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嚣的城里,这一条古街就像一个隐士一样大隐在这市井之中,自己泰然处之,但是名声却在外。
街道是成一条曲线,长度约两公里,宽度夏夕小时候丈量过,有她的十个步伐左右。两旁的房屋紧凑的靠着,是故时保留下来的模样,两层阁楼式,石头做地基,木头驼着已经被岁月侵蚀了绿瓦,就连店面的招牌都还是用的木头匾额。脚下的路是彻的青石板,雨滴已经在它的身体上凿下了不小的伤,房屋边缘的一步石头台阶有些地方还是雕刻着各种的花纹,但大多都已经斑驳了。有各式的店铺林立,里面的装饰都是古朴装扮,唯有商家们的穿是着现代的服装,如果不看他们的服色或许你会认为自己回到了古代。
在这一条街上还保留着一个传统,那就是每逢每月尾数是一四七才会赶集,后来的客人们也就按着这里的特有的传统来赶集,平日里都冷清得很。
今天是八月十二日,大多的店铺闭门谢客,路上的行人只有零星的几人,如果你没有在适逢赶集的时间来,或许你会怀疑自己来到了一个没落的地方。
夏夕走在这一条街上,不管是迎面而来的,还是从身后走过的人都会相互报以微笑。一般这个时间在这条街上行走的路人大多都是店家,还有三两人对夏夕重复着说,“夕夕,又来看望你爷爷了。”
夏夕对他们每一个人都给予了最美的笑容,因为他们当中有的人是那么的亲切,有的人是那么眼熟。
照相馆在街道最后段的三分之一处,有四扇门,中间是一根圆柱,最下面有一个圆圆的石墩,匾额挂在最上面,匾额上刻了三个字“照相馆”,夏夕也就是算作是无名了。在左右两边的屋檐下各挂着一个小的灯笼,在最右边的柱子上用两个铁棒向街道外斜挂了着一个相框,表装的是一位复古美人的头像。
夏夕来到爷爷照相馆门口,四扇门都开着,她又抬头看了看门楣后才进了屋。屋内灯光暗淡之中多了那么一点的通明,里面的摆设与老人的精气神是如此相融,在屋子最终中央的地方是一个工作的大木桌,桌上摆放了各种的工具,成形的和未成形的相框、雕刻,还有一盏台灯立在上面。
这里有老人许多的回忆,美好与苦涩,幸福与悲伤,但是此时在老人看来他是充实与光亮的,虽然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哪位年轻小伙子。
老人坐在桌前,灯光下的他精神抖擞。他在一刀一刀的雕刻着,每每的落下一刀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老人再用那双已经被岁月磨蚀的双手沿着刀落下的痕迹去感受自己的成果。屋里还有一男一女,像是一对恋人,她们在欣赏墙壁挂着的照片。
夏夕进了屋之后并没有去打扰爷爷,而是走向左边的一排的木架边,上面是摆放老人各式各样的作品,不仅有框裱好的照片,还有许多的雕刻。
在等到俩人离开时,老人才看见自己的孙女。当夏夕正在翻看着一个雕刻入神时,爷爷走到了她的身边。老人一身穿着像是一位老道人一样,头发已经花白。
“喜欢吗?”老人站在夏夕的身边说。
“嗯嗯,”夏夕不停的点着头说,“爷爷总是雕刻的那么好。”
“爷爷老了,”老人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孙女说。
“喜欢就好,”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女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夏夕爱不释手的拿着雕刻,看着心爱的老人说,“我的爷爷年轻着呢。”
老人听见自己的孙女这样形容自己不由得笑了起来。
“爷爷是送给我了,”夏夕拿起雕刻摇晃着説。
“爷爷,刚才那两个人雕刻的是什么?”
“是一幅石板画。”
“石板画?”
“是在石头上面作的一幅画,”老人在木架边走动看着上面自己的作品说,“这还是我第二次在石头上面雕刻。”
夏夕看了看门外,但是那两人已经没有踪影,她好想追上去看看那一幅用石头作的画。
“爷爷第一次在石头上雕刻的是什么呢?”夏夕好奇的问。
“那是很久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
“你爸爸……,又有消息了吗?”老人拿起一幅画又放回原处,意味深长的说。
“没有,”夏夕有点失落的走到桌前,然后坐下又说,“我很想念她。”
“他难道不知道我们都很想念他吗?”
“爷爷也一定很想念他,是吧?”夏夕像个小孩子一样问老人。
老人听到这一句,心顿时像是被刺了一下,他怎么可能不想念自己的儿子。老人对自己的儿子知道的并不多,但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并不是一个抛弃妻子的人。他们父子俩曾经为一件事大吵过一次,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僵化到互不说话的地步。他猜测过,一定是因为那个原因儿子才离开的,但是他不能告诉夏夕。
但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自己的孙女,只是透过木架看着夏夕说,“你相信他会回来,他一定就会回来。”
“有时候不知道或许更好吧,”老人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然后走到门口,将其中的两扇门关上。
“我相信,”夏夕说,“他说过会给我最大的生日惊喜。”
“那个惊喜会是他吗?爷爷,”夏夕扭头看着老人,忍不住自己的情绪问了一句。
老人并没有回答,而是在走过她的身边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也许这就是最好的回答吧。
其实,老人是愧疚的,尤其当她看到孙女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的悲伤不打一处来。他认为那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但是现在他又能弥补些什么呢?
爷孙俩静默了有半刻的时间,夏夕从老人的神情明显的感觉到爷爷老了许多,她把自己的忧伤隐藏了起来,立马又变成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夏夕知道爷爷是脆弱的,她要像给妈妈那样的安慰也一分不少的照顾到爷爷。
她下定决心要抽时间多陪伴他,这位风烛之年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