分。岂容你在此说三道四。你身为皇子,应当谨言慎行,贵妃娘娘是这么教导你的。”说话之人是常年驻守边疆,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七皇子慕容谨行,此番应召回京,是为了太后娘娘的寿辰。
“七哥,流光知错了,你千万不要告诉母妃,不然又要罚流光抄书了。”
这时一旁静立的人开了口:“九皇子,还不谢过我家殿下,如果我家殿下有意向贵妃娘娘告你小状,就不会当面给你提点了。”
“多谢七哥,小九这就回府”一溜烟,人就没影了,生怕又说错什么然后被罚抄书。
“九皇子正是舞勺之年,性格直爽,身在皇室,也是难能可贵。”本就俊美绝伦,偏肤色比女子还要白皙,一袭白色长衫,衬得愈发儒雅。
“出尘,身在皇家,心思单纯并非全然是件好事,也罢,不稍三日,贵妃那边定能得到消息,到时候自会有人约制于他。”端起茶盏,淡然轻饮一口,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来出尘这南楚第一公子的美名该让贤了。世人皆是被子卿的战绩所迷惑了。”自顾自得倒了一杯茶,轻嗅,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袭来。
“你今日来此,所谓何事?”
“我此番前来,自然是看戏的,如今戏看完了,打算回府休息去了。子卿不愧是子卿,到此种地步了,还能如此悠然自得。”皇家无父子,自己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果真是结交不慎。
“记不记得第一次对弈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你的棋风势不可挡视为优点,也是缺点,急躁冒进,不能收放自如。人生就如这棋局一般。不过,棋输了可以重下,我们输了,就没有机会了。”
“子卿,宵城一役,你就料到了。那方才的探子?”
“建康帝是我的父皇!凉州一行,事必躬亲才行。凉州盗匪猖獗,此前朝中已多次派人剿匪,均无功而返。只怕凉州水深,堪比荆州啊。出尘,无论在外听到什么风声,柳江,梁峥都不可贸动。还有,我要你亲赴北齐,熟睡之人该醒了。”
“是,明白。”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明媚的春光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在群山环绕的小道上行走。荀桃无心赏景,脑子里一遍遍的计算,如何脱身。这里两面环山,地势陡峭,加之体力尚未恢复,凭一己之力想逃,简直难如登天。听闻这两日那盗匪头子不在寨子,一想到那人回来,自身将要遭受到怎样的对待,恨不得立刻撕烂家中那张虚伪的假面。心中暗暗期待那盗匪能晚些回来。
“驭…爷,凉州城到了”车帷撩开,里面的人伸手递出一块羊脂白玉,露脸的瞬间,看者无不惊呆,来人眉如墨画,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双凤眼目射星光。配上他那张棱角分明有若刀削斧刻的脸。堪比人间绝色。墨色的头发梳着整齐的发髻,戴着束发的白玉冠,更添了几分贵气。
高高的城墙上,经过风雨的洗涤,隐约可见凉州二字。城门上高高扬起的旗子,随风飘展。比不得燕京城的繁华,守城门卫却比之增加一倍。
“大人有令,近期盗匪猖獗,往来车辆。要一一盘查,发现可疑之人,收押以后交由大人定夺。马车上何人,下车接受检查!”
见无人下车,门卫士兵手拿长枪,将这辆青色双辕车围了起来。
来来往往的路人,见此场景,纷纷疾走,绕行,避免殃及己身。
“西风,点到为止!”车内清晰的传来主人的命令,似乎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那名唤西风的马夫,飞身一脚踢开一人,被踢之人飞出三丈之远。众士兵皆愣,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平常搜刮百姓,对付的都是手无寸铁之人。刚才之人。显然是个武功高手,互送眼神,几人一跃而上。然而,大家都没看到是如何出手,一个个已经丢盔弃甲,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动弹不得。打斗之前,早已有人传递了消息,恰巧城中巡逻士兵赶来支援,带头之人正是知府的外甥宋敛。
宋敛此人七尺有余,常年流连烟花之地,是以身材偏瘦,精气不足,整个人一身靡靡之气。“狗奴才,是你打伤了这么多人吗?你知不知道大爷我是谁,我舅舅是凉州知府陈怀安。”见对方不发一言,以为是怕了,心中暗自得意。毫无防备。却被人打了两个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