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分啊。”又问苏允南，“我过分吗？”
苏允南连连摇头，不敢说话。
“笙儿，你看。就连他都说我不过分。”
我没有搭理他，对着苏允南道：“用你十年寿命来换，如何？”
苏允南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愿意！”
我站起身朝着柜台走去，楼辞也跟在我后面。
柜台后面是一排架子，上面放了许多瓶瓶罐罐。我站在架子前，闭着眼睛想着药品的位置。
一旁的楼辞却开口：“笙儿要找什么，我可以帮你。”
我睁开眼睛，说道：“你闭嘴！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烦？啊？”
听得我这话，他露出受伤的神情。我扭头不在看他，余光却看见林婆婆回来了。
林婆婆是外婆好友，没有结过婚，没有孩子。外婆可怜她，就将她接来与我们同住。林婆婆平时就打扫打扫卫生，做做饭，倒也轻松自在。
“林婆婆，快过来。”我朝着林婆婆挥手说道。
“小小姐。”林婆婆向着我走来。
林婆婆总是喜欢叫我‘小小姐’，我与外婆也说过她几次，她都没改过来，倒也就随她了。
“林婆婆，帮我拿一下第五排的第二个药。”
“好嘞。”林婆婆为人比较爽朗，也很疼我。
林婆婆将拿到的药递给我，“还有什么事吗？”
我指了指苏允南，“婆婆，带他去洗个澡，把他弄得干净些。”
林婆婆看着苏允南点点头，接着弯腰附在我耳边道：“小小姐，这高高大大的男孩子是谁啊？不会是小小姐你拐来的吧？”
“婆婆，我没有这么无聊，不知道为什么，我很讨厌他。”我轻声说道。
“哎……好吧……”林婆婆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看着林婆婆带着苏允南去了客房，我对着楼辞说：“楼先生，请你离开。”
“笙儿，喊我哥哥行吗？”楼辞仿若没有听到我的后半句似的。
“楼辞！喊你一声‘先生’是我对你的尊敬。还有别叫我‘笙儿’，这名字不是你能喊的。我不知道你和外婆说了什么，我现在也不想知道。”我朝楼辞招招手示意他弯腰。
楼辞却直接蹲下，我伸手猛地掐住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说道：“楼辞，别逼我！”
我见楼辞没有反抗，缓缓加重了力道，看着楼辞越来越青白的脸色，我心中一阵刺痛。而这时外婆的声音却从楼上传来，“笙儿，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我松开了楼辞，走上楼去，说道：“外婆，有事？”
外婆却一把抱住我，“笙儿，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我感觉到我的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这是……泪水？
我伸手拍了拍外婆的背，说：“外婆你怎么了？我会好好的，别担心！”
“嗯嗯，外婆不担心。”外婆哽咽的说道。
我们二人保持这样的姿势许久，外婆松开我，说：“笙儿，先回房去好不好？”
“好。”
外婆下楼，站在楼辞面前说道：“看到了吗？她即使忘了过往，却也还是记得你带给她的痛，她已经不是那个还满眼是你的凤华了。她现在是槃笙。她……终究不会再记得你。”
楼辞站起身来，说：“我不会走，我说过‘这一次换我先爱她’。”
外婆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唉…随你吧。我叫人给你收拾房间。”
“让我住在她隔壁好吗？”
外婆犹豫了，最终说道：“可以。”
………
我回房间的时候看见林婆婆从客房里出来就问道：“林婆婆，他洗好了吗？”
“小小姐，这孩子说要自己穿衣服，让我出来。澡也是自己洗的，怕他摔了，我就在门外等他。这孩子啊，啥都好，就是太自立了。”
“婆婆，自立些好，不依靠任何人。”
“咔哒”一声，门开了，苏允南穿着一身灰色的小西装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我在，就浅笑道：“姐姐，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
听到这话，苏允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将手里的药递给苏允南“把药给你妈妈吃了，明天你妈妈就会好了。记得，在你妈妈吃药的时候，契约开始成立，我会取你十年寿命，同时，你妈妈恢复健康。”
说完，我就朝我的房间走去。
“姐姐！”
我转过身，看着苏允南，他说：“我下次还能来找你吗？”
“不能！这是这里的规矩，规矩不能破。”接着，我朝着苏允南走去，将一直红色的千纸鹤放在他手里，说道：“收着吧，它能帮你传话。”
回到房间，看着摆在桌台上的图画，我入了迷，图画上画着我的妈妈，这是我根据外婆的描述画的，在我笔下的她年轻漂亮，笑颜如花，但她却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七岁。
我问过外婆既然我们有能力交换，那为何不救妈妈，外婆只是说高深上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怀里抱着图画，我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床边，看着床上少女安静的睡颜，他勾起了自己的唇角，这不是楼辞又是谁。
只见楼辞缓缓蹲下，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脸，宛若在抚摸一世珍宝，生怕一用力就碎了。
只听他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还记得我的誓言，你怎么就忘了呢？凤儿。”
今天我倒难得的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我努力想要看清他们的脸，却始终都是一团模糊，我听不清他们的话，却记得男人说的一句‘下一世，换我先爱你，好不好？’
女人听得这句话在男人怀里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