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所描述的命运诡异莫名,不说别的,就是七位贤者相继出事,却都不约而同的在某一件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就足够离奇。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迦洛里自己的所预知道的命运并没有出错。
只是......怎么说?
好像太快了点。
就好像是在赶场一样。
迦洛里脑中突然冒出这句话。
贤者死亡便是真正的死亡吗?多年不曾出现,却偏偏在伽灵大陆毁灭之前既出世,这难道真的是所谓的巧合?
如果其他贤者感知到了伽灵大陆毁灭,他们又为什么会选在最后的短短几年做出截然不同的决定?
“命运贤者”为何死在鲁斯?“生命贤者”为什么要自杀?“记忆贤者”和“情感贤者”闹翻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他又从龙族夺走了什么?“空间贤者”因何而死?“时间贤者”又为何执意前往无尽深渊?“智慧贤者”多年来不曾问世,如今更是紧闭大门。
在伽灵大陆所象征的文化中,贤者是开创者,是维护者,是教导者。但在真正的生死危机面前,他们却好像就在无形之中牵引着什么。
贤者、贤者之塔与伽灵大陆,多年来不曾找到的真相,魔法师、冒险者在启蒙之初所见到的那作塔,究竟象征着什么?
未来的命运好像被透露,却有仿佛更多的谜题纠缠。
维恩轻舒一口气,他一个人怀着这些过得战战兢兢,之前也有想过结束卡尔萨斯之后去和迦洛里坦白,现在加上伊西多也没觉得什么。
这些东西对他是一团迷雾,但如果能帮到伊西多提前躲避危险进行规划,对于这个世界也算是有益。
“阁下,如果这些能够帮到您,我将万分荣幸。”
伊西多点点头,“帮大忙了。”
他就算知道某些地方的命轨存疑,可能有其他贤者的介入,也不清楚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维恩所说的虽然是未来消息的通用版本,但好歹大事却是不会说谎。
贤者死亡的消息,没人会开玩笑。
只是伊西多对自己的这些同行只有名义上的了解,本身对他们的印象还多是依靠卡尔萨斯友情提供的历史课。这些人里面的死讯和消息到底是真实还是演出来给人看,现阶段没人知道。
就算是单论对于自己的了解,伊西多沉思片刻觉得自己完全做得出来假死一趟去寻找命轨疑点这种事。
而且别的好说,都有理由被记录下来,“记忆贤者”和“情感贤者”吵了一架这种事又是怎么闹得人尽皆知?他们两个都没有画像和样貌特征流传下来,难道吵架的时候自带扩音顺便还喊一声“我是贤者本者”?
这一切都太过刻意,仿佛在无形之间为彼此划下了一条分界线。
虽然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明,但至少维恩提供伊西多所无法预见的贤者动向,告诉他原本拿着“逆袭”剧本的鲁斯也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伊西多平心而论,就算自己要诈死,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随便选一个地方。在鲁斯,他应该遇到了至少一次的生命危险,才会想到用假死这一招脱身。
如果是真的死了,那危险性就更不言而喻了。
问题在于,这一切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他们对未来的预知,是根据蛛丝马迹和其余“光属性”的预判,还是说他们对这样的未来本不意外,亦或者,与他的死亡有关。
现在能判断的线索实在太少。这些同行的性情伊西多一概不知,而仅凭传说判断人是最愚蠢的选择。
就凭对于未来的预知和他们曾经的所为,伊西多就就知道他们全都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伽灵大陆原来现在已经怎么危险了啊。”迦洛里虽然有对未来的预知,但在细节之处,远不如维恩和伊西多所看到的。
“阁下下一步想要去哪里?如果新年要在暮恩过,我倒是可以继续再当些天的导游。”
迦洛里回避了伊西多的死亡,也没有谈及未来维恩的命运。
“我在二月前都会待在暮恩。”
伽灵大陆好像是一滩清澈的深水,表面看来平浪静,一眼见底,但谁也不知道水下隐藏着如何的暗流。
现在刚到十二月,伊西多完全可以在暮恩停留两个月,2507年再前往其他地方。
十七年后,伽灵大陆毁灭,其中居住的每一个人都不无辜。暮恩作为人类最古之国,其下隐藏的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平心而论,结束对于暮恩的了解之后,伊西多原本更倾向于前往唯一一个残留女神信仰的国家宁光。
这本就是伊西多的打算,只是他并不知道中间发生过什么,才让他做出了前往鲁斯之国的决定。
无论如何,这件事很快就会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命运的魅力在于你就算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你不知道这件事会以何种形式出现在你的生命之中。
它是未知,亦是选择。
至少从表面来看,鲁斯是人类四国与各族中历史最为清晰可见,隐秘最为显露的国家。
它的历史浅薄,却偏偏走出了一条最适合人类发展的路,仔细想来,这是巧合还是幕后操纵的必然?
伊西多没有在迦洛里和维恩面前露出太多的思索情绪,“两位应当也有不少想要说的话,我就不继续打扰了。这里的独立命运将会在你们推开门的时候消失,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到‘命运之塔’找我。”
迦洛里笑了下,“我很期待前去拜访。”
他默认了单独谈话。
伊西多没再去关注两人的私事,合上那本没有名字的银白之书,轻巧避开艾文和魔法协会在附近的眼线,回到了“命运之塔”。
“命运之塔”虽然是伽灵大陆最神秘的传说之一,但对于伊西多来说只是他住的地方。
“命运之塔”的内部没有太多世人想象的特殊,只有银白和纯黑的花纹交织,构成独特的命运天秤。螺旋阶梯回环向上,仿佛命轨的无限纠缠延伸,没有终止尽头。
这样的装饰在本质上就没有把主人当做人来看待,反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冰冷审视,似乎无形之中有一双命运之瞳在注视着这里,会让人感到本能的不适。
但伊西多不同。
他自苏醒便在这里,对所谓正常与诡异的评定标准没有半点兴趣。他注视的是万物之上的命轨,“命运之塔”象征的是他的意志。
伊西多没有收起那本书。
很多人说,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本书。
这不是比喻,而是事实。
只是看到那本书的人并不是你自己,而是“命运贤者”。
伊西多在桌子上随手拿了一支笔,开始书写“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