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不会呢。”小柔坚信道。
看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小柔，张晟总会想到台湾那个高贵而又典雅、有气质的小柔，心里对她也是有些愧疚，没接受她。
可是，感情的事情都是不能勉强的。
骤然间，哗啦一声响，天空落下了雨。
“哇……”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唯有张晟一个人十分淡定，处变不惊。反倒是觉得，这场雨，来得很贴近自己的心境，送来了冰爽的快意。
当众人都跑到会展大门口的大台阶上躲雨时，只有张晟独自一人还坐在雨里，享受着常人无法领悟的畅快淋漓。
要是现在只有张晟一人，要是可以在这雨中高声咆哮，那就更爽了！
“上去啊！你干嘛坐在这淋雨？”小柔硬是要将张晟给拉到台阶上去。张晟就是死活都不想上去，想要好好享受着狂风暴雨。
反正都早就习惯了。
等雨过天晴之后，张晟才和他们一起去阻止了旅馆。张晟并没有占他们便宜，刷卡的钱是刷张晟的。不过张晟现在一点都不在意这点钱了。一路走来，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小白能靠软件混到现在，压根不会在意这点钱。
不过小柔总是带着埋怨的口吻温柔说道：“你怎么这么倔？都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不知道你是怎么当老板的。”
张晟微微笑着，不作声，不回答。反正说了他们也不能理解，更何况很多事不能说。干脆就一语不发，免得说漏嘴。
来到房间后，张晟便洗了个澡。虽然洗不洗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反正又不会生病，但是，雨水那黏黏腻腻粘在身上的感受，委实叫人觉得很不舒服。
在微烫的热水里，张晟闭着眼睛，想：“假如有一天，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
那个场面一想到就立即浮现在张晟脑海里：独自一人坐在一艘邮轮上，漂泊于平静的海面上，看着海水那波光粼粼。四面全都是冰山。而张晟肉眼所能听到的声音，是海水偶尔汹涌的击打声。看到的物体，也都只有那海水里，悬浮游动的浮冰……
美丽的环境，有的却只是自己一个人。
其实张晟心底里本来就是这样的，在主观上。还好这个客观的世界，总有些如同孙江一样的人，还是让张晟觉得并不想放弃。
可在不久之后，等那个不属于这个时空段的魔君统领了三界。到那时的一切，就是不堪设想的。然而最怕的永远都是自己知道，却要这样逃避。只因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发挥不出玉皇大帝招工软件百分百的法力。
洗完澡后，张晟便躺在床上，让自己借助这舒适的环境渐渐入睡。张晟真的想要快点睡去，渴盼在梦中能再见一回地圣女。
多么卑微的奢求，可天是否会允许？
等到接近黄昏时，张晟被吵醒。至于午后的那一个梦，张晟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枕头是湿的，至于是否梦过地圣女，张晟也不记得了。
门外传来了小柔的声音：“张晟、张晟！”
听着这个声音，乍一听张晟还以为是花因的呢！不过花因那个傻女孩，又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想想也是觉得不可能。
打开门后，只见小柔慌慌张张的，还改口叫道：“张老板……”
“怎么了？”张晟有些不耐烦了，连睡个觉都不安稳，“你有事吗？”
小柔自己伸出双手，只见她手中捏了几百块钱，“这是我自己的房费。”
张晟翻了一个白眼，将她拉进房间里。深怕谁路过过道看见这一幕，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在做什么潜规则交易。
嘭的一声关上门后，张晟用庞大的身躯笼罩住了小柔那较弱的身影。小柔转过头，通过眼角偷偷瞄着张晟，低声问：“你要干嘛？”
“我跟你说，以后没有什么大事，不要叫我！”张晟真的生气了，还努力隐忍了，长长舒了一口气，“呼……我告诉你啊！我睡觉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我。我就是想来这里睡个觉，你们要怎样我不管，别烦我。”
虽然张晟的话音很低，但是那嘶哑的声音有点儿带吼。加上他那粗犷的声线，听着有点歇斯底里，怪恐怖的。
不过也怪不得他，经历太多已今非昔比。
小柔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听她哽咽着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见小柔被自己吓成这副模样，张晟心里也是有些愧疚，便是将她拉到客厅，甩在了那张白色的皮质沙发上。
