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光芒是无限的。我亦不知从何处忽然射出一道光,便叫我产生动力,人大抵就是如此。至于到底有何凭依,叫人走路都有劲儿,学起来是蒸蒸日上,捋到头源自理想。人总是有忽明忽暗的理想的,有东西叫它明起来,便是给了你动力。
今日工作时昏沉至极,几乎是在梦里过的。身心俱疲,不曾究过原因,大约是得了病吧。所幸能吃得下饭,倒不至于饿着过去这一天。这世界全然是物质,我也无法脱身的,饭是贵了,也难以改变——世界是物质,生活,烧的也是物质。纵使先哲多么厌弃此物,在如今却是少不得这东西的。
生居天地经年,道是成了怎样的事,终是回复不得,一想若说道“十余年享乐未悔”,是要受人白眼的。若是就此开始使力了,却是太把这玩意儿当事儿了。于是这种思想,叫自己造就这么个观念:开心便腾云而起,不开心直一泻千里。
精神不振便精神不振了,原是自己的事,可总有某人狗拿耗子。可道,不论是精神不振还是精神旺盛,全然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想来又有什么关系呢?像我这般有“变态想法”的人,得了什么精神类疾病倒是开心极了,起码以此为由离开这地方。在这地方愈来愈像行尸走肉,以前总归不会比作那些人,现在大概与之无异了。本来对环境有所抵触,但是想坦然接受这份难过,这份痛楚——不料,自己还在,却坏掉了。实在如是的,是种再可笑不过的论调——假如再多待几天能就这么病倒了,不是正好如了我的愿吗?——原来,说是要接受这份难受,是这么一回事。
被教育者教育的人,叫作“被教育者”,也叫“学生”。我把这两词单拎出来,意在辩证两者不同之处。假若学生的生活偏向一个正常的自由人,那么被教育者则偏向一个劳改犯。学生,是学习独立,独立亦是教育的最终目的;学习知识,为了让自己充实;学习生活,是为让自己有乐观态度。而被教育者呢?全无学生这般自由,是一副被绑起来,所谓“教育者”拿着书和鞭子吓着你看书的样子。你若是不看这书,将受鞭笞与批驳。实际,是“教育者”的错误观念导致现在“学生”思想被禁锢钳制,行动也处处受限,志学之地如同铁狱一般,如此,“学生”变成了“被教育者”。
我向来不知,成熟应是怎么一般成熟。也许不论何物,都是各人的主观思想。大抵主观便主观了,却是强加于人,这算不得成熟,有甚称之变态也不为过。人权是人生来便有的,不是成了一个所谓“懂得世事无常”的成年人才有的人权。尊重别人,并非是你以为如此,而是让别人自觉尊重你,你便做到了尊重别人。如同现在那些个“园丁”,手中拿的是什么,是清水还是毒药,毕竟是装于罐中,人不易知;如同现在的“植物园”,看起来柳绿花红,其实烂到根底子里。想催生那硕果累累,却只些鲜有的所谓“树才”能结两三果实。譬如拔苗助长,一味想要那果子,掰下来自己果腹么?“园丁”不只是培育了,却顾着自己的名誉脸面,到外头卖弄:“看,我家树苗长得多高!果子多好!”在内还不停嘀咕:“你们这些‘庸树’,还不是多亏了我!”他们想要土壤都谢谢他们,道“若是没有我来滋润,你们干裂得无用了”。园丁都是被园主雇佣的,不管其多么不称,也只是园主的一条狗。那坏掉的土壤,那提供给他们的“滋润剂”,谁又知道园主是否知情呢?
千奇百怪,实在有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