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索灵
哦，离忧语文第一，这是真的？
不会吧，那个成绩一落千丈的人居然也能考第一？
不可思议啊，一个废物居然也可以考第一？不对，我可不是废物。
……
流言蜚语不断，质疑不断，更多看热闹者，也不乏许多羡慕的人。
或许，对于学生，每一次的考试成绩，才是他们追求的对象。诚然，成绩只是一个分数，但这何尝不是一个人学习收获的一次有效检验呢？
离忧语文月考第一，很快得到证实。星期一天早上，第一节课就是语文老师的课，只见屈岸老师笑眯眯地走进教室，同学们都知道，这次月考，成绩还算不错。
学生成绩理想，屈老师心里就高兴，他的脸上也就带着笑容。他一旦带着笑，学生课上就要少受折磨，少受那些之乎者也的洗礼与摧残。
当然，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离忧再次喜欢上了骚体，喜欢上了屈老师那喋喋不休的《天问》《九歌》。他甚至已经开始领悟“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精神。所以，他已经为接下来的时光再次做了规划，依然是泡图书馆。只要一有空隙，他就会去图书馆读书，读大量的书籍，充实自己的头脑，追寻梦境的痕迹。
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他无数次走进图书馆，阅读有关梦的书籍，于他而言，收获并不是很大，或者可以说，根本就对他的梦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他有时候也很茫然，有时候真的无法分辨梦与现实。他对于现实生活，过得浑浑噩噩，甚至对于前段时间，沉浸在叶棠离开的日子里，醉生梦死，已不知真假。他常常觉得很多时候，梦里的世界才更加真实，他偶尔还会在梦里背诵书籍，几乎将道德经背诵下来。
哎，人啊，究竟什么时候是真实存在的呢？
他常常感慨，却一无是处。
就像现在，看着屈岸老师带着笑走进课堂，他的思绪已经几次离开教室，不知飞向何方。这不是说他不喜欢屈老师的骚体，而是他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是一片质疑与嘲弄。
屈老师一看，见离忧魂不守舍，就知道他的心已经不在课堂上了。他于是走上讲台，看了看全班学生，拉着嗓子说道：“不错，本次月考我们班成绩又是第一，而且语文、数学、英语、综合第一名都在我们班，值得庆祝。”
屈老师有意看了看浩然与离忧，继续说道：“当然了，这次最让人感到高兴的还是语文。离忧这次试卷做的好，149分。要不是为了让他有进步空间，改卷的时候，老师真想保留他作文满分的成绩了。”
很安静，难得的安静。对于高三来说，每一次成绩出来，总会有些人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他们本来也打算问问是不是真的呢，离忧语文月考成绩第一。但听到屈老师的话，他们震惊了。按屈老师的意思，离忧的语文成绩本来是150分，作文更是给了满分。为了给他留有进步空间，才勉强扣了1分。这是什么概念？谁能想到，语文，高三的语文，竟然有人能考满分，实在是闻所未闻啊。
“真的吗？屈老师，没骗人？”终于，还是有人不相信，提出了质疑。
“不可能吧？语文，怎么可能考那么高？”还是深深的质疑。
“对啊，语文呢，怎么可能一点都不错？除非有参考答案。”深深的质疑背后，已经带着责问。
“就算有参考答案也不可能吧，毕竟言之有理即可不是那么好把握的。”这已经有些诛心了。
……
屈老师听着同学们议论纷纷，他今天似乎心情格外好，没有发火，他只是用手按了按。于是，纷乱吵闹的课堂再次安静的下来。
于是，屈老师开口了，他说道：“事实上，这次考试的测试卷，直到考完，老师们都没有发现有道题超纲了。硬要说，也不算超纲，毕竟高三了，许多书籍都应该自己去阅读，记忆。高考的时候，也绝不是都考书上的东西。但是，‘素履之往，独行愿也’之句，确实过于生僻。前段时间我还是看了一遍《周易》，我都没有记住，何况你们？所以，这道题全校，只有一个人写对，那就是离忧。”屈老师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了，这次考试，绝对不会泄题，因为所有试卷全是由何校长一手经办的，我们都是在考试那天才知道试卷是哪一套。”
“谁知道呢。”还是有人咕噜一声。当然，这些与离忧是无关的。
随着屈老师的话语连珠般吐出，离忧已经回到了课堂。面对同学们的质疑，他的心里其实是有火的，只是，之前已经有过类似的经历，这一次就不再向之前那般愤懑了。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愤怒完全没有什么用。
一个人，在没有绝对的实力的时候，所有的情绪，往往正在毁灭你的人生。