小柔坐在上面，暗暗咬着下唇，眼泪一颗颗落下。
张晟看着她，双手叉腰，又气又无奈，“你哭什么？”张晟的语气变得温柔了些，可小柔却是哭得更厉害了。这让张晟罪恶感很重。
但是身为一个大男人，莫非要去求她别哭了？
张晟快步走了过去，坐在了她身边，瞥开脸看着地上，用漫不经心的口吻低声说：“你别哭了，我跟你说，在我面前哭也没用。”
小柔这次变得很沉默，什么话也不说。
“你怎么了？”张晟回过脸来看着她，无形之中又退让了一步，“我道歉，那还不行吗？算我跟你道歉了，行吗？”
小柔这才伸手用手背撇去了柔嫩的脸庞上的泪珠，转身站了起来，似乎要离开。张晟深怕她这样出去，会让人误会。于是伸出了手，一把拉住了她。由于这一把拉得太用力，小柔摔了下来。
摔下回头之后，小柔急忙用双手撑着沙发，而嘴唇刚好吻在了张晟的唇上。四目相交，眼神交汇，这刹那彼此的眼神瞬息万变。
张晟不敢推开她，怕她又跑出去哪里大哭，让人误会。而她止住了哭泣，整张小脸都红了。
从她目光中观测到她平静下来后，张晟才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扶着她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说了一句有点不假思索的话：“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柔依旧是沉默的。
过了大概有五分钟后，才听她缓缓说：“我的初吻。”
张晟在心底里深深吸了一口长气，表面佯装得依旧波澜不惊，“没有，那不是你的初吻，刚刚我都没伸舌头。”
小柔低着头，语气平静道：“但我伸了。”
“你也没有。”张晟都没怎么感觉到，“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有，有就是有。”八成是有，小柔就是那种死心眼到一根筋、实事求是的人，不像会昧着良心说话。
张晟也是醉了，莫非这样也要他负责？想着，说出了一句不太负责的话：“那也没什么，你以后找几个男的，多吻几遍就把我忘了。”
就在张晟说话是，小柔忽然转过身来，用双手抓着张晟双臂，有点儿“奋不顾身”地吻了过来。
好吧，这次确实……张晟感觉到了。
吻张晟的时候，小柔的眼珠子没转，她盯着张晟看。那目光，仿佛是期待张晟能够有所动容，又仿佛是很想感受这种奇怪。
张晟是有点心动了，但是不会表现出来，也没有配合。感觉上，自己就像一块被吻被挑逗的木头。
等小柔吻够了，转身又有离开了，张晟没有回吻她，但是以哥哥的身份给了这个“妹妹”一个怀抱。在心底里，张晟感觉她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妹妹。
不过，小柔倒不是这么认为的。她觉得自己已经成年了，而且是真的还没见过一个像张晟如此让她觉得倾心、值得信赖的男人。
张晟给了她一份踏实，更给了她一份魂牵梦萦的牵挂。并不只是张晟的帅气和身份，更是张晟的性格。常有人说什么大智若愚，张晟也许就是这样的，在人看来行为上有些木讷，其实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张晟的怀抱里，小柔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没有半丁点挣脱。小柔的这份感觉，就犹如张晟和地圣女拥抱时的感受——渴望时间能够在瞬息间永恒的静止，将美好给留住。
“我希望，”张晟低声在小柔耳边说道，“你能把我当成哥哥，不要再有其他不安分的想法。我和你之间不可能。”
说话说出来有多伤人，张晟知道，但有时有些事就必须这么残忍。
小柔在张晟的怀抱里低声啜泣了，呜咽道：“可以不说这话了吗？我现在，不想听。我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见到你，但我希望你会记得我。我不需要你在任何人面前提及我，只要你在心里记得我。”
这番话，顿时让张晟想到了花因。花因对他，也是这般爱得卑微的苛求。所做的，只是要让张晟记得，并不需要在张晟心里显得多么重要。
“可以。”张晟的语气冷漠，但清晰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
小柔忽然主动推开了张晟。要不然怎么说女人心海底针呢？她推开了张晟，转过了身，只说道：“你睡觉吧！”
张晟看着沙发上的钱，也没有塞回去给她，“嗯，那你先走。”
等小柔走后，张晟又躺在了床上。不过被她刚刚那一搅和，张晟都知道自己再也睡不着了。
看着天花板，张晟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这个空间渐渐在扭曲。说奇怪也不奇怪，宇宙本来就是一个扭曲空间。
而就在这时，雪白的天花板上忽然变成了一个犹如黑洞的东西。确切莱说，倒是有点儿像虫洞。以一个非专业人士的目光来看，都差不多的样子。（专业人士勿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