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结眉头终解宇,春来花开陌上桑。
惊澜一击千层波,却上心头万般愁。
五年的积累焕来一朝的突破,欣喜可想而知。人生在这里留下结点,这个结点创造了未来发展的一些可能,但是也仅仅是可能。而人生的波澜壮阔在于,无论欣喜还是忧伤、兴奋抑或郁闷、优越或是悲微,只要生命不息,生活的河流永远汩汩向前。
当你的小幸福碰到别人的优渥时,似乎不值一提。可别忘了,别人的优渥再大也是别人的,你的幸福再小也是你自己的!
刘媛的新闻已经有一向没人传了,她这段时间里辗转了几个部门,从办公室又到了报纸的新闻部,久不在一个部门,消息也传得少了。当初社里要办女性杂志时,刘媛争当主编的小道消息不断,后来的结果却是:社里与外省的杂志社合作,我社提供刊号创办《想你》杂志,而编辑出版发行工作却由外省杂志社组织人马完成。此结果一出,不知多少人主编梦碎,各路人马陷于了沉寂。
当然,刘媛是不会甘于长久沉寂的,过了一段时间,她购置豪宅的消息又在“路透社”传播:她与她未来丈夫豪掷千金在沙溪东部的富人区购买了一套豪宅,房子本身价格昂贵自不必说,据说连装修预算都是三四十万,怎么花钱怎么来,光一盏水晶灯都是好几万……
装修三四十万?这个数字把我击倒了!
当然,紧接着我又拿出了自己的“阿Q”胜利法:那又怎样,我比她小三四岁,说不定等我到她这个年龄,连白宫都买下了!
可是说这话却不免气馁,我与她只有三四岁的年龄差,人民币差距已是骇然如沟,除非中彩票,照现在这个趋势,三四年后我买得上房吗?
我想起了自己的选择,既然我从来不曾为自己的选择后悔,那么今天我就得坦然接受这个选择的结果:甘于平凡、与我的那个一无所有的他一起白手打拼去创造自己的明天。
既然人和人不同,又何必比较,又何必意难平?
但是房子、房子,这两字像咒语一般在我头顶盘旋,我不求金壁辉煌的富贵门,只求温馨简朴的爱之家,难道不应该、难道是奢望?
可这些想法该跟杨简说吗?他还是个学生,我能跟他提房子的要求吗?现在跟他说,是不是太现实、太物质?那等他毕业再一起想办法?开了春后,房价已悄然上涨,等到两年后,又会是什么情况?
提还是不提?思来想去,还是别提吧,他毕业后会在哪里工作还不知道,如果他去了外地,说不定感情都会结束,房子说不定还是个恼人的纠缠,又何必在未开花时强求结果?
杨简上周已从广东回来,周末过来看我,他过来时还拿着一叠房产项目广告和一张《沙溪晚报》,晚报上登着半个月后沙溪将举行房产交易会的消息。
我想的正是他想的,虽然不曾说透,但想着这个人和你一样,在为我们共同的将来积极谋划,这是怎样的幸福啊!
吃过简单的晚餐,我们就把这些资料研究了一遍,现在的广告商把资料做得美仑美奂,好像你买了他的房就像直接住进天堂仙苑一般,论户型,户户周正;论环境,花木携荫;论安全,物业到位……差的只是把钱交给他。可所有的华丽资料都不提价格,只是请您“莅临”现场“观摩咨询”。
为了买房,我也上网搜索过一些知识,向已经买过房的年轻人取经,这时我才知道有经济适用房、商品房之分,才知道买房子不用一次性把钱交齐,可以付首付再分期每月还款。
我和他讨论的已不是房子,而是价格了,这些广告单要文化内涵有文化内涵,要多精致典雅有多精致典雅,这些都预示着价格肯定不菲,会到什么程度呢?
“我们学校旁边新开了一个楼盘项目华文苑,要不明天去看看,大概了解下?”他说。
“明天几点钟在你学校碰面?”
“还碰什么面啊,明早一起去呗”他亲呢地碰下我肩膀。
“你在这站一夜?”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给你暖被窝。”他嘻嘻笑。
“去,没结婚,别想碰我!”
“不碰你,保证,我睡你旁边,我看见你有两床被子!”
看着他诚恳和哀求的眼神,我不禁心软了。交往了这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清楚的,我只是怕到时情难自已……
不会的,不会的……
两床被子并列排着,我的枕头在这一边,找了件厚棉衣折叠当枕头给他放在那一边。晚上洗漱后分我先上了床,心里像揣了头小鹿直打鼓。他轻轻脱了衣服,钻进了他的那一头被子。
“睡着了吗”他问。
“哪有那么快!”
“采访一下,和我同床共寝,把沙溪第一美男泡到手是什么感觉?”
“嗯,很激动,感谢我的祖国,感谢导演给我这个机会出演女一号,感谢全体同仁,更感谢沙溪第一美男一击而溃,送货上门。”我模仿女星发表奥斯卡获奖感言。
“嗤!”他笑出声,手伸进我的被子,抓住了脚板。
“干啥。”我一伸脚,还是被他抓住,他那只手也伸了进来,抓住我脚板,给我按摩起来。
“按一下脚睡得好。”他的手法真不错,脚板上的经络在他的一按一压之下仿佛舒展开了。
“采访一下沙溪第一美男,成功睡了沙溪第一质朴简约美女有啥心得?”
“包子咬到最后还不见肉!睡觉!”
我心安理得很快就睡着了,外面下了大雨都不知道。
别人有琉璃千盏,我有按摩郎一枚,各有各好。