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久不散的文字印在我的脑海里,虽说就我个人感觉已经很久了,但似乎没有过去多久。时至今日大风又吵醒了熟睡的窗,我忆起这些文字,却又生出新的感受。
这是二十年代,我看到第一场雪后的感受。
“水登仙兮滢滢,忍持娇滴欲碎。
雪化羽兮飘摇,惭见伊人素面。”
显然,我并非颂雪,而是褒扬那赠雪之人。似乎是“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一般,旁人照这句子赠我一两张先于全国的雪景,我照这句子赠了差不许多的句子。
《眉目》中“寂寞的健康”许是如此。多少人懂了之后,再也不敢说红尘如何。我带着这份淡然进入了二零二一,如今确确实实的“见了江南也不眼馋”,也不再羡慕闲云野鹤。我从那段黑暗的日子摸爬滚打地出来,失去名为“眠”的东西。
可惜——
浮云能蔽日,幽梦不经行。
风烛难御寒,残年无相倾。
雪落浅浅痕,叶尽路何平。
酒解寂寞阴,堕落自然晴。
生过有人岁,傍身惟漂零。
飘零着也算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了吧。前些日子又回到从前的小镇,不知是寒寂么——还是所有人皆如此,我十分压抑,突觉时光流转,难以回溯。儿时的景画,现在早不见了。也许是雨的原因吧,脚印都冲淡了。
如今确是“傍身惟飘零”,我再不想与旁人交流。如此的,不是别人不搭理我,而是我自己将自己孤立起来。我的病状很严重,甚至可道凄惨。我似乎生得一副迫害妄想症,总觉得我的白鹤一直被地下的怪物触手攻击,束缚住双脚。
同样的,家变作累赘,成为一个可怕的栖居地——似乎也是因此而起。我无可奈何,只可说道是悲情难去。不愿和旁人交流,因为会彼此碰撞:要么,愈黏;要么,愈裂。
于是,去工作吧。“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我为日后的旅行做些工作,算是我今后的小目标了。革命实则尚未结束,于是我仍旧需些努力。我自认为是骄傲自恋而又放纵,也懒得去做什么改变。我如今能确定,我闲云野鹤的生活还不到时候,我争取早些结束这段旅程,而后去过完人生最后一次安逸。
谈到我的做派,以往是为了快乐,现在的理由花里胡哨。仿佛是为自己开脱,从而去补充圆满。倘使为了快乐,那又有什么不是“你开心就好”一句心理安慰就能解决的呢?或许我是那种不听别人劝阻,最后却还要别人收拾烂摊子的人。
所以我实非良人。我的家人也好,朋友也罢,他们终会懂得,我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