而实力，他是没有的。他成绩不是最好，他身高不是最高，他体能不是最强，他关系根本没有。要钱，他没有，要命，烂命一条。
所以，他一无所有，他两手空空。
他脑海里正有无边的思绪缠绕，他心中正有无数的火星碰撞。然后，他看见了屈老师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那双眼睛啊，里面隐藏了多少对他学生的爱呢！
于是，在那双别有深意的眼睛的注视下，他慢慢散开火星，打开缠绕的思绪。一切归于平静，教室里也安静了下来。他明显感觉到，屈老师对他点了点头。
“成绩就不说了，”屈老师压下喧闹的课堂，开始发话了，“现在我们就分发试卷。”
谁曾想到，屈老师居然是来讲试卷的。好吧，他确实提着一个包。许多人还是仰头想看看那个149分的试卷，究竟有何特殊之处。
一张又一张试卷发下来了，到最后，没有念到离忧的名字。只听屈老师说道：“今天，我就拿离忧的试卷来讲吧，让你们看看149分的试卷是怎么样的。”
随后，屈老师将离忧的试卷展示在展台上，一张干净的答题卡展现在同学们面前，他们看着离忧的字，干净、整洁，语言通畅有理，确实没有道理扣分啊。同学们已经唏嘘不已，这试卷，怎么可以写的这么好！
许多人已经向离忧投去了不可思议的目光。这个人啊，真是不简单！
随着试卷的展示，同学们的质疑声到底是没有了，不过心里怎么想，那就另当别论了。
试卷一般要讲一节课。今天这节课，因前期耽误了一些时间，屈老师又毫不犹豫的占用了课间时间。好吧，这在同学们看来，已经习以为常了，没什么可见怪的。第二节课堪堪上课的时候，试卷讲完了。同学们正在感叹离忧的试卷写得好，作文别具匠心的时候，数学老师张天照走了进来，好吧，继续上课……
早上的课就这样上完了，课间的时候，不乏有人问离忧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离忧只是说多读书，多写字就可以了。同学们当然明白他是在敷衍，不过，离忧只是闭口不谈其他，他们也没有办法。倒是浩然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他也只是腼腆一笑。这一笑，与那满脸的忧郁融合在一起，又有另外一番滋味。
离忧走出学校，这时候东风赶来，他脸上永远都是笑意。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怎么的，老是神出鬼没，常常没有来上课。今早也不见人，现在却又出现了。
“不错嘛，离忧。语文居然考149分，前不见古人，想来后也不见来者。”东风永远那么阳光，似乎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忧郁。
有时候想想，也是奇怪，两个完全性格迥异的人，居然是好朋友，真是不可思议。
“我那算什么，”离忧回说道，“你才叫突飞猛进，成绩扶摇直上九万里。”
“狗屁，我还不是没有你高？还不是没有你出名？”东风说道，“现在，全校哪一个不知道你离忧数学考满分，语文也考满分？”
“我那是运气，你那是实力，不能比的。”离忧无奈道。
“那我也想要你的运气，怎么没有？运气？没有实力，运气来了也没用。”东风说道，“行吧，中午怎么安排？”
“休息一下，昨晚熬夜了。”离忧回答道。
就此，他们分道扬镳，回家吃饭。
吃完饭，离忧想了想，躺到床上，朦胧睡去了。
离忧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居然能够修炼，能够飞檐走壁，能够扶摇直上九万里。但是，不知怎么，他遇到了阻碍，一下将他撞飞了。
“砰”的一声，离忧从床上摔下来。他就此醒来。看看时间，还早，但是显然，他睡不着了。于是，他背着书包，抱着几本书，来到学校。他徐徐走进图书室，里面居然也有人。好吧，谁不用功呢？
他放下书包，放下手中的书，他来到古籍类图书架前，随手拿来一本书，坐在书桌前，打开，开始读了起来。
这本书是《管子》，他读的入神，当他读到《管子·内业》篇的时候，他不禁痴迷其中，尤其是其中对道的细化，让他在《道德经》的基础上，对于道，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夫道者，所以充形也，而人不能固……
灵气在心，一来一逝，其细无内，其大无外。所以失之，以躁为害。心能执静，道将自定。得道之人，理丞而屯泄，匈中无败。节欲之道，万物不害……
不期然间，离忧似乎感觉到自己身边多了些无形的东西，他放下手中的书，带着尝试的心理，像书中所写，像梦中所梦，抱元守一，精心感受，搜索灵气，他要试一试，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存在。然后，他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东西在他的四周徘